馬遠東的頭栽在土坑裏,整個好像在用力的往地下鑽,他的手也進土坑裏,在胡拉著。
那作,那姿勢,詭異至極。
聽到外邊工人們的喊聲,袁勝義立刻停車,問我。
「小楊,外邊又怎麼了?」
我回答。
「馬老闆他,栽進了土坑裏。」
袁勝義覺事怪異,拉住手剎,慌張推車門下車。
我在他後邊,跟著。
剛才地煞坑的事,就把那些工人們嚇得不輕,有經歷,就會害怕。
馬遠東又突然栽進那個土坑裏,工人們都嚇傻了。
他們沒人敢靠近。
更沒人敢去拉馬遠東。
袁勝義在跑過去的過程中,目一凝,直接從口袋裏出了一張符,邊跑邊念咒掐訣,在距離馬遠東只有兩三米遠的時候。
他大喝一聲。
「敕!」
黃符飛過去。
在馬遠東的後腦勺上。
馬遠東本來躬著往下鑽,但被這黃符一,立刻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,整個人在了地上。
不過,他的還在怪異的搐著。
袁勝義跑過去,我也著手幫忙,把馬遠東從土坑裏給揪了出來。
其實,土坑裏什麼都沒有。
只是那些泥土,被馬遠東拉的七八糟。
而且,馬遠東的臉上,裏都沾滿了泥,手上也全都是泥,就好像他剛才栽進坑裏吃了泥一樣。
我和袁勝義兩人,把他抬了起來。
袁勝義回頭。
沖著那些被嚇呆的工人們喊。
「抬個木板過來,不能讓他沾地。」
幾個工人頓時被喊醒過來,他們左右一看,立刻把附近一塊一米多寬的殼子板給抬了過來。
我補充了一句。
「下邊四角多墊上幾塊磚,木板和地面的距離,要超過一尺。」
聽到我這麼說,袁勝義一愣,看向我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「沒錯,按照小楊說的做。」
工人們手把子很快。
兩分鐘左右,就把這個簡單的床,給搭建好了。
我和袁勝義抬著馬遠東,把他放了上去。
天地。
不管是中邪,還是撞煞,最好都不要沾地。
地可生邪,可養煞。
「小楊,你先在這邊看著馬老闆,有什麼異常,立刻通知我,我去那邊,再把那個土坑檢查一遍。」
「真是奇怪了,煞氣明明已經除了,馬老闆他怎麼會中邪?」
袁勝義說完,轉,往土坑那邊走去。
我應了一聲。
下意識的,去觀察馬遠東後腦勺上的那張符,袁勝義上去的,是一張驅邪符。
驅邪符的本質,實際上只是以符文凝聚罡氣。
敕令之時。
再釋放符文上的罡氣,以制氣。
我一直認為,驅邪符這種符,非常的多餘,因為明明可以直接以指訣調罡氣,去制氣,為什麼要多一張符?
當然。
也可能是我的知識淺,沒有認識到驅邪符的好。
話說回來。
其實,馬遠東剛才的詭異舉,不管是中邪還是撞煞,都是嚴重的失調,氣弱,氣重,驅邪符,也的確能夠起到一些製作用。
但這辦法,應該不能治馬遠東的況。
一張符,最多撐幾分鐘。
在我觀察這張符的時候,無意中,還發現了一個問題。
之前我也短時間看過馬遠東的面相,但是距離遠,我主要看他疾厄宮有沒有晦暗之,沒看他保壽。
此時,近距離觀察。
我發現,馬遠東的眉不是他自己的,是畫或者紋上去的。
兩條眉都有一半靠紋綉,這說明,在此之前,他的保壽已經嚴重落,這本就是短命大疾厄之相。
看來,馬遠東的問題,不是突然出現的。
一般況下,紋出來的眉,剛開始看起來會很不自然,馬遠東周圍的人,肯定都能夠注意到。
旁邊還有個助理,我就問他。
「馬老闆什麼時候紋的眉?」
助理一挑眉,似乎覺得我這個問題問得很突兀。
不過,他還是回答。
「一周前。」
「馬老闆說,他的眉不知道怎麼回事,最近掉了很多,所以,就讓我給介紹了一個紋繡的店,上周周末的時候,他才去紋的。」
一周前,肯定發生了什麼事。
我接著問。
「一周前,馬老闆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?」
助理仔細的想著。
「沒有吧……他說夢話,算不算?」
「說說看。」
助理想了一下,回答。
「他說的,好像是什麼……蛇廟……蛇君廟,對,他說的是,蛇君廟。最近,馬老闆午休的時候,老是說夢話,說他要建什麼蛇君廟。」
「他醒來的時候,我問他,他又說他不知道,他從來都不說夢話。」
這句話,讓我意外至極。
蛇君廟?
王柳絮替公主墳那位傳話,說我的方向是對的,後來,又給我留了張紙條,蛇君廟下。馬遠東說夢話,說要建蛇君廟。
這是巧合嗎?
我相信,這絕對不是巧合。
「建,一定要建蛇君廟!」
躺在殼子板上的馬遠東,突然喊了起來。
低頭一看,我發現,他後腦勺上的那張黃符,符文已經消耗殆盡,變了一張普通的黃表紙。
符文消失,黃符失效。
馬遠東突然間,直的坐了起來,一拍大,拱手行禮。
「建蛇君廟,恭迎蛇君!」
他大喊一聲。
工地上所有人的目,全都被吸引到了這邊。
助理看著我,有些害怕的跟我說。
「對……就……就是這個……」
我回過神來,掃了馬遠東一眼,淡定的走過去,右手單手掐住指訣,在馬遠東的眉心上一點。
他的張了一下,又閉上。
撲通一下,倒了下去。
我再湊過去,手,開馬遠東的雙眼。
如我所料。
他的眼珠子上,矇著一層灰黑的東西,那東西,剛好擋住了他的瞳孔。灰黑的東西,並不是進了什麼灰塵,而是氣的凝結。
記有雲。
眼蒙白霧睛無神,半人半鬼是迷魂。
這大白天的,他怎麼會中了迷魂,出現鬼障眼的況?
袁勝義跑過來,問。
「小楊,什麼況?」
「他中了迷魂。」
我簡單回答,準備直接掐指訣,驅散他眼睛上的氣凝結。
袁勝義卻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「小楊,你這壞習慣,得改改,千萬不能隨便用指訣。有空的話,可以練習畫符,只要你想學,我可以教你。」
我本來想說,其實,我一直都用指訣,從沒出過事。再說,畫符到哪裏都需要帶符籙,有些況,還不一定有特定的符,很不方便。
指訣不更直接嗎?
一直以來,我實在想不明白,為什麼玄門的人都喜歡用符,是因為手銜一張黃符,很有氣勢嗎?
袁勝義說完,不再管我,直接出了一張驅邪符。
簡單的在了馬遠東的雙眼之上,然後,再指訣。
黃符嗤嗤一陣,冒了些煙,符文消失。
袁勝義再將黃符揭下來,然後,他又掐住馬遠東人中,馬遠東一口氣上來,脖子歪到一邊,哇哇的吐了起來。
他吐出去的,全都污泥。
「沒事了,全吐出來就好了。」
袁勝義跟旁邊皺著眉頭的助理解釋。
助理臉慘白,木獃獃地點了點頭。
馬遠東吐了好一陣子,才算平靜下來,他醒了過來,問。
「我……我這是怎麼了?」
「沒什麼,別擔心,你已經好了。」
袁勝義直接這麼說道,他這麼說,自然是為了讓馬遠東放心,一旦害怕,魂煞什麼的,還會乘虛而。
俗話說,人怕鬼三分,鬼怕人七分。
不想給魂乘虛而的機會,就需要做到不懼不怕,百無忌。
說完,袁勝義又扯開話題,問了一句。
「馬老闆,我剛給你的平安符呢?」
馬遠東一想,立刻將其從口袋裏拿了出來,袁勝義展開一看,發現上邊的符文也消失了,而且符紙的中間,有一道痕。
太一照,痕隨即消失。
破符。
有東西,毀了這道平安符。
大白天普照,絕對不可能是附近的魂在作怪,所以,以破符的魂,應該在馬遠東上。
我估計,袁勝義能夠看到這一點。
如果馬遠東上的魂不及早除掉,他早晚還要出事。
「走吧,小楊,沒事了,咱回去吧。」
袁勝義跟我說完,轉而,又給了馬遠東一張平安符。
我愣了一下。
事沒有解決,就要回去了?
走了幾步,我低聲問。
「袁伯,馬老闆上還有魂,不需要理一下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