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殿的小花園里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,誰也沒有察覺到殿外有個頎長的白影佇足而立。
年約莫十五六歲,闊額濃眉,狹長的眸眼角微微上翹,看起來總是噙著似笑非笑,十分攝人。一襲白華服襯得他猶如謫仙,是站在那里都能彩奪目,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年便是容世子,如今北大營中郎將容笙,他今日一早去了北大營,然后聽到屬下們在議論今日早朝提起的南疆想要與蕭玥和親的消息,心中大驚,二話不說快馬加鞭回到京都,先是去了趟燕王府,被告知蕭玥進宮后又匆匆回了容國公府,隨后馬不停蹄地進了宮。
容笙想起當年拓跋霖想打的主意,蕭玥當天晚上就教訓了他一頓,擔心蕭玥這次沒法對拓跋霖出氣,憤怒之下會闖禍,所以才匆忙進宮。
可沒想到蕭玥這次不但沒有發怒,還能心平氣和的安蕭雪,果然是長大了。
就在容笙角漾出一寵溺的笑容是,忽然聽到公主殿的二位在談論著以后,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將頭偏向殿的方向,神專注,然后聽到蕭玥回答蕭雪的問題:
“我沒仔細想過。”
容笙聞言一怔,蕭雪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,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,睨了蕭玥一眼,不以為然道:
“你這個小騙子,那是誰給我寫的信中說向往陶淵明詩中的世外桃源?”
蕭玥一頓,想起前幾日卿玖也說過類似的話,再仔細回想,自己好像在是給蕭雪寫過這樣的容,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了鼻子說:
“那只是有而發,隨口一說的,不能當真。”
蕭雪看著蕭玥滿不在乎的樣子,一時分不清哪句話才是發自心的。
而殿外的容笙聞言眉頭鎖,淺的眸子微沉,心中有些苦,世外桃源麼?這麼說本就沒打算待在京都,只要時機一到,便會義無反顧地離開,深居世?
思及此,容笙垂在側的手不由地蜷攥。
而殿的蕭雪則是輕輕嘆了口氣,有些擔心蕭玥的沒心沒肺:
“你今年已經及笄了,若是早有打算說出來,皇伯伯疼你,他必定會全力滿足你的。可若是你的婚事一直沒定下來,日后還是免不了會出現今日早朝的況。”
蕭玥知道蕭雪的意思,若是沒回京都以前,還能任地說自己要過浪跡江湖,游山玩水的日子。可如今這些對來說已經漸行漸遠了,哥哥進軍營,也不能總是倚仗爹爹和娘親,也該長大,變強,憑自己的能力去保護家人了!
魚和熊掌不可兼得,不覺得這是在上的重擔,反而覺得這是另一種挑戰,很興趣也很想努力做好。
于是沖蕭雪坦然一笑,“我沒有打算。”
蕭雪被噎得語塞,“你……”
蕭玥撒地拉著的手說:
“哎呀,雪
兒姐姐就別擔心我了,我還小呢!”
蕭雪見沒有毫難過,也不再勸說,而是無奈地了的頭。
而殿外的容笙聽到這些,原本如沐春風的臉上仿佛結滿冰霜,自嘲地扯了扯角,然后轉離開。
蕭玥突然警惕地看向殿外,目凜冽。
蕭雪見狀也順著的視線看了過去,疑問道:
“怎麼了?”
蕭玥搖了搖頭,“沒事。”心中疑,可能是自己太敏了。
看了一下殿外的天,扭頭對蕭雪說:
“快到正午時分了,雪兒姐姐,那我先出宮了,明日再來找你聊天兒。”
蕭雪點了點頭,“好。”隨后命宮人給蕭玥帶路。
蕭玥到了宮門,看到宮門外馬上一道悉的影,不由驚訝道:
“咦,容笙?你怎麼會在這?是要進宮嗎?”
容笙聞言垂眸,居高臨下地與蕭玥那雙猶如星辰的眸子對視,眉頭擰一團,隨即移開視線,淡淡回道:
“不是!替母親跑送些東西給皇后娘娘,剛出宮。”
他剛剛因為心里想著事走錯了路,因此耽擱了些時間,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也要出宮的蕭玥。
思及此他又不由地出苦的笑容,自己剛剛火急火燎地跟母親要進后宮的令牌,又借口給皇后送東西,其實只是因為擔心蕭玥,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而已,此事若是被北大營的將士知道了,恐怕要取笑個一年半載的。
蕭玥不知道容笙此時心中所想,而是提議:
“那正好,我們一起走唄。”
容笙聞言果斷拒絕:“不了,我還有事,先行一步。”接著雙一夾馬腹便跑了出去。
蕭玥看著馬蹄揚起的塵土遮擋了容笙遠去的影,不由嘀咕,“莫名其妙。”隨后上了燕王府的馬車。
接下來的半個月里,容笙對蕭玥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,蕭玥不解之余都開始懷疑自己自己哪里得罪他了,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,問容楨也是一無所獲。
去國子監上學的日子本來就無聊,現在太子哥哥和哥哥都很忙,每天幾乎都在皇宮,也不來國子監上學了。蕭雪如今也很出宮,而容楨整天悶頭看書,容笙倒是三天兩頭就來一次,可是每次蕭玥同他說話,他總是抿雙,惜字如金,與往日大相徑庭,這讓蕭玥百思不得其解。
這日蕭玥得了一把白玉扇子,想到容笙喜歡有事沒事就拿著扇子裝蒜,可以借這把扇子緩和一下兩人近日來張的氣氛,順便問問他究竟是怎麼了。
于是拿著扇子興沖沖剛找到容笙,沒想到竟然看到蕭卓和蕭昀破天荒地出現在國子監,心中欣喜正上前打招呼,卻聽到蕭昀說:
“……我明日就要啟程去南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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