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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唐錦繡》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給什麼錢,都搬回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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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4933章 給什麼錢,都搬回來!

  安元壽繼任其父之爵位、職,這涼州上上下下都在其掌控之中,自驍勇善戰、壯志凌雲,卻從未曾將這些治下百姓放在心上,固然不曾苛,卻也絕算不上恤民生。

  在他眼中,這些百姓只不過是他收稅的對象而已。

  然而現在,自己即將背井離鄉遠遷關中,怕是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回到這片土地,這位素未蒙面的掌柜卻斟了一碗酒,給他送行……

  沒多猶豫,他雙手接過酒碗,仰起頭一飲而盡,將酒碗遞還給掌柜,抱拳施禮,誠摯道:「多謝!」

  而面向四周,大聲道:「往昔茂齡不懂事,從不曾對汝等父老施以恩惠,今日臨別在即,心中萬千,以往若有得罪之,還諸位父老看在我安氏祖宗的份上,多多包涵。」

  言罷,向著各個方向,一揖及地。

  「大帥何出此言?吾等不起啊!」

  「安氏在涼州幾百年,可從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!」

  「說的是呀,頭些年天下大,唯獨咱們涼州沒有捲天下紛爭,此皆安氏之功也!」

  忽而有人問道:「大帥既已要遷關中,為何又回到姑臧?」 (5,0);

  安元壽心很好,笑著道:「安氏與氏世代好,但彼此之間卻也有些齷蹉,某此去關中大抵再無回歸之日,所以臨行之前,有一筆帳要跟氏好好算一算。」

  「難不氏欠著安氏的錢?」

  「別管是錢還是人,既然氏欠了安氏的,大帥去討要便是!」

  「氏也太不是東西了,安氏遭難,作為世不應該主將欠債還清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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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那一家子上上下下都是狼心狗肺之徒,怕是想要賴帳啊!」

  氏在姑臧的名聲並不好,百姓甚至對其深懷怨恨。

  當年世師出任張掖太守,姑臧城中數千兒郎其徵召、護衛左右,結果其後留守長安之時,聞聽唐國公起兵,居然派人將唐國公之祖墳挖掘,為世人所不齒。

  後來唐國公親率大軍圍攻長安,揚言只要世師棄城投降,便既往不咎,然而世師為了一己之工業,死戰不降。城破之後,跟隨在他邊的姑臧子弟都與其一同被殺。

  不僅如此,不故藏人也遭牽累、家破人亡……

  「氏不當人子,怕是要欺負大帥啊!」

  「吾等當隨大帥同去,若氏賴帳,一併砸了他的府宅!」 (5,0);

  涼州自古位於東西要衝、胡漢雜居,自漢以來併中樞,亦不曾停止過征戰,故而民風剽悍、從不畏戰。

  安元壽連忙舉手下激道:「諸位父老維護之,在下銘!只不過我走之後諸位還要在姑臧生活,不宜得罪氏,否則將來遭氏報復,讓我何以堪?等我先去盧國公出接了舍弟,再去氏討債,他若敢抵賴,且得問問我手中橫刀答不答應!」

  「好!」

  「大帥好氣魄!」

  安元壽自小便驍勇善戰,勇武之名在整個河西都是數得上的,而涼州人就喜歡這等殺伐果斷的英勇之士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營房之中,程咬金正與牛進達喝酒,絮絮叨叨的待著各種事宜,明日一早牛進達便要啟程趕赴番和城就任,也算是送行酒。

  程默從外頭進了院後跟著一群兵卒,推著板車往一旁的營帳卸東西,這幫人一邊推車、卸車,一邊呼呼哈哈嘰嘰喳喳,很是鬧人。

  程咬金喝了一聲:「吵吵嚷嚷統?都給老子閉!」

  一群兵卒嚇了一跳,趕,一個個彎腰弓背、神惴惴,不敢發出半點聲響。 (5,0);

  牛進達好奇的衝程默招招手,待其,問道:「弄什麼東西呢?」

  程默恭敬回道:「是一些煙花,留著今晚燃放。」

  程咬金也問道:「這玩意在長安就見過,好像很貴吧?」

  「是房家在姑臧的商鋪送來的,那掌柜說咱們兩家是通家之好,無需花錢。」

  「我去他娘咧通家之好!」

  程咬金然大怒,狠狠一拍桌子:「房二那賊斯聯手李勣將老子困在這河西不得回京,這時候想起來通家之好了?給他送回去,老子不占便他這點便宜!」

  他這人其實最好面子,若是以往,房家能送來一些煙花他是很開心的,可現在聖旨剛剛送達,不僅回京的夢想破滅,甚至還要留在涼州種地,可謂恨之如狂,若房俊站在他面前恨不能撲上去咬兩口才解心頭之恨。

  程默嚇了一跳,在他看來公私要分明,房俊雖然阻止父親回京,可兩家的卻不曾減半分,收點菸花沒什麼問題,但父親既然怒了,那只能送回去。

  「喏,孩兒這就給送回去。」

  剛轉過,忽聞程咬金又大喝一聲:「且慢!」

  程默愕然回,就聽程咬金問道:「這玩意很貴吧?」 (5,0);

  程默點點頭:「一個單的煙花,在長安的售價便至一貫錢,雙的兩貫錢,三的五貫錢,四的甚至要二十五貫錢……每增加一,價格倍增。送給咱們的都是四的『四季發財』與五的『五福臨門』,足有上百個。這還是在長安的售價,運到河西,價錢再加一倍沒問題,這些煙花起碼上千貫。」

  程咬金捋著鬍子,不以為然:「那是售賣的價格,本能用幾個錢?那廝一點小恩小惠就將你打發了,沒出息!去,你帶人將房家商鋪里的煙火都搬回來,有多搬多。」

  程默嚇一跳:「那庫房裡的煙火小山一般,全買回來怕不是要幾萬貫……」

  「放屁!你耳塞驢了,聽不清話?老子讓你搬回來,不是讓你買回來!」

  程默:「……」

  老爹你認真的?!

  程咬金氣哼哼道:「那小賊險,這回算是把老子坑慘了,搬他點菸火算個屁呀?房家現在家大業大,不差這麼點兒東西,都搬回來,今晚全都放了,讓著姑臧城上上下下都見識見識老子的實力!」

  程默不知說什麼好,您用搶來的東西顯示實力,這合適嗎?

  可他素來在老爹面前猶如見了貓的耗子一般,本不敢拒絕,忙點點頭:「兒子這就人去搬!」 (5,0);

  轉跑出去。

  牛進達哭笑不得:「何必呢?」

  小孩子鬥氣一般,簡直稚。

  程咬金瞪眼,很是不爽:「房二那廝給老子使絆子,老子拿他幾個煙火又能怎地?」

  「自然不能怎地,正如你所言,人家差這點東西?可是沒必要啊,讓外人看著好像你小姑機場一般。」

  「那倒是未必。」

  「嗯?」

  牛進達一愣,旋即反應過來:「你這是故意為之,讓旁人看著你與房二並無隔閡,兩家依舊關係親?」

  唯有親近的人家才會跑去商鋪的倉庫搬東西,若當真有了隔閡,怕是送上門都給丟出去。

  程咬金喝了口酒,嘆口氣:「那小子早就了氣候了,老子雖然不爽,卻也不得不承認今非昔比,只能的抱住那小子的,否則吃虧的事還在後頭。」

  權衡利弊、拿得起放得下,這素來是他的優點,只不過之前不看好李承乾能坐穩皇位,在兵變之時袖手旁觀,導致站錯了隊,以至於有今日之困厄。

  而現在的房俊早已是一方巨擘,或許不能幫著他程咬金更進一步,但譬如這次一般壞他的事,卻是綽綽有餘。 (5,0);

  最重要是自己被貶斥在外,房俊卻在陛下邊,遠近親疏一目了然,自己就算脾氣再犟,也不得不低頭……

  牛進達沉思許,忽然道:「房二此番阻止大帥回京,會否並不是單純的使壞,而是另有目的?譬如說在涼州監督棉花種植,有沒有可能並非看上去的懲罰,而是大有益?」

  「嗯?」

  程咬金蹙眉:「益何來?」

  「棉花乃是房俊親自與司農寺合作培育,大帥當可知房俊不僅在奇技巧之上當世無雙,即便是農事也頗有造詣,司農寺上下對其奉若神明……關鍵是房俊這些年鼓搗的那些事,哪一件不是舉世矚目?要麼利國利民,要麼斂財無數,這棉花很可能也不一般!」

  程咬金神一振,深以為然,想了想,道:「要不我在這涼州也買一寫地,或者乾脆開荒,也種一些棉花?」

  監督府推廣種植棉花,自然是自己參與其中更有說服力,既能做一個榜樣,又能發一筆財,公私兩便、利益翻倍!

  牛進達頷首:「我覺得可以,等到將右驍衛整編得差不多,也弄一些地,多種一些棉花。」

  雖然對於棉花之用途、價值一無所知,但房俊這些年「聚財子」的名聲實在是太過耀眼,沒道理不跟。 (5,0);

  外邊親兵忽然跑進來,稟報導:「啟稟大帥,安元壽已經到了門外!」

  程咬金嗯了一聲,吩咐道:「去將安忠敬帶來。」

  「喏!」

  兵卒離開,程咬金起,略微整理一下冠,道:「說到底也是一方豪雄,老夫給他面子,親自去門口迎接。」

  牛進達也起:「末將隨大帥一同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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