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兩個人都有些失了克制。
家里沒人,徐教授和琴姨報了個旅游團去三亞玩,而徐行恪則被公派出差,去往河北一月。
酒和快一起上涌,九月天,沈清央瑩白的皮上浸滿了汗,齒間的低斷斷續續。
徐行知吻漉漉的睫,用手指撬開的:“別咬了。”
最后,疲力盡,蜷在他懷里眠。
宿醉放縱的后果便是頭痛,次日,沈清央睡到日上三竿才醒。
邊空著,有徐行知留下的字條,說他出門買東西。
胳膊兒好像都不是自己的,著腦袋艱難起,緩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清醒。
上的男款T恤寬大松垮,是昨晚洗完澡后,徐行知幫套上的。
趿上拖鞋,打了個哈欠,懶懶地下樓喝水。
哪知才走到樓梯口,整個人僵住。
冷汗與倒刺瞬間冒上來,如墜冰窖。
看見了一個原本不該在這里的人。
“清央。”樓下沙發,徐行恪靠在那兒,神不喜不怒。
“過來。”
-
腦海中閃過了一萬種念頭。
但最終,沈清央還是機械地走下去,全連指尖都僵,喊了一聲“大哥”。
徐行恪抬眸,視線緩緩掃過只及大的T恤,雪白皮上斑駁的吻痕,以及——
出來的方向。
走廊左側只有兩個臥室,徐家夫婦的,和徐行知的。
什麼都不必再問,一切明顯昭彰。
這視線像尖銳的刀片,看得沈清央無地自容,渾像被針扎了一樣滾燙。
徐行恪闔了眼:“去換服。”
依言照做,腦中一片漿糊,不知該如何面對。
換完服下樓,徐行恪還在那里,踱過去,站定。
“行知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
張了張:“昨天。”
“什麼時候走?”
“今晚。”
徐行恪睜了眼,似笑非笑:“這麼趕。”
低下頭,面蒼白。
“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?”
“大哥……”
“我晚上還有事。”徐行恪抬腕看表,語氣平靜,“明早七點,樓下等我吃早飯。”
刑被延緩,沈清央心如死灰。
沒過多久,徐行知拎著東西回來。
“怎麼回事?”他的臉調笑,“臉這麼差。”
拉下他的手,沒說話,心緒糟糟的。
徐行知知道自己昨晚過分,倒也沒強迫開口,只給弄了點兒午飯,而后抱上樓睡覺。
沈清央推開他的手:“我想回我自己臥室睡。”
“好。”他不在意,在額頭上印下一吻,“你睡吧,我可能要提前走了。”
“為什麼?”怔然。
“同學給我打電話,實驗室項目出了點兒突發況,讓我盡快回去。”
有點兒恍惚。
他笑:“不是什麼大事,你好好休息。學校offer應該過幾天就會下來。”
沈清央點點頭,勉強出一個笑。
梧桐葉落,徐行知的影消失在視線里。
那一晚,沈清央輾轉難眠。
想起從前看過的某部古裝劇,皇帝給主角全家判了問斬,一家人在牢中,一邊期盼著公主能來救他們,一邊又忍不住恐懼哭泣。
最折磨人的不是死的那一刻,而是鍘刀落下之前。
沈清央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,徐行恪會說什麼,想不到;該怎麼辯解,也想不出。
就這麼捱到了天亮。
六點半,起床梳洗,坐在餐桌邊等徐行恪。
七點,徐行恪準時拎著早餐進門。
他將豆漿好吸管放到面前,熱騰騰的小籠包,香氣撲鼻。
沈清央毫無胃口。
“不吃嗎?”徐行恪問。
搖搖頭。
徐行恪笑了,他素來從容不迫。拉開椅子,他在對面坐下。
“多久了?”
沈清央低頭。
“不想說?”徐行恪視線落在纖細的后頸,“那我換個問題,被我知道的事,你告訴行知了嗎?”
還是搖頭。
“抬頭看我。”徐行恪淡淡道。
沈清央心一墜。
“大哥……”低聲,“我沒說。”
“為什麼不說?”徐行恪瞇眼,凝視,“是怕你徐伯伯和琴姨知道嗎?怕行知挑破,怕家宅不寧,怕他們怪你?”
沈清央后背被這一句接一句的話說得冒出了冷汗。
徐行恪一向溫和,從來沒對說過這麼重的話。
“清央。”徐行恪隨手撣走桌上一粒灰,“敢做,就要有敢當的勇氣。你們倆的事,沒有一個人承擔的道理。”
“告訴他,讓他挑個時間回來。讓你徐伯伯和琴姨知道。爸視你如親,你也喊了我和行知這麼多年的哥。外人眼里,兄妹如親——”
“大哥!”猛然站起來,著聲打斷他。
徐行恪不惱,深深看:“難不,你打算瞞一輩子嗎?”
沈清央呼吸加重。
“坐下。”徐行恪波瀾不驚,“這件事沒有你想得那麼大,你和行知本就年齡相近,兩家又好,我想爸和沈叔應該會樂見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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