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手拿了把傘撐開,沈清央跑進雨里,蹲下抱三角梅,胳膊沒攏住傘柄,傘被吹翻跑走,在地上滾了幾圈。
心里劃過一陣絕,想象中的雨水傾盆卻沒落下。
一柄寬大的黑傘撐在頭頂。
沈清央抬頭。
了:“哥。”
徐行知沒什麼表地看著,微彎腰把拽起來,又一只手,端起那盆三角梅。
他換了件黑襯,比上午的那件正式,似乎要出門。
到廊下,徐行知收了傘,立在柱子旁。
三角梅剛開出的花兒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打蔫了,紛紛掉落,沈清央手撥了下,在心里輕嘆氣。
算了,再買一盆吧。
直起,看向徐行知:“哥,你要出門嗎?”
他淡淡應了一聲嗯。
沈清央點點頭,剛要走,手機鈴聲響起,低頭一看,是喻哲的來電。
手指一,準備走出去接,徐行知突然開口。
“就在這兒接。”
腳步一停。
他偏,低手,冰涼指尖過的掌心,幫右接聽。
“清央?”喻哲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。
沈清央指甲刮過指腹,接起電話。
徐行知靠向后墻面,點起一支煙。
“喂,喻哲。”
“最近還忙嗎?”喻哲問。
停了下,“最近還好。”
喻哲笑笑,似乎在斟酌用詞:“這個月你工作忙一直出差,我也不好打擾你,今天要是有空的話,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?”
二人面對面,這話也清晰傳到了徐行知耳中。
他目瞥過來,煙霧淡淡。
沈清央想起和他的那個約定,沉默幾秒,歉然道:“今天雨太大了,我不太想出門,抱歉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喻哲很寬容,“是我考慮不周,那下周呢,你什麼時候有時間,我都可以。”
“下周……”手心冒出汗,“下周的工作安排還不太確定,我可能沒法現在告訴你。”
“那過幾天我再聯系你。”
“好。”
聊到這兒,喻哲又說:“最近天氣反復,你注意保暖。”
沈清央:“謝謝,你也是。”
喻哲笑了下,語氣有點:“清央,不用跟我這麼客氣。”
徐行知手里的煙斷了。
零星的火掉在地上,被風卷雨中。他手攔住想走的。
“哥——”面微變。
這是在家里。
徐行知面無表地看著:“我不是讓你跟他斷了嗎?”
連廊是開放空間,前后通,在客廳或者庭院,都可以一眼看見這里。
“你先放開。”沈清央著聲音。
“回答我。”
“徐行知。”
他上煙氣清苦,毫無要放走的意思。
沈清央掌心收:“你不是都聽到了嗎,我們沒有出去約會過。”
“約會?”徐行知笑了,慢慢重復著這兩個字,“你的意思是,你們只在線上調是嗎?”
“沒有。”神變得不好看。
他偏過臉來:“你喜歡他嗎?”
不回答。
“那我換個問法。”徐行知低頭看,“央央,這段時間的兄妹游戲,玩得還開心嗎?”
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,帶著清冷煙草香,沈清央腦海中神經繃:“你答應過我的,不能出爾反爾。”
“是嗎,那看來你也沒有多喜歡他,為了讓我退一步,可以不跟他往。”
“你能不能先松開——”
遠忽然冒出滾滾雷聲,隨即帶來更暴烈的雨,幾乎要將整個廊下都打。
“好啊。”徐行知撤了手,靠回去,重新點了一支煙。
有幾秒的寂靜,被雷聲覆蓋。
“那個香包呢?”他突然問。
“什麼?”
“昨天我沒要的香包,你給誰了。”
沈清央像看個神經病一樣看他:“你不要,現在又來問,在樓上屜里。”
聽見這話,徐行知笑了笑,長指輕撣煙灰。
庭院里水汽爭先恐后涌起來,卷著夏日的熱與花香。
周而復始,徐家的每個夏天景大都一致。
“清央。”他放緩了聲音,偏頭看的眼睛,“我剛才做了個夢。”
“夢到七年前,同樣的地方,我和你。”
第23章
◎忌的囚籠◎
七年前, 十八歲。
高考完的暑假,對所有被關了三年的高中生而言,都是人生中最放縱、最恣意、最無拘無束的時刻。
班長組織了謝師宴, 大家出錢包下一整個宴會廳, 全班同學一起共最后的齊聚。
和老師們吃完飯之后,大家又轉到KTV,這次沒了老師, 氣氛變得更熱烈放松。
有人點了酒,剛年的年都想大膽嘗試, 圍在一起玩一些小游戲罰酒。
也藉此吐埋在心里很久的真。
沈清央卻窩在沙發角落興致缺缺。
高考完的那天,給徐行知發了信息,告訴他自己全部考完了。
他只回了一個字:[好]。
言簡意賅到看不出任何緒。
忍不住出神, 胡思想。
這一年來,無數次懊悔自己的莽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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