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雙雙出了福安堂,氣呼呼地一邊扇著風,一路緩步而去,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秋月院。
沐青婈正與若水正從里面走出來。
“小姑。”沐青婈看到便走到面前。
沐雙雙杏目在沐青婈上一轉,只見沐青婈墨眉微舒,水大眼神地往上挑,眸清艷亮,笑容,一副心大好的模樣。
沐雙雙輕抿:“要回去了?”
“嗯。”沐青婈笑道。
沐雙雙看著便有些怔怔的:“你倒是豁達,竟然就這樣嫁了。”
“要不呢?難道還得待在家里對何子惟癡癡念念不?”
沐雙雙輕嘆:“也對。那個何子惟,瞧著人模狗樣的,哪想竟然是勾搭大姨子的下作貨!這種狗東西,誰嫁誰倒霉!就讓沐珍兒好好著吧!”
“宋家吧……只要宋三郎人品好,出低些也不要。你著這麼多嫁妝,他還不把你當佛一樣供起來?以后再想法分家,關起門來過你們自己的小日子,這也是不錯的。”
“對。”沐青婈翹著點頭,“這話你回頭也給我娘說說。開導開導。我娘子急燥,二房現在又小人得志,我不在的日子就你多照應了。”
沐雙雙輕搖扇子,滿是愧:“可恨我娘是個拜高踩低的,可……也就是那樣,雖然向著二房那一窩,但相信也不會太過分。”
沐青婈眸子掠過一抹復雜的,現在對二房的確只是偏了一些,不會刻意踩大房,但以后……
想著,沐青婈看著沐雙雙的目更復雜了。
半年之后,小姑就會嫁給西昌伯府的世子爺,初嫁時還好,后來生下兒子后,便開始“失心瘋”地待親兒子,西昌伯府便罵小姑撞邪,把小姑關在小屋里。
黃氏因兒的慘狀而天天以淚洗面。為了讓二房和榮國侯府給小姑撐腰,黃氏這個婆婆反對朱氏這兒媳伏低作小起來,順便對大房各種踐踏。
想到這些,沐青婈對黃氏倒恨不起來,畢竟都是被到絕境,走投無路的可憐人。
今生,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。
“小姑,那個西昌伯世子……”
“他鄭立風。”沐雙雙墨眉輕皺,“當時我并不知后面有二房在牽線……與他見過幾面,他到是個談吐不俗,斯文有禮之人。”
“你喜歡他?”沐青婈驚住了。
“什麼喜歡。”沐雙雙啐了一口,“談不上喜歡,只是有些好。但現在才知是二嬸在后面牽的線……二嬸和沐珍兒滿肚子壞水,我怕鄭立風可能有些貓膩。”
不是可能,是絕對!
否則沐雙雙不會落得那麼凄慘的下場。
但現在自己一點證據也沒有,而且沐雙雙看來對鄭立風有幾分好。如果自己讓退婚,沐雙雙也會答應,因為沐雙雙覺得對不起。
但退了,說不定以后會埋怨。
而且,想退婚,不是沐雙雙想就行,得黃氏和沐守城答應才可以。
還有半年時間,得好好謀劃謀劃。
“婈兒怎麼發起呆來了?”沐雙雙道。
“哦,有些累而已。”沐青婈笑了笑,“時間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與沐雙雙道了別,沐青婈便與如水離開了。
沐雙雙狠狠吐出一口氣,遠遠的一個丫鬟跑過來:“小姐小姐,老太太在那里清點你的嫁妝,二太太非要摳走你好不容易買到的五彩金牡丹瓶。”
沐雙雙小臉冷沉:“那下作的無恥東西!”
“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滴神油不能解决的,如果不能,那就两滴!”某女拿着自制风油精,欺他而上。世子逼至床角,“那给本世子来一瓶!” 某女轻笑,帘卷衣落。 事后,某女七日未下床,提及神油,娇躯轻颤,“说好用一滴,他却用了一整瓶。” (后院男宠三千,本世子却为你守身如玉)
衛靈犀一睜眼,回到了及笄那年。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蕭子煊再次登門要抬她回府做妾。上輩子,她為愛奮不顧身地跟了他,換來的卻是衛家滅族,自己被磋磨,屈辱一生。臨了,還被他送上了蕭珩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的床榻。這輩子,做妾?呸!她要正大光明嫁給那個男人,雪前世屈辱,護衛府周全。新婚次日,蕭珩溫柔地握著她的手,容顏冷淡的看著他:“子煊,這是你嬸母。”她嘴角勾著淡笑,看著他垂首斂目,彎腰恭敬地喚了她一聲:“嬸母。”
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,纖腰如細柳,眼如水波橫。雖說家世低微,但憑着這張臉,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。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,家鄉遭了水災,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。 逃難的人,兇狠的緊,一不留神,口糧便被搶了個淨,更要將人擄了去。 容娡慌不擇路,逃至一家寺院。 佛祖像前,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,浸染上幾分甜香,縹縹緲緲的晃。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,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。 她知他身份尊貴,恐他不會出手相救,一咬牙,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,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,軟聲懇求:“郎君,救我,救救我,求您……” 謝玹眼眸低垂,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,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。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,半晌,輕輕頷首。 * 世人皆知,國君禮重百家,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。 起初,容娡接近謝玹,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,性子又冷,不是輕浮之人,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,又不用她搭上自己。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,用溫柔的僞裝,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。 但在亂世中,於她而言,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,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。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,安身立命。改日亦可選擇旁人。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,容身之處有了,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。 ——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,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,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。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,一貫清沉的眉眼,眼尾暈開薄紅,目光一寸寸割過來,將她逼退到角落。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,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: “孤在此,你再說一遍,想嫁誰?” *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,算無遺策,從未心軟。 唯一的失算,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,動了他的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