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相年點了點頭,一番寒暄客套后,喬相年道:“我看過褚公子這次的考卷,其中幾略有疑,可否請教褚公子?”
褚公羨忙道:“自是可以,喬大公子請賜教。”
喬相年頓了頓,道:“你我應是同齡,不過探討一二,談不上賜教,褚公子也不必拘謹。”
褚公羨見喬相年之前還有些忐忑,如今見著人方覺傳言半點不虛,果真是溫潤謙和下,讓人如沐春風。
心頭的忐忑和局促也在不知不知覺逐漸的消散。
“在下比喬大公子小了半歲。”褚公羨道。
喬相年作為喬家未來的家主,他的年紀生辰廣為人知,褚公羨視他為楷模,自然也是知曉的。
喬相年聞言:“如此,褚公子還未及冠?”
褚公羨回道:“下月及冠。”
喬相年遂笑著道:“倒是恰合時宜。”
金榜題名,正值弱冠不正是喜上加喜。
褚公羨意會到他的意思,也頷首一笑。
之后二人便就會試考題進行了一番談論,這一談論便是一個時辰,超出了喬相年的預計,不過這恰好也證明著他們對彼此的欣賞和認可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喬相年與褚公羨算是一見如故。
“此時祖父正好空閑,我帶褚公子去拜見祖父?”
喬相年飲了口茶后,道。
到了別家府邸,拜見府中長輩本就是禮節,只是帝師份貴重,褚公羨不敢冒然提出,聽喬相年主提及,他自是求之不得。
“在下理應拜見帝師,只是怕叨擾了帝師。”
“無妨。”
喬相年看出他的激,溫聲道:“我帶你過去,只是今日父親與叔父都出了門,只能改日再見。”
褚公羨正不知該不該提及拜見喬大爺與二爺,聞言忙道:“好,改日定當登門拜見大爺與二爺。”
一路上,褚公羨雖努力控制著自己,但一想到即將見到帝師,他還是心跳如雷。
喬相年放慢腳步,道:“對了,不知褚公子是如何與祐年相識?”
褚公羨遂將那日在客棧門口遇見喬祐年一事說了一遍,又將如何與柳襄相識道來。
喬相年眉眼微挑,別有深意般看了眼褚公羨。
所以,他就是昭昭表妹口中說的那個在當歸客棧遇到的書生。
“原是如此。”
喬相年不聲道:“不知褚公子可已婚?”
褚公羨并未察覺到什麼,如實道:“還未。”
喬相年嗯了聲便又轉移了話題。
問答間,褚公羨也漸漸的發現喬相年是有意與他閑聊,以此化解他的張,心頭對其更為敬佩。
不多時,二人便到了喬老先生的院子,喬相年道:“祖父看過褚公子的考卷,對褚公子多有夸贊,褚公子放輕松就好。”
褚公羨知道喬相年是在安他,激道:“好,多謝喬大公子。”
喬相年淡笑頷首,帶著他去拜見喬老先生。
喬相年并沒有說謊,喬老先生確實看過褚公羨的考卷,也確實說過此子頗有才學,只是他沒想到,喬祐年在放榜前便已贈其玉佩,將其引薦至喬家。
喬老先生與褚公羨對話幾句后,欣道:“祐年這回可真是有眼。”
褚公羨被帝師當面夸贊,心中一時萬千心虛難平,眼眶都竟有幾分潤。
或許帝師已經忘了,在多年前,他曾見向一個放牛小問路,為表謝,贈小一支筆,一卷書,一副字帖。
它們改變了小的一生。
喬相年看出褚公羨的哽咽,心中不免生疑。
學子見到帝師激張是常,但褚公羨的反應似乎有些異常,于是,他斟酌著道:“褚公子可否與喬家另有淵源?”
褚公羨原沒打算說出那段往事,此時喬相年一提,喬老先生也慈和的看向他,眼神一如當年,他沒忍住便起跪在喬老先生跟前,恭敬道:“不知帝師可還記得,十五年前,曾去過城外梨花村。”
這話一出,喬老先生和喬相年都是一愣,時隔久遠,喬老先生一時沒有想起來,遂看向喬相年,喬相年略作猶豫道:“十五年前,孫兒五歲,雖記不大真切,但祖父那年確實離開過家一段時日……”
喬相年話音一止,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,提醒喬老先生道:“那年,祐年大病了一場。”
喬老先生擰眉沉思半晌后,恍然的哦了聲:“我想起來了,正是祐年病的那年,我去過城外。”
喬老先生頓了頓細細看著褚公羨:“我記得那時似乎走岔了路,失了方向,恰遇一放牛小,便上前問路,莫非……”
褚公羨眼眶泛紅,哽咽道:“正是晚輩。”
“帝師可還記得曾贈晚輩一支筆,一卷紙,一副帝師的字帖。”
喬老先生眼神一亮,也有幾分激:“是是是,確有此事。”
褚公羨含淚恭敬拜下:“晚輩叩謝帝師,若無帝師,便無如今褚公羨。”
喬老先生忙傾道:“好孩子,快起來快起來。”
喬相年起將褚公羨扶了起來。
“褚公羨,是個好名字。”
待褚公羨坐下,喬老先生慈和道:“這名字是誰起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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