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時序接不了這麼荒謬的事。
他冷靜到有些冷漠地質問著母親。
就因為看見樓賀,就斷定樓藏月是他的親妹妹,憑什麼?據他所知,樓家有三姐妹,怎麼就不可能是另外兩個?
年齡對不上?那也有別的可能吧,樓家不是富裕的家庭,養不起那麼多人,養著顧家的兒,一來力大,二來還有風險,妹妹可能早就被樓家送走了。
這些年,他們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,回夫人都不敢外出,也不敢太接近樓家,連樓家搬到市里都不知道,更別說其他。
他有一百個理由反駁回夫人。
回夫人只有一句:“你可以自己去做DNA鑒定。”
“……”
如果不是百分百肯定,不敢這樣說,商時序眼眶是猩紅的,像蜘蛛網的是他支離破碎的緒。
回夫人也知道這個真相對他來說太殘酷,盡可能地開導他,說:“也許你從一開始就是認錯了自己的心呢?你對阿月,其實本不是男之,而是緣關系作祟,讓你產生了錯覺。”
“否則你想想,以你的格,哪有那麼容易喜歡上一個人?從小到大,你邊優秀且漂亮的孩還嗎?你對們有過嗎?從來沒有呀,可就短短幾個月,你就喜歡上阿月,這可能嗎?”
“所以我覺得這本不是喜歡,而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在作怪,好在你們才在一起幾個月,也沒有造什麼不可挽回的后果……”
“什麼不可挽回的后果?”商時序冷冷地打斷。
回夫人頓了一下,商時序譏諷地問:“您覺得沒有上過床,沒有真正地過界,所以來得及?”
回夫人嘆氣:“時序,不要太執念,這件事你們都沒有錯。”
“可我覺得來不及了,我現在已經很喜歡,不,我很了。”
“……”
回夫人腦子嗡嗡,試圖說,“你才幾歲,你以后人生還長,只是因為這是你的初,所以你才覺得不能釋懷,但其實,等你認識更多的人,生活里有了其他的事,你就會淡忘了這個意外。”
“時序,這不是一件很難克服的事,我們出國,你們只要分開一段時間,淡了,冷了,一切就都會好的,你相信我。”
以后會不會好,商時序不知道,他只知道自己現在不會好。
之后很長一段時間,商時序都沒有去學校。
樓藏月給他發信息打電話,卻都如石沉大海,聯系不上他。
完全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,明明前一天他們還有說有笑,一夜過去,他就消失了。
樓藏月又聯系了他的司機和保鏢,但他們不敢對爺的事做出任何回應,只在被纏到沒辦法的時候,告訴,爺一切都好。
樓藏月便想,是不是因為打架的事,他被父母關閉懲罰了?
這時候還很樂觀,覺得等一等,他遲早是要回到學校的。
強迫自己先關注學習,可是,不太功,還是會學著學著,思緒就轉到商時序那邊。
的失魂落魄太明顯,聞延舟都看出來了。
課間時,他“路過”思明樓,看到拿著保溫瓶去茶水間裝水,喊了的名字。
像是沒有聽到,沒有回頭。
“……”聞延舟舌尖抵了下腮幫,替去打聽,商時序出什麼事了?
就算死了,也得有個死訊吧?
只是商家口風嚴,問不出什麼,何況商時序和回夫人的對話全是,沒有第三個人聽到。
但是聽說,商時序最近很忙,一會兒跑醫院,一會兒跑鄉下,像是在求證什麼?
聞延舟手里把玩著一枚幣,在琢磨要不要乘虛而,撬墻角?
·
過了半個月,商時序還是沒有任何消息,樓藏月終于按捺不住,做了這輩子最冒昧的一件事——找去了商家。
對門房說,想找商時序,是他同學,因為他太久沒去學校,所以來問問出什麼事了?
門房讓稍等,要進去請示一下。
樓藏月在商家門口徘徊了十分鐘,后才傳來淡淡的喊聲:“阿月。”
樓藏月一下回頭,看到出來的人就是商時序,先是一喜,然后就是生氣。
跑到他面前質問:“你最近怎麼了?為什麼一直不接我電話?”
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呢,“是不是手機被你爸媽沒收了?他們還有沒有罰你別的?沒打你吧?你生病了嗎?臉看起來不太好,看醫生了嗎?你……”
“阿月。”
商時序打斷從質問到擔心的話語,垂下頭,眼窩深深地看。
額前的頭發散在眉眼上,有些凌,有些憔悴,才半個月,他就瘦了一大圈,像很久都沒休息好,連喊的名字的聲音,聽著都是沙啞且疲憊。
樓藏月心疼死,走過去:“商時序,你到底怎麼了?你說出來,也許我可以幫你。”
商時序的確已經很多天沒休息好,這會兒的后腦勺還有鈍痛。
樓藏月去拉他的手,他下意識避開,樓藏月一愣,茫然地看他。
“……”
這半個月,商時序去了奉賢鎮,問了很多樓家以前的鄰居,驗證樓藏月的來歷,他們都說,樓藏月是樓家收養的棄嬰……
他又拿到樓藏月和樓家父母樓家姐妹的發去做DNA親子鑒定,結果顯示,樓藏月跟他們不存在緣關系……
他最后才拿自己和樓藏月的發做DNA鑒定,結果顯示他們的確是……
他故意拐很多個彎,他可以直接做自己和樓藏月的鑒定,但他就是不。
這種一步步的驗證,也是他難以接這件事的心理寫照,可就算再拐三個五個,八個十個彎,真相就是真相,真相就是這樣的。
商時序看著樓藏月,孩的眼睛黑白分明,澄澈得像青山綠水間的湖泊。
他扯角:“……阿月,別再來找我,也別再跟人打聽我。”
樓藏月不理解:“什麼意思?”
什麼,別再來找他?
眼睫撲閃,尋找一切可能,“我們的事被你爸媽知道了?他們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?覺得我配不上你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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