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五點十五分。

準時降臨的放學鈴聲拉響整個學校。

隨著第一個顯眼包男同學沖出教室，在場上宛如韁的野馬蹦蹦跳跳，老師們好氣又好笑地宣布下課吧，原本安靜的學校登時就變得吵鬧起來。

無論讀到幾年級，放學永遠是學生最開心的時候。

申城中學按照年級分教學樓，高一一共十二個班，整棟思明樓都是。

二樓的3班教室里也是眾生相，有的同學收拾書包準時回家，有的同學還在抄板書，也有的同學值打掃。

比較例外的是，第四組倒數第三排的生，趴在課桌上睡大覺。

同桌輕推了一下老師一走，倒頭秒睡的生：“藏月，你怎麼這麼困啊，還是回家睡吧。”

生聲音溫，含糊不清：“昨晚做題晚睡了，堅持不到家里，我瞇一下，十分鐘……”

同桌只能隨便了，背著書包和同學一起回家，卻看到幾個不是他們班的學生，在走廊上趴窗戶，指著樓藏月小聲討論。

“就是那個趴著的，就是，商時序的朋友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他們在一起了？”

“肯定啊，要不然商時序天天來接放學，再等一會兒就能看到商時序來了。”

“沒想到啊，他們怎麼在一起的？”

“誰知道呢……不過商時序是學生會的，當初負責高一新生的學歡迎，而樓藏月就是新生代表，在歡迎會上代表新生演講，兩人肯定有接。后來高一和高三一起去隔壁市參加數理競賽，他們兩個都在名單上。可能就是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就好上了吧，畢竟樓藏月又漂亮，學習績又好，還是跳級上來的，別說商時序，我一個的都喜歡。”

“但他們的家境好像差得有點多。”

“呃，現在就談婚論嫁，也太早了吧？”

“唉，商時序名草有主，那以后就只能喜歡聞延舟了，可是聞延舟天冷著一張臉，真的不想喜歡啊。”

“救命，別說得好像只要你喜歡人家，人家就會跟你在一起一樣……我的媽聞延舟！他怎麼會在這里！”

才發現被議論的對象，剛好從們邊路過。

年聞延舟，形清瘦而拔，眉目雖然有些青，但已經是后來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樣，穿著統一的藍白拼校服，如鶴般俊得銳利，眼眸漆黑沉靜。

申城中學，外號貴族學校，在這里讀書的學生，大部分家里都有底氣，爺小姐遍地，小部分才是靠學習績進來的——比如樓藏月。

但哪怕是在這種小版的“上流社會”里，聞延舟還是最貴的那一個。

他背著書包，面無表地路過。

……雖然誰都不知道他怎麼從高三的思政樓“路過”到高一這邊……畢竟沒人敢問。

經過3班窗戶時，他似無意，似有意，往里面看了一眼。

看到孩埋在自己的臂彎里睡覺，只出小半個側臉，但哪怕只有這小半個側臉，也看得出的麗。

皎月般瑩白的皮，離得很遠都好似能聞到香味，臉上沒有青春期的煩惱痘痘或者其他瑕疵，細膩干凈，一對圓潤小巧的耳朵，一頭天然的茶褐長發。

大概是覺得熱，額頭上出了一層細膩的汗，看著可憐又可。

現在已經是秋天，十幾度的天氣，學校里早就不開空調。

聞延舟抬眸，看了一眼吊頂的大風扇。

……

樓藏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，覺到一陣舒服的微風，抬了下眼皮，看到教室里的風扇轉起來了，眼皮耷拉了一下，又垂下。

真的太困了，睡了不止十分鐘，也不知道商時序是什麼時候來的？

商時序彎腰湊近的臉，看到臉頰上細小的絨，但樓藏月沒有要醒來的意思，他角輕彎了一下，也沒有醒。

他坐在前一個課桌，將椅子轉了過來，面對，隨手拿了的書。

樓藏月聽到沙沙的翻書聲，睫了。

商時序看到了，輕聲說：“困就睡吧，睡醒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
嗯……樓藏月又睡了過去。

商時序看到眼下淺淺的黑眼圈，輕蹙了下眉。

樓藏月從小學習績就很好，那時候還允許跳級，只要能通過考試，就是初二跳級到高一的。

只是跳上來后才驗到，高中的學習力比初中大好多，還有舞蹈課，偶爾還會被學校選中去參加省里的競賽，時間經常不夠用，只能早起晚睡，所以才會這麼缺覺。

等到樓藏月徹底醒過來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，只有教室亮著白熾燈。

樓藏月抬起頭，看到面前的商時序，又趴回去，將下擱在手臂里，年紀小，還沒完全長開的五，臉頰有些，癟著。

“每天都睡不醒。”

商時序放下書，他們邊是一扇大窗戶，暮照了進來，年有一張過分優越的臉。

申城中學兩大名人，商時序和聞延舟，不相上下的家世，不相上下的外表，不相上下的氣場，待人也都是淡淡的。

不過這會兒不是。

商時序對樓藏月說話，嗓音都會放輕：“讓你中午吃完飯，到我那兒睡半個小時，你就不。”

商老板是學校的校董，給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，那麼商公子在學校擁有一間午睡的房間，也不算什麼特權。

他們中午都是在學校食堂吃的。

樓藏月：“我中午有趴著睡。”

“趴著睡，睡不好，越睡越困。”商時序手了一下的肩，樓藏月忍不住咝了一聲，酸疼。

商時序出一個“看吧”的表，“而且趴睡久了肩頸疼。”

他自顧自做決定，“明天就去我那兒，柜子里有干凈的四件套，你自己鋪一下床。”

“還是不了，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。”

商時序想了想：“那我在校外給你租一套房子？你中午過去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樓藏月煩了，課桌下的腳踢了一下年干凈的校，“商時序，你不要再說這個了，好啰嗦。”

商時序被氣笑：“昨天說我不夠關心你，連你剪了頭發都沒發現，今天就說我啰嗦，阿月，我覺得你有一點不講道理。”

現在的樓藏月還沒有修煉出后來八風不的清冷，在親近的人面前，會有些小生的撒：“哪又怎麼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