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廂裡死一般的寂靜,靜到讓人心臟發疼,呼吸阻。
蘇雲暖在說完那些話之後,便閉上了,該說的,都說了,至於霍奕北會怎麼做,不想問,也不願意問。
最壞的打算就是分居三年後,向法院起訴離婚。
只要能證明兩人夫妻破裂,證據確鑿,哪怕霍奕北不簽字,法院也會判定離婚。
真要走這條路的話,無非就是跟霍奕北再耗兩年零八個月而已。
這點時間,耗得起。
霍奕北但凡有一點想娶簡相思的想法,就會盡快結束這段令他厭惡的婚姻。
生活已經一團糟,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而耗費自己的力,乾脆就擺爛吧。
和蘇雲暖的平靜淡漠相比,霍奕北的神則要痛苦的多。
男人面部表扭曲,似在極力制著口那快人溢位來的疼痛。
從前,他只覺得蘇雲暖這個人心機深重,為了能嫁給他,不惜收買父親和老爺子,可惡極了。
而今,聽完這段話,才驚覺:在這段婚姻裡,真正吃苦累的人是蘇雲暖。
而他自己,了一個只會的渣男。
他肆無忌憚的著蘇雲暖待他的好,從未有過任何回報,白嫖著蘇雲暖對他的,卻從未給過半點回應。
是個實實在在的渣男。
他很想說些什麼來安蘇雲暖,千言萬語到了邊,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如鯁在。
吐不出,咽不下,卡得難。
司機並不知道後排發生了什麼,將車子駛到玫瑰小區樓下,便停止了前進。
蘇雲暖趁霍奕北尚未回神,出自己的手,飛快的推開車門,麻利的衝雨中。
冰涼的雨珠打在臉上,宛如針扎,一點兒也顧不上,只想著趕擺霍奕北的糾纏。
就在蘇雲暖下車衝雨中的那一刻,霍奕北也反應過來了,出放在後排的傘,推開車門朝蘇雲暖就了過去。
可惜的是……
下車的時候,傘被車門勾住,撕破了一個口子。
他不在意這些,急匆匆奔蘇雲暖而去。
不想說什麼,只想為撐傘。
男人高長,三步兩步就追上了蘇雲暖,將傘舉過的頭頂。
這一刻,他只想好好疼自己辜負了的這個人。
蘇雲暖推開了他的傘,冷笑:“與其撐一把破了的傘,不如淋雨。”
“霍奕北,你看到了嗎?我們這段婚姻,就跟這把傘一樣,已經破了,再也修補不回來。”
說完後,拔就跑。
霍奕北蠕,看著跑遠的背影,心上一片冰涼。
喃喃自語:“真的修補不了嗎?”
回答他的,只有靜靜的雨聲和風聲。
他站在單元門前,目送蘇雲暖消失在那道門後,口劇痛。
腳步一個踉蹌,險些栽倒在雨中。
司機見他狀態不對,立刻下車過來扶他:“大爺,您怎麼樣?要不要?”
“去醫院吧?”
霍奕北藉著司機的攙扶,站穩形,搖了搖手:“不用,回梧桐院吧。”
司機扶著他坐回車裡,一路開到梧桐院,男人都沒有出聲,宛如一樽雕塑。
――――
蘇雲暖回到家之後,沒幾分鐘就收到了學校的通知。
週末親子活,需要孩子的父母親都參加。
蘇雲暖默默看完那條通知,放下手機,轉而去了兒子房間。
今天下午,蘇雲暖在江城醫科大學展覽館,沒時間接小傢伙,是老爺子讓劉管家去接的。
接完之後,帶小傢伙在醫院附近吃的晚飯。
儘管蘇雲暖一再叮囑:不讓老爺子帶小傢伙吃那些快餐食品。
老爺子卻不以為然:又不是經常吃,一個月吃一次而已,有什麼不能吃的!
愣是沒聽蘇雲暖的話,帶著小傢伙去吃了炸和薯條。
願得到滿足的小傢伙心很好,被送回玫瑰小區後,在白晴的幫助下自己洗了澡,這會兒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擺弄他的樂高玩。
這套樂高是霍奕北送的,裡頭裝了電源的那種,拼裝好之後可以。
所以,小傢伙拼的格外認真。
看到推門進來的媽咪,立刻放下手裡的玩,朝蘇雲暖飛奔而來:“媽咪回來啦!”
衝到蘇雲暖跟前,抱住細的腰肢,笑的甜甜的:“媽咪吃晚飯沒有?不?外面在下雨哦,你打傘了嗎?”
說話間,抬起小手了蘇雲暖的服,確定沒有雨水,這才滿意。
被兒子這個小暖男這樣關心,蘇雲暖很欣的笑了,捧起小傢伙的臉,在他額頭上重重親一口:“謝謝我的寶貝這麼關心媽咪呀,媽咪沒有淋雨,但是媽咪沒有吃飯,需要去廚房弄點吃的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?”
跟霍奕北在一起的時候,兩人一直在劍拔弩張的狀態裡,本就沒想過吃飯的事。
再加上面對霍奕北吃飯實在倒胃口,連一點要吃東西的慾都沒有。
便一直到現在。
爍爍聽媽咪到現在,心疼壞了:“哎呀呀,不是說吃飯不積極,思想有問題嘛,媽咪總是教育我要好好吃飯,你自己怎麼不好好吃飯!”
“來,我先給你弄點我的餅乾吃一點,墊墊肚子吧。”
“下次不許這樣了喔。”
小暖男說完,鬆開蘇雲暖的腰,跑到桌上,拿出自己的奧利奧,塞進蘇雲暖裡。
“快吃吧,不要著了。”
面對這麼心的兒子,蘇雲暖心頭那些不快一掃而空。
有這麼可漂亮的孩子,還有什麼不快樂的呢?
至於霍奕北……
隨他去吧,咋咋滴,選擇擺爛!
白晴聽說蘇雲暖沒吃晚飯,已經在廚房準備上了。
做飯特別難吃,沒有做飯的天賦,就不嚯嚯糧食了。
只幫忙洗菜、切菜,烹飪給蘇雲暖。
看到蘇雲暖進廚房,替繫上圍,瞄了一眼廚房外頭。
確認爍爍不在,這才問蘇雲暖:“剛才,我好像看到霍奕北的車送你回來,怎麼回事?”
“你跟他和好了?”
坦白說,假如好友跟霍奕北和好,不反對。
只會提醒好友:從前,你霍奕北的時候,過的傷害都能忘得掉嗎?
蘇雲暖對毫無保留,和盤托出:“霍奕北不想離婚,來找我是想讓我不要再提離婚的事。”
“可是,我的心已經死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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