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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28章 娘:我的郎君你可以用,但不能搶!
臘月二十八,大雪初霽。
橫亙在關中北方的山脈擋住極北之地呼嘯而來的寒風,縱使關中大雪,亦無凜凜寒風,氣候相對溫暖。
京兆府以及萬年、長安兩縣的衙役、巡捕齊齊出,配合各里坊集結的人員,在短短一日之便將街巷上的積雪清掃一空,清冷的空氣、整潔的市容,闔城上下都做好了迎接年節之準備。
崇仁坊、梁國公府門前,各家前來送年禮的車輛絡繹不絕,不過這個時候大多是各家的管事代表家主前來,了不得也就是一個庶子,所以雖然熱鬧,卻無需房俊親自出面招待,倒也清靜。
加之尚在太宗皇帝的孝期之,各家各戶過年之繁瑣儀式大多消減,就連皇家也僅有祭天、祭祖等等不可裁撤之儀式,所以整座城市看上去並無往年之熱鬧,年節之氣氛略減……
就連房玄齡夫婦、尚在養傷的房直、以及蕭淑兒等人都被房俊寫信告知京城局勢不穩,所以幾年都留在華亭鎮,並未回京。
辰時初,梁國公府側門打開,穿錦袍、頭戴貂帽的房俊帶著數十親兵部曲,策騎自側門魚貫而出,到了街上打馬加速,出坊門向東自春明門出城,過灞橋,沿著道一路向南直抵藍田境,接到自返回長安過年的武娘…… (5,0);
至藍田驛,武娘的車隊未到,但得到消息的驛長早已率領驛卒排隊在路邊等候,見房俊一行抵達,趕上前笑臉相迎。
「今日天寒,下備好了熱茶、糕點,太尉不妨先驛站之暫歇片刻。」
房俊勒馬站定,翻下馬,笑著道:「既然如此,那就給諸位添麻煩了。」
他素來是沒什麼架子的,面對下的時候很是平易近人,況且一貫對於「驛卒」這個職業心存敬畏,總覺得這幫人皆乃平之猛虎、淺灘之游龍,一旦時運抵至,便扶搖直上、風化雨……
藍田驛是商於道上最為重要的驛站之一,把守出關中之要害,乃信息、資傳遞之樞紐,所以規模極大。
進驛站之,就在靠大門的一房舍,里燃著炭盆、溫暖如春,早有茶水、糕點備好,房俊喝了一口,居然很是不錯。
不過也不稀奇,但凡能夠在關中之地擔任驛長的,大多是世家門閥、勛貴武將家的旁支子弟,這些人雖然在家族之並無多話語權,但畢竟出不凡、生活優渥。
喝了幾杯茶,吃了兩塊糕點,便有親兵來報,已經見到自家車隊。
房俊便戴好貂帽,披著大氅,由房舍走出來,正好見到遠一支車隊在道之山谷逶迤而來…… (5,0);
房俊與親兵部曲齊齊上馬,前行迎去。
雙方在道路中間匯合,房俊策馬上前來到中間那輛裝飾奢華的四馬車旁,便見到車簾挑開,出一張面桃腮、千百的俏臉。
雙目盈盈如水,蘊含關切:「這天寒地凍的,郎君何必前來?」
房俊呵呵一笑:「娘子出鎮、主持商號大局,可謂勞苦功高,本郎君自當親來迎候、以示尊敬。」
「呸!」
武娘啐了一口,笑靨如花道:「油舌,快快上車來,咱們一起回去。」
房俊卻並未下馬,向後了一眼,道:「我與大安縣公同行,回家再敘話吧。」
武娘眼波流轉,輕聲道:「喏。」
遂放下車簾。
房俊逕自策騎向後方行去,遠遠在馬背上拱手,大聲道:「見過司空,別來無恙?」
一人策騎向前,一臉苦笑著還禮:「之前無恙,但願之後也無恙。」
此人五旬左右年紀,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風霜之,眉宇之間難掩愁苦,正是負責營建東都的大安縣公閻立德。 (5,0);
閻立德先是負責營建獻陵,之後營造昭陵,其後奉皇命營建東都,營造昭陵的任務則由其弟工部尚書閻立本。此番昭陵大案發,閻氏兄弟不可避免牽涉其中,閻立德更不得不暫時停止那邊的事務,返回長安接審查。
正巧與返回長安的武娘車隊同行……
為曾經營造昭陵的主管,自然知道發的昭陵大案是何等嚴重,即便自己兩袖清風也難逃追責,所以才有「但願之後也無恙」之言,可想要「無恙」,何其難也?
房俊輕聲道:「此案重大,但陛下並不大肆株連。」
只要閻立德本站得住,並未參與虛假報帳以及分贓,頂多就是背負一個監管不力之責任,沒什麼大事……
閻立德心中一松,激道:「多謝太尉。」
涉及如此大案,房俊能夠當著他這個主管的面前消息,這個人可不小。
「冬日天寒,商於道更是難行,縣公為何不乘坐馬車反而策馬而行?若是染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「車中氣悶難耐,長途坐車腰背酸痛難當,且商於道顛簸難行,反倒不如策馬而行,就是太冷。」
「那就一起走吧,正好與縣公聊聊。」 (5,0);
「太尉詩詞雙絕、書房造詣當世一品,下也正要請教。」
……
車隊返回長安,進了春明門後分道揚鑣,房俊與武娘自回崇仁坊,閻立德來不及回家便直奔萬年縣衙,接審查。
後宅。
高公主、武娘、金勝曼幾人坐在窗前的地席上,手挽著手,很是歡喜。
金勝曼俏臉滿是嚮往:「娘姐姐,是不是很繁華啊?我在新羅的時候便聽聞唐土有『東西二都、富貴堂皇』,有時間帶我去見識見識啊!」
不過旋即又有些懊惱:「不過明年肯定是不行了。」
武娘卻目看向依舊平坦的小腹,驚喜道:「這是……有了?」
「嗯。」
金勝曼略顯,但更多是歡喜,俏臉上洋溢著一層輝:「之前都未注意,發覺不適,經由郎中診脈才知已經三個月,產期大概在六七月間。」
「這可真是大喜啊!」
武娘由衷替這個新羅公主到高興,一個亡國公主,顛沛流離、背井離鄉遠赴長安,不僅告別生養之故土,甚至淪為權貴之侍妾,固然房家上下從未虧待過、更未給予半分委屈,可其心中之酸苦悶、孤苦伶仃,如何與旁人說? (5,0);
現在懷孕,將來誕下子嗣,才算是真正的在長安、在房家紮下,心裡才有了藉、有了依靠。
旋即,武娘看向高公主,小聲問:「我在之時,聽到一些郎君與陵公主的風言風語,卻不知是真是假?」
高公主是個心大的,對這些本無所謂:「真假又能如何?無非是饞的貓兒在外頭食兒吃,嘗嘗鮮罷了,陵既不可能進房俊的門,又有什麼關係呢?」
自前隋以來,社會風氣便極為開放,男之間那點事兒早已稀鬆平常、見慣不怪。
金勝曼也道:「人家譙國公都不在意,咱們又何必一驚一乍?」
武娘無奈嘆氣:「你們兩個可真是心大啊,我倒是並不在意郎君在外頭拈花惹草,可問題在於陵公主的份不一般,可是大唐公主!咱家郎君的喜好你們難道不知?」
「好公主」嘛,整個大唐人盡皆知……
武娘見兩人若有所思,小聲道:「萬一柴令武自辱、不可忍,哪一日跑去懇請陛下準許其和離,那陵公主豈不是與當初的長樂殿下一樣?咱家郎君素來是個重義的,說不得就將陵公主給娶回來了。」
這麼一說,高公主、金勝曼頓時張起來。 (5,0);
男人在外頭胡來沒什麼,可若是將姘頭娶回來就大不相同!
況且陵與長樂還不一樣,長樂並無子嗣,第一個孩子就是郎君的,可陵卻已經與柴令武生下孩子,若是陵進門,與孩子不可能徹底斷絕關係,到時候豈不是麻煩?
甚至有可能涉及到將來家業繼承問題,長樂的孩子是郎君的,分多大家都沒意見,可若是陵將孩子帶過來,按照大唐律法也是有繼承權的……憑什麼?
金勝曼道:「陵公主寧肯背負『不貞』之名聲,亦要與郎君牽扯不斷,可見其心中未必只是貪圖郎君的權勢,畢竟郎君各方面都那麼優秀,使其食髓知味、不可自拔、深種也是有可能的!」
高公主趕握住武娘的手,問道:「你說怎麼辦?」
在房家後宅,高公主的地位最高,但武娘卻是那個無論發生何事都要讓拿主意的「狗頭軍師」,畢竟這可是連家主房玄齡都對其意見極為重視。
武娘眸微微瞇著,一殺氣瀰漫而出,冷哼一聲,道:「尋一個機會我去跟談談,若僅只是水緣也就罷了,時不時將郎君借於舒緩一下心倒也無妨,又不會用壞掉……可若是得隴蜀、生出了覬覦之心,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、不講面了!」 (5,0);
對於那位弱弱的陵公主,有一百種方法炮製,定能讓其敗名裂、萬劫不復。
自家男人,你若是用一用也就罷了,可若是想強,那是做夢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