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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,陳仲達也覺得劉兆飛好的,家裡是窮了點,但是幹活兒麻利,還會做飯呢。
就說他自己,除了讀書其實沒什麼其他的本事了,人家劉兆飛績也不比他差,人家還有拿得出手的廚藝。
如果秀雲嫁給他,應該會過得很好的,但是家裡應該不會答應,這也是難事。
午飯之後大家也就告辭了,張氏送他們到了外頭,「以後,常來家裡啊,不用帶什麼東西,我們家茶淡飯還是拿得出來,你們來了就,熱鬧。」
最後兩個字帶了些哭腔,連岳也這種神經大條的都看出來了,老太太平時很孤單啊,喜歡家裡熱鬧。
他笑呵呵地說,「那當然好啊,我這人就喜歡去別人家做客,您不嫌我煩就行了。」
「不嫌不嫌,來了就好。」
把人送走,母子二人也就回了屋,張氏這才掉了眼淚。 (5,0);
劉兆飛說道,「娘,您這是做什麼啊?不是高興的嗎?怎麼還哭上了?」
「高興,我就是高興才哭的,家裡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,我就盼著家裡人多一些,盼著你娶媳婦兒,讓家裡有人氣兒。」
劉兆飛說道,「人家來一回,給拿來這麼多東西,我實在是不好意思,也不好邀請人家來家裡。」
「娘知道。」
劉兆飛去收拾廚房,張氏就在廚房門口跟他說話,「早上來的那位姑娘,我聽見你們說話了,想嫁給你,你怎麼能傷人家的心呢?」
「娘,這事兒就別說了,咱不能耽誤人家。」
張氏想了想,點頭,「這倒也對,只是娘想著天底下的姑娘也不都是奔著過好日子的,娘當初嫁給你爹的時候,他家裡也是窮,我們家那時候還有十幾畝地呢,我就是看中了他本分。」
「我兒子也是好人,配得上那好姑娘,只是娘也不會著你,你按著你自己的心思辦就行了。」 (5,0);
劉兆飛點頭,沒說話,趕把廚房收拾好了。
……
岳也自己回了鎮上,其他幾人一起回了村里,等分開了林喜悅才說,「我覺得這事兒有門兒。」
陳仲謙看一眼,「不是說不管閒事?」
「也不算閒事吧,那秀雲還是你堂妹呢。」
陳仲謙說道,「劉兆飛不會答應吧?」
林喜悅哼了聲,「看他自己了啊,要是真那麼自卑,得不到喜歡的姑娘也是活該,喜歡什麼就勇敢一點啊。」
「要我說啊,你就該好好勸勸他,你看你,那不是最好的例子嗎?要是當初沒花五兩銀子娶了我,現在沒準兒早就沒了。」
陳仲謙忍不住笑了起來,林喜悅白了他一眼,一手拉了一個孩子,走得老快了。
陳仲謙看著的背影,自顧自地點了頭。
說得對,要是沒有,他早就已經沒了。 (5,0);
當年娶親也不是他自己的想法,是陳明義想讓他退學,又怕三太爺爺不點頭,所以提出給他娶媳婦兒。
但是當時他病得已經神志不清了,本就不知道這件事,等好不容易清醒過來,新娘隔日就要上門了。
他想,人家已經那麼不容易了,要是他還悔婚,不知道又要給那姑娘招來什麼閒言碎語,於是默認了這樁親事。
婚後他搬去了山邊小屋子住,好幾次病得差點兒不過去,但是想著要是他沒了,家裡不知道又要如何磋磨,還得多活幾年。
後來又有了小魚和小朵,他尋了抄書寫信的營生,努力養活孩子和,努力活下去。
本來是計劃自己去世之後給一個好的歸宿,結果事竟然發展了這樣,這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。
……
陳秀雲回村之後就背著背簍出去砍豬草了,一個人躲在野地里哭了老半天,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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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時辰差不多了,趕拿了鐮刀幹活兒,要是回去沒有豬草,又要生氣了。
還是忍不住哭,一邊割草一邊哭。
「陳秀雲,這地里……是不是有蛇啊?」
陳秀雲聽到有人說話,趕了眼淚,一抬頭,田埂上站著個人,是同村的陳小雅,背著個背簍,看樣子也是來割豬草的。
「沒,沒有。」
「那你幹啥哭這樣啊?」陳小雅有點不信,拿子往邊上敲了敲。
「我就是……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。」
「這樣啊,沒蛇就好,嚇死我了。」
陳小雅也下了地,割了一會兒才抬頭問了,「什麼事兒你想不明白啊?說來我聽聽唄,沒準兒我還能勸勸你。」
「你能勸我什麼啊,我的事你不明白的。」
陳小雅哼了聲,「我四歲的時候我爹就因為賭錢讓人給打死了,我娘氣得跳崖,結果沒摔死,把自己摔了殘廢,我四歲就出去要飯給我娘吃,這麼些年了,我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?」 (5,0);
陳秀雲想了想,的確也是,這村里應該沒幾個人有陳小雅可憐了。
「要是你娘讓你給人做妾,你會不會難過?」
陳小雅叉腰,聲音都拔高了,「我難過啥啊,做妾多好,那大老爺都是有錢人,都胡吃海塞的,我給人做妾也能胡吃海塞的,還不用幹活兒,這日子得多好啊。」
陳秀云:「……」
覺得找錯了傾訴對象,震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,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。
「可是那大戶人家的人心眼兒多得很,好些個小妾,日裡鬥來鬥去,多嚇人啊,我還是更願意嫁給莊戶人家的漢子。」
陳小雅同樣無法理解的想法,「你是不是傻啊?能吃好的不就行了,我管那麼多做什麼,斗就斗,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。」
陳秀雲覺得陳小雅雖然世可憐,但是活得特別讓人羨慕,至是羨慕的。
「我要是像你一樣就好了,遇上什麼事都能想得開,什麼日子都能過得好。」 (5,0);
陳小雅往背簍里扔了一把豬草,「那我還羨慕你呢,有個厲害的爺爺,什麼親事都能給你弄來,我要是能給人做妾,睡著了都能笑醒,可是我潑辣名聲在外,就是賣給人家做妾都沒人惦記這份兒錢。」
陳秀雲難得笑了起來,「那我們兩個換換就好了。」
「就是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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