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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周彩雲給那桌顧客上小吃開啤酒汽水時，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他們的談話。

  回到廚房，對正忙著做涼拌菜的林麥不屑地撇了撇：「那幾個京城來的小青年可真能吹，說他們去廣東倒騰一次服能掙幾千上萬。

  他們知不知道幾千上萬是個啥概念？那錢都得用布袋子提吧。

  有個人還更能吹，說他只幹了一年的倒爺，在京城買了一套價值三萬的四合院。

  四合院又不是小洋房，哪值那麼多錢？

  在咱們鄉下，現在都沒人蓋四合院了，有錢誰不蓋小洋房！」

  林麥可不覺得別人在吹牛。

  這年代做倒爺確實掙錢。

  遠的不說，就說上次見的那個在黑市賣服的小倒爺，人家那幾十件服賣出去，至能夠掙個大幾百。 (5,0);

  一個月賣幾回，掙個一兩千完全不是事。

  想到這裡，心裡一，如果自己也去廣州倒賣服裝回來賣，不就能夠在規定期限湊齊一萬塊錢嗎？

  想到這裡，把剛做好的兩道涼拌菜各裝了一盤，又拿了烤茄子給那幾個倒爺送了過去。

  那幾個倒爺全都莫名其妙地看著：「我們沒有點這些。」

  林麥笑著道：「我請你們。」

  一個小青年打量了幾眼：「無功不祿，說吧，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麼。」

  林麥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，因此也就沒有拐彎抹角。

  直截了當道：「我想去廣州拿服裝到江城倒賣，可是你們也看見了，我是做餐飲業的，隔行如隔山，完全不懂這服裝生意怎麼做，還想請你們指點指點。」

  一個倒爺半真半假道：「那你這點小吃遠不夠指點費呢。」

  林麥微微一笑，很快就上了火脆腸、滷胗或者鴨胗以及烤十里香和烤串，還有各種冰凍過的甜品。 (5,0);

  把那桌倒爺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的。

  那個倒爺本來只是開玩笑，見林麥來真的，倒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  和同伴一起，把怎樣去廣州進貨，毫無保留地告訴了。

  說完之後，那個倒爺看了幾眼：「我建議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餐飲業，穩當！廣州很的，我怕你一個漂亮小姑娘去了，人財兩空。」

  林麥笑笑：「我只是打聽一下而已，至於去不去這個……再看吧，我連進貨的錢都沒有。」

  這些倒爺的本錢都很高，輒兩三千，上萬都有，所以人家倒一次服裝能掙幾千上萬。

  想掙大錢，就必須有一大筆本錢才行。

  那幾個倒爺吃飽喝足離開之後，周彩雲湊了過來，擔憂地問：「你還真想去廣州倒服裝賣呀。」

  雖然林麥跟那幾個倒爺說還沒有下定決心，可周彩雲知道已經了心。

  林麥點了點頭。 (5,0);

  周彩雲苦口婆心地勸道：「現在豆豆已經出院了，在家裡養病，你完全可以回鄉下去收購農產品倒賣。

  隔兩天倒賣一次，一個月也能掙兩三千，何苦冒那個險去廣州呢。

  你沒聽到那幾個倒爺說，廣州那邊很很危險，咱們江城的治安多好！」

  林麥反問道：「現在桃子和李子全都下市了，你讓我去鄉下收購什麼農產品倒賣？」

  這一句話把周彩雲給問住了。

  這個月份，確實沒有什麼農產品可倒賣的。

  這時，進來幾個食客，點了小吃就開始聊天。

  其中一個問另幾個：「你們聽說了沒，剛才普濟醫院有人鬧事。」

  另外幾個齊齊搖頭：「沒聽說呀。」

  「為什麼鬧事？」一個接過服務員端過來的涼菜放在桌子上，八卦地問。

  「聽說一個大媽得了什麼病，需要做手，做完手沒多久人就過去了。 (5,0);

  大媽的男人就怪醫生不該做手。

  說，如果不做手他媳婦不會死，做完手人卻死了。

  覺得這是醫療事故，不賠償個萬兒八千不罷休。

  醫院拿出證據，證明大媽的死不是醫療事故，而是那個男人在護理上出現了問題而導致死亡的。

  雙方爭執不下。

  那個男人不知在哪裡雇了一大幫混混，就在剛才，把外科的好幾個大夫給砍了，場面特別腥，到都是。」

  普濟醫院外科？

  林麥立刻想到了方卓然，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，他、他該不會出事了吧？

  什麼也不顧，和周彩雲打了聲招呼，就沖了出去，向普濟醫院外科跑去。

  一路上，腦海里閃過不念頭。

  方卓然是被砍了還是被揍了？

  但願是被揍了，被揍了不會太嚴重，被砍了……是會有生命危險的。 (5,0);

  方卓然每天在搶救危重病人，恐怕怎麼也想不到，有一天自己會為別人搶救的對象。

  一想到這些，眼淚就忍不住洶湧而出。

  當一口氣跑到出事現場時，眼前的一切讓目驚心。

  雖然有好幾個清潔工在清理現場，可地上到都有沒被清洗乾淨的跡。

  還有很多雜的腳印，讓人看了心驚跳，可以想像出當時這裡有多麼混和兇殘。

  林麥驚恐地掃視一圈，沒有看見方卓然的影。

  又跑去他的辦公室和休息室看了看，也沒看見他，頓時如墜冰窟，渾發涼。

  強迫自己鎮定，扯住一個護士，急切地問：「方卓然方教授在哪裡？」

  護士沒時間也沒心思回答，一言不發，用力推開就急匆匆地走了。

  林麥忍著無邊無際的恐慌，向病人及其病人家屬打聽。 (5,0);

  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屬全都沉浸在恐懼里。

  只知道描述當時恐怖的一幕，至於方卓然有沒有被砍，誰也答不上來。

  一是不太認識，二是沒注意。

  林麥單薄的子如風中落葉一般抖個不停，兩眼發直地著地上一灘灘黑褐的跡。

  方卓然，我喜歡你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，你怎能被人砍了呢。

  就算你要去另一個世界，至等知道我的心意再走吧。

  不停地攔著醫護人員打聽方卓然的下落，總算有個護士肯回答的問話了。

  不過那個護士了很大驚嚇，說起方卓然的下落也答不上來。

  那個護士結結道：「所有的傷員全都送到了普外科或者手室。

  你去那兩個地方找找吧，如果在那兩個地方都找不到的話，那就只能在太平間裡了。」

  林麥鬆開，急急忙忙地趕到普外科，找了好幾圈，仍舊沒有發現方卓然的影。 (5,0);

  難道……方教授躺在冰冷的手臺上？

  慘白著一張臉趕向了手室，那裡聚集了很多人，有記者正在現場採訪。

  被採訪的醫院領導臉很難看，低沉著嗓音道：「事發生得太突然了，好幾個外科大夫重傷。

  目前況很不好，正在裡面搶救，急需A型或O型。

  庫里的不夠，我們正在醫院門口組織市民獻，我現在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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