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莊泰邊蹲下來,找到手機裡岑蓁在小臺拍的那張照片,溫告訴他:
“阿公。”
“佢就系蓁蓁。”
-
中環酒店房間裡,業著名的時尚造型師sally士終於等來了孟梵川。
“怎麼了。”一進房孟梵川就問。
“孟生,我們給岑小姐選的都是當季最流行的款式,這件是高定,這件是限量版——”sally一一指著對孟梵川說,“還有這些都是還沒有對外發布的新品,但岑小姐都不喜歡。”
給莊家的人挑服,sally和團隊拿出的陣仗堪比上港版VOGUE,短短兩小時將各大專櫃最新最貴最稀的款式都拿到了岑蓁面前。
然而,
一件都沒看上。
岑蓁此刻坐在一堆服中間,見孟梵川來了,想說什麼又沒開口。
孟梵川看出的言又止,朝sally揚揚下,“沒你的事了,出去吧。”
等人清場了才坐到岑蓁邊問,“都不喜歡?”
sally挑來的服自然是漂亮的。
漂亮,也昂貴。
至對目前的岑蓁來說,消費不起輒六七位數的服飾。
岑蓁不想像宋那樣,拚命把自己拔到一個還不屬於的高度,更不想徹頭徹尾地墮落為一隻被金錢包裹的金雀。
“我想穿得簡單一點。”岑蓁與他商量,“T恤就可以了。”
孟梵川睨著眼前的姑娘,忽然想起在北城初見時,就是穿著一件白的T恤,安安靜靜地坐在包廂角落裡,單純得本不像會出現在那種場合裡的人。
——人家孩子也會有力。
想起溫蕙的話,孟梵川點點頭,直接轉打了電話吩咐,“拿件普通的白T恤來。”
岑蓁驚訝孟梵川竟然就這麼聽了自己的話,怔怔地看著他,“你不生氣嗎?”
“我生什麼氣。”孟梵川不太明白的小心翼翼,“你想穿什麼當然是你的自由。”
岑蓁一顆心微,繼而完全舒展下來,“……謝謝。”
sally做事也快,沒幾分鍾就送上來三件不同風格的白T,盡管兩三千的價格還是貴得離譜,但至岑蓁有了那份穿得上的底氣。
去房裡換好出來,心也莫名好了許多,問孟梵川:“下午要去哪裡?”
孟梵川卻說:“你做主,想去哪玩。”
其實岑蓁來過一次香港。
那次和宋約好了來看喬汀汀團的演唱會,看完順便玩兩天,打卡一些想去的地點。誰知後來宋臨時有活沒來,也只能掃興而歸。
現在孟梵川問,岑蓁當然還是要先禮貌問他,“你呢,一般喜歡去哪?”
孟梵川漫不經心地想了想,“賽馬會?”
果不其然的好,岑蓁點點頭,很識時務地站起來,“那我陪你去看賽馬。”
孟梵川目在臉上淡淡一掃,似是有些無奈,把人又按了回去,“我在問你,不是要你陪我。”
岑蓁看他不似玩笑,微頓,試探地問,“哪裡都可以嗎。”
這問的什麼話。
香港還有哪裡是他孟梵川去不了的。
孟梵川聽笑了,只是笑著笑著,他忽然故意斂起笑容,一本正經地胡說,“特首辦公室去不了。”
氣氛安靜了幾秒——
岑蓁張張,沒忍住笑了出來,“你在說什麼,我幹嘛要去見特首。”
這是孟梵川在小臺之後,第二次看到岑蓁不加掩飾的笑容,角不自地勾起,笑得真實生。
讓他知道,原來這世上有人是笑一笑,就那樣難以忘懷。
“走吧,岑小姐想去哪裡都可以。”孟梵川拉著岑蓁起,還不忘補一句,“見特首也行。”
他一句玩笑話無形中拉近了與岑蓁的距離,就連岑蓁自己都沒發現,他拉著的手時,臉上卻掛著不自知的笑容。
-
對於一個演員來說,岑蓁還能想去哪,無非是一些致敬港片的稚夢想,想在破舊又繁華的街頭巷尾,尋找曾經熱的那些電影回憶罷了。
孟梵川雖然沒有任何興趣,但岑蓁看景,他看岑蓁,已經是此行最大的興趣。
黑轎車陪同停停走走,在旺角金魚街看重慶森林,在石板街看無間道,在石澳村看喜劇之王。
岑蓁穿梭在時的夢想裡,偶爾欣喜回頭時,總會看到那個悉的影。
他可能在煙,也可能漫不經心地靠在一旁喝凍檸茶,更或者討厭地拿著手機拍。
但十字路口的人來來往往,只有他始終在後,不聲響,像極了電影裡等著一場浪漫邂逅的男主角。
讓岑蓁偶爾也會產生錯覺,自己是他這部電影裡的主角。
他們,正在奔赴一場熱烈的故事。
結束最後一打卡地時天已經黑了,海港燈火明亮,車水馬龍的街頭霓虹燈閃爍。
“拍完了?”孟梵川把手裡的凍茶遞給岑蓁,“還有地方想去嗎。”
岑蓁今天很開心,應該說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輕松無慮的半天。接過茶發自心地說,“拍完了,謝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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