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的消費觀念有時候就是很奇怪,小李買便宜的木柴回來,母親不同意。
可是他買更貴的石炭回來,老人家卻沒多說什麼。
只是覺得有點貴,但是覺得貴的有道理。
就這樣,小李一家用上了石炭燒火爐取暖。
而鄰居劉大爺,則是辛辛苦苦的跑到山上去砍柴。
由于雪大路,一不小心把給摔傷了。
這下子不但沒辦法上山砍柴,就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。
他已經嫁出去的大兒,不得不從婆家跑回來照顧他。
大兒為了取暖方便,也跟小李一樣從市場上買了石炭回來燒爐子。
“哎呀,這石炭燒的爐子確實暖和啊。”
劉大爺雖然摔傷了,但心特別的好。
因為兒自從嫁出去以后,好久都沒回來過年了。
他老伴兒已經去世多年,每個春節都是自己度過的。
要不是因為這次摔傷了,兒也不會回來,不回來的話就沒辦法在家過年。
所以劉大爺覺得,自己這次摔得很值。
“爹,你別,小心再摔了。”
看到父親下床,想要給自己拿東西,兒趕制止他。
“沒事兒,爹子骨朗得很,這點兒傷不算什麼。”
說著老劉還朝著自己那條傷的拍了一下,這一下子拍下去,臉都變了豬肝。
他娘的,還真疼啊!
“行了,疼就喊出來吧,別憋著了。”
聽到兒這麼說,老劉終于忍不住喊了出來。
他現在回想起鄰居小李說的話,上山砍柴還不夠耽誤工夫的,萬一摔著就不值當得了。
呸,他個小年輕懂啥啊,這憶苦思甜。
“閨啊,你看隔壁小李怎麼樣?”老劉喝了一口兒給燒的熱水,然后問道。
“爹,你胡說什麼呢,我家人死了還不到三年。”
當地有個不文的規定,就是男人死了,人要替他守寡三年。
三年之后,才能決定是不是要改嫁他人。
不到三年的話,是不準嫁人的。
雖然法律上沒有規定,可這個事從幾百年上千前延續至今,已經了當地的一種習俗。
誰要是違背了,會被別人脊梁骨的。
“嗨,他那種東西活著的時候就沒用,死了又能怎麼樣。”
別看老劉年紀大固執,可對這件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。
自己的那個婿他是很清楚的,整天喝的爛醉。
有一天晚上在外面喝酒到太晚,迷迷糊糊的掉井里去了。
那本來是一口枯井,正常況下淹不死人的。
可他喝的太多,頭朝下栽下去的,當場就把脖子給折斷了。
等第二天有人發現的時候,早就已經涼了。
最苦的還是自己這個兒,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。
其實這事兒也怪他,當初看中了人家家里有點錢。
再被婆這麼一鼓,就把兒給嫁過去了。
哪曾想到這個小子他敗家,家里的那點兒錢都被他連賭帶很快就折騰沒了。
如今兒在婆家,不但守寡還得給人家當丫鬟使喚。
正說著呢,外面就有人帶信兒來了。
因為兒回了這邊,婆婆在家自己做飯,結果被燙傷了,讓趕回去照顧。
“唉,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啊。”
別人是上有老下有小不省心,結婚時間短人死的早倒是沒孩子。
屬于是兩邊老人都不省心,就是個勞的命。
“閨你再考慮考慮,小李這人不錯的,今冬一早就給娘買了石炭,比咱家買的還多。”
兒聽這話不樂意的,馬上反問道:“爹,你是啥意思,是嫌我給你買了唄。”
老劉一聽也慌了,連忙解釋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說小李他人品不錯知道孝順老人。”
“而且這小子手藝不錯,雖然家底不厚但是知道掙錢。”
“他到現在還沒娶,是不是在等著你啊,你忘了他以前說過要娶你的。”
老劉不提這茬兒還好,一提這茬兒兒的火蹭的一下子就竄起來了。
因為和隔壁小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而且兩家都不富裕。
是娘死的早,小李屬于是爹死的早,可以說是同病相憐。
兩人長的都還不錯,而且都屬于勞的那種人,可以說是很般配的。
可偏偏老劉這人財迷心竅,覺得人家小李家里孤兒寡婦是個累贅。
著兒,嫁給了一個酒鬼。
如今他提出來這茬兒,當兒的能不生氣嘛。
“爹錯了,千錯萬錯都是爹的錯。”
“你看看如今爹摔斷了,都沒個人照顧,還是小李把我從山上背下來的。”
“你要是回了婆家,以后誰管我啊。”
聽到這里兒算是明白,弄半天父親是怕以后沒人照顧啊。
其實一點不自己的人,更不想照顧那個刁鉆的婆婆。
可是有什麼辦法呢,在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嫁隨嫁狗隨狗啊。
而且三年的守節期還沒滿,是萬萬不敢再嫁人的。
就算愿意,人家小李也不敢娶啊。
他倆要是現在親,不得被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給噴死啊。
“閨啊,都啥時候了。”
“現在不是大靖的天下了,咱這里歸宋王爺管了啊。”
“宋王爺都提倡自由了,難道還不準人改嫁啊,你要是再不放心我就去衙門給你問問這事兒。”
還真別說,老劉確實著急此事的。
他除了想要有個人在邊照顧之外,也是心疼自己的閨啊。
這次回來發現閨的手上面,全都是凍瘡,就連臉上也是斑斑點點的。
這說明了什麼,說明在婆家過的一點兒都不好。
甭管是婆家以前有錢的時候,還是現在沒錢了,都沒給過錢。
手里的錢除了當初帶過去的嫁妝,就是后來自己做工賺的錢。
尤其是衢州城建立了紡織廠之后,人們可是不賺錢。
也正是因為如此,才有錢給自己的父親買石炭,還給他買了一些好吃的當年貨。
“爹別說了,我都等了等了兩年多了,不差這幾個月了。”
其實本人,也是一門心思想剛離開那個刁鉆刻薄的婆婆,但不敢挑戰世俗,想要等守節滿了三年再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