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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從宣在南橋村算聰明伶俐，放在雲松書院也還拔尖，但並不是頂頂好的那一批。

  他與孟山長有過幾次短暫的流，沒能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  沈從宣想讓葉清清引薦，說白了是想利用葉清清對孟家的恩，拜孟山長的門下，做他的室弟子。

  室弟子，不僅能夠得到孟山長單對單的開小灶，指點學問，還能孟山長的人脈。

  這些年來，孟山長一年只收一個室弟子，總共才收了十三個。十三人中，七個秀才，兩個舉人，一個同進士。

  只有三人，因為門晚，還是生。

  能考過生試，就很了不起了。

  大齊的科舉制度和明朝一樣，一共分為四級：院試、鄉試、會試和殿試。

  院試之前還有縣試和府試，就是生試。通過之後，取得生的份，才有資格參加正式科舉。

  院試是科舉第一關，分「歲試」、「科試」兩級。歲試是每年舉行的生學考試，錄取後即為生員，通稱秀才，可進府學讀書。 loadAdv(5,0);

  科試則是對已在學校的秀才進行考試，績優者方可參加下一級考選舉人的鄉試，績劣者要罰甚至取消生員資格。

  通過鄉試為舉人，通過會試為貢生，參加殿試定排名，一甲二甲為進士，三甲為同進士。

  全國那麼多的書生，每三年通過殿試的人不到三百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。有人考到白頭，其中艱難可想而知。

  而能有一位學富五車的名家指點，至為關鍵。這也是寒門難出貴子的原因，不僅是讀書費錢，還缺好夫子。

  沈從宣進了雲松書院，才清楚的意識到，像他這種農家子弟，想要通過科舉出人頭地，太難了。

  像他從小跟著趙夫子學習，最開始練字沒有筆墨，只能在地上寫。書更是的可憐，整個族學就那麼幾本書。

  可羅晏秋呢，出羅家，用的是最好的筆墨，家中藏書不說萬卷，百本千本總有，和他相同的年紀，博覽群書、滿腹經綸，眼界比他開闊，談吐比他得益。

  越比較，沈從宣越自卑，越不甘心。他要是能夠生在羅家，絕不會比羅晏秋差。

  在雲松書院，見識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，沒能讓沈從宣沉下心來讀書學習，反而走上歪門邪道，一心撲在了鑽營上。 loadAdv(5,0);

  他討好羅晏秋，想要混進東安縣的文人圈。可是羅晏秋對他不屑一顧。

  葉清清對孟家的恩，於沈從宣來說，是天降甘。只要他藉此，拜了孟山長為師，以後必定青雲直上。

  「書院學子眾多，孟山長貴人事忙，也不是個個都認識。」沈從宣道：「二嫂你有恩於孟家，幫我引薦一下，若我能拜孟山長為師，為他的室弟子。日後功名就，必然不會忘記二嫂的恩。」

  沈從宣說的信誓旦旦，豪氣雲天，眼中閃爍著自信的芒，似乎已經看到自己馬遊街那一日。

  葉清清卻是嗤之以鼻。

  以沈從宣的人品，以後真的發達了，也不會記得的好。

  葉清清才沒那麼傻，為一個白眼狼做嫁，挑了挑眉，「孟山長要收室弟子？」

  「嗯。」沈從宣沒瞞著，他不覺得葉清清知道了，又能怎麼樣，「孟山長每年都會在書院挑選一名天資聰穎的學子，當室弟子。今年還沒收，就在這兩天了。」

  葉清清心思活了起來，沈從安剛好差一個好夫子，孟山長就不錯啊。

  還得先打發走沈從宣，「這是孟山長的事，我無法左右他的決定。」 loadAdv(5,0);

  沈從宣忙道：「二嫂，孟山長有恩必報，你去求一求他，他一定會答應的。」

  葉清清為難，咬著瓣，「那不就挾恩圖報了？二伯娘再三叮囑過我，咱們雖然窮了些，但志不能短，萬不能做出這種事來。」

  「我娘？」沈從宣愣住了。

  「是啊。」葉清清點頭，「不信你回去問。我覺得二伯娘說的對，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。」

  沈從宣肚子裡一團火，對他娘的。有恩不圖報，還施恩於人做什麼？他娘以前可不是這麼教他的。

  還有葉清清，也是個傻子。他娘說什麼就信什麼！

  「二嫂，此一時彼一時。」沈從宣苦口婆心的勸，「這也不算挾恩圖報，孟山長原本就對我很滿意，他不止一次誇讚我讀書用功，有天分。」

  雖然孟山長見到哪位學子都這麼說。

  「你就幫我說兩句話好話，你難道不希我能中榜，宗耀祖嗎？」

  「你剛才還說孟山長不認識你。」葉清清拆臺，「一會兒這樣，一會兒那樣，我都不知道該相信哪句話了。」

  沈從宣一滯。

  葉清清繼續道：「我自然是想三弟能一路高中，給咱們沈家考一個狀元回來。」 loadAdv(5,0);

  「但我實在是幫不上忙。三弟都說，孟山長誇你優秀，不如靠實力去爭取，也更能讓人信服。我相信三弟的聰明才智，肯定是沒問題的。」

  沈從宣又又惱，他就是沒法靠實力，才想著走關係啊。

  偏葉清清是誇他的，滿腔怒火都沒發，還得勸道：「二嫂，話雖這麼說，還是你去找孟山長說一聲保險。」

  任憑他口舌說破了，葉清清都不肯鬆口。

  沈從宣怒了，耐心耗，臉沉了下來，「二嫂，你真的一點小忙都不肯幫？」

  葉清清神淡淡，「幫不上，就算應承了三弟，那也是騙你的。」

  是有原則的人。

  「我知道二嫂搭上了孟山長。」沈從宣著臉道：「但二嫂要記得，孟山長只是個外人，二哥腳不便，以後三房還得靠我們扶持。」

  「現在有求於二嫂，二嫂推三阻四，以後三房有什麼事，指誰幫忙？二嫂幫我一次，哪日我發達了，也會記得二嫂的好。」

  這是赤的威脅。幫他忙，記你的好。不幫他的忙，那就要記你的仇了。

  葉清清赫然一笑，「三弟請便。」

  可不怕。沈從安也要考科舉，可比他靠譜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