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段僅有幾秒的影片。
影片中的背景音很嘈雜,許多人在合唱,跑調的,破音的,唱的,七八糟融為一,聽起來極其混。
可那畫面中的人,卻神淡然,彷彿遮蔽了所有聲響。
穿著一條款式極其簡單的深灰寬鬆長T恤,只出纖細的小和腳踝,腳下是一雙半拖。
看起來特別隨意的穿搭,可配上那張清冷的面孔和黑白分明的雙眸,卻又特別的高階。
站在暗影,眸淡淡地著舞臺,有夜晚的風吹拂過耳鬢髮,徐徐拂,倒平添了一世獨立的。
傅時墨緩緩了口氣,只覺得口傳來細細的痛楚。
難得很。
影片只有短短幾秒,最後定格在轉過臉看向鏡頭的一幀。
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拍,那目直直地落在他眼底,彷彿在與他對視一般。
心尖彷彿被刺痛了一樣,連呼吸都是痛的。
傅時墨忽然就想起了這些年看向自己的目。
以及最近微不可查的改變。
是的,自從回國之後,看向自己的目開始一點點變了。
不再是以前那種毫無的麻木樣子,而是多了一點點小緒。
有時愉悅,有時無奈,有時嗔怪。
會因為他在床上沒完沒了地纏著而怨念地踹他一腳,也會因為他的某個沒營養的笑話勾起角,更會在彼此心融的時刻,眼中多了一和閃躲。
開始變得鮮活。
像是慢慢變了一個人。
心底的痛楚麻麻,似乎隨時都會吞噬掉他的五臟六腑。
不知為何,傅時墨忽然想起說過的一句話:
“我有潔癖。只有你一個床伴。”
那麼清冷孤傲的一個人,卻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。
清清楚楚、認認真真地告訴自己,只有他一個。
可他潛意識裡,卻還是不敢相信的話。
說白了,他不過是怕失去罷了……
傅時墨眼眶有些發酸,抬眸看向舞池中的男男。
他們縱熱舞,合,可著彼此的眼神中卻充滿了赤的小心思,直白得要命。
傅時墨忽然覺得好沒意思。
他拿起一小瓶啤酒,仰頭喝掉,幾乎是一飲而盡。
正在這時,一個材婀娜的年輕人在熱鬧喧囂的舞曲中向他走來,著他坐在沙發上。
“小哥哥,要不要一起跳舞呀?”
傅時墨面無表地看了一眼。
人的心思全部寫在眼睛裡,那麼明顯,彷彿勢在必得。
見他盯著自己,人勾起紅,下意識地湊近他的側臉,視線從他深邃的雙眼,掃過立的鼻樑,最後落在那飽滿的上,竟不由自主地想要再靠近些。
就在覺得已經距離功不遠的時候,傅時墨冷漠地收回目,站起走了。
葉辰剛從舞池中走出來,看到傅時墨從面前經過,立刻大聲喊道:
“傅哥!去哪兒啊?”
傅時墨沒看他,只是擺了擺手,就直接離開了酒吧。
-
許知俏被孟梓歌拉著去跳舞。
大家手拉著手,圍著篝火轉圈圈,格外開心。
本來,許知俏的另一隻手被一個年輕人拉著,可很快,手中的變了一個的小朋友。
許知俏轉頭看去,年輕人隔著小孩,不好意思地笑笑:
“我兒說,想和漂亮姐姐拉手。”
許知俏低頭看去,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。
穿著漢服,頭上還梳著兩個小揪揪,戴著漂亮的蝴蝶髮飾,可得很。
許知俏眉眼彎了彎,忍不住笑了。
平時不怎麼笑,多數時候都是清清冷冷的,可一旦笑起來,卻如春雪消融,很容易讓人心生好。
小孩仰頭瞧著,眼睛晶晶亮亮的,忽然開心地驚呼:
“媽媽,姐姐一定是仙下凡!”
許知俏有些汗,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。
在另一邊的孟梓歌聽到這句誇獎,連連點頭表示贊同:
“對,這個漂亮姐姐上輩子就是仙哦!”
“哇!”小孩表驚訝,看向許知俏的眼神更崇拜了。
許知俏轉頭瞪了一眼孟梓歌,對方笑得越發燦爛。
遇見善良的人,善良的事,是很容易安負面緒的。
許知俏和大家圍著圈圈跳舞,耳畔都是開心的笑聲和歌聲,心滋生的那些煩躁心事竟慢慢散去。
不知不覺,似乎也融到這種歡快愉悅的氛圍中。
暫時忘掉煩惱,只想讓自己得到片刻歡愉。
不知不覺已到凌晨。
孟梓歌建議們去夜釣,說是別有一番風味。
許知俏從未釣過魚,又是在這樣沉靜溫的夜晚,便產生了幾分興趣。
於是幾個志趣相投的年輕人又扛著釣竿去了度假村中的魚塘,在星輝漫天之中難得的靜謐。
這魚塘與度假村外面的一湖泊相連,工作人員刻意投放了許多魚苗,許知俏很快就釣上來四五條,惹得孟梓歌連連稱奇:
“俏俏你可真厲害啊!真麼短時間就掌握到了釣魚的髓!”
許知俏勾:“魚多罷了。”
“哪有!”孟梓歌一指幾乎攤在釣魚椅上的沈從周:
“沈他至今顆粒未收!”
沈從周聽到自己的名字,從瞌睡中醒來,依舊地辯解:
“我這是姜太公釣魚——”
“自我覺良好。”孟梓歌撇接了下半句。
兩人習慣地拌,許知俏無奈地搖了搖頭,面前的魚漂猛地一沉,又有魚兒上鉤了!
直到凌晨兩三點,一行人才提著水桶往回走。
許知俏釣得最多,索把這些魚給工作人員,讓明天做全魚宴請大家吃。
眾人歡呼雀躍,走到住時紛紛告別。
這度假村都是一棟一棟的獨立小房子,整晚都有保安巡邏,治安極好。
許知俏喜歡清淨,孟梓歌便將的住安排在最裡面。
等告別了所有人走到自己那棟小房子前面的時候,忽然看到門口有一個人影。
下意識地停住腳步,輕輕蹙眉。
對方聽到聲音,也抬起頭來。
兩人四目相對,皆是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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