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果垂眸。
人冷笑:「你總算是捨得回來了,我以為,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。」
雲果眼波裏帶著一抹酸楚,看向。
人冷聲道:「你為什麼回來?」
「回來……理一些事。」
「還走嗎?」
「不知道,」搖頭。
不說,是因為真的不知道。
畢竟,也不確定雲諾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過。
「呵,不知道,好一個不知道,雲果,你真是自私啊,」人繞過就走。
雲果站在原地,沒有。
人走了幾步后,忽然頓住腳步,慢慢的轉頭,看向雲果的背影。
「曼曼走了,我真的很難過,非常難過,因為曼曼是跟你一起出去的,我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心中的悲痛,所以才會罵了你,可是你怎麼能那麼自私,就那麼拍拍屁走了呢。
你知不知道,你走了以後,我有多懊惱,我明知道,不是你的錯,明知道你同時失去曼曼和孩子,一定比我更痛苦,可我卻還是……罵了你,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。
我後悔的,連幸福都不敢,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對,我的兩個好朋友,一夕之間全都離我而去了,我想要道歉,卻都找不到地方,雲果,你猜猜我這些年,是怎麼度過的。」
人說到後來,乾脆哭了起來。
雲果的心,跟著陷了悲傷。
想起了過往,跟曼曼還有明珠一起許下的,一輩子都要做好朋友的諾言。
再想到曼曼那張永遠定格在19歲的臉,心中的痛,愈發沉重。
雲果轉,看向:「明珠……」
「你不要我的名字,你這個壞人,既然走了,乾脆就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,嗚嗚,你就一個人在國外逍遙吧,以後,我再也不是你的朋友,見到我就當不認識吧。」
費明珠說完,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雲果呼口氣,站在原地,表凝重又悲傷。
貓姐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,見雲果一直不出來,便折返了回來。
商場一樓珠寶店門口真的很熱鬧。
可是雲果卻孤零零的站在距離他們百米外的空曠地帶,世獨立,讓人心疼。
貓姐遠遠的看著,搖了搖頭。
知道這個姑娘心裏一直都有故事,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寬。
貓姐等了三分鐘,見還是一不的,索就走了過去,拍了拍後背。
「果果,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愣神兒,你那個朋友呢?」
雲果看向,笑了笑:「忙去了,讓你久等了,我們走吧。」
「我今天沒什麼事兒,要不要陪你喝一杯?」
雲果聳肩:「你知道的,我不喝酒。」
「有的時候,喝點酒讓自己不要那麼清醒,不是壞事兒。」
還不等雲果說什麼,貓姐已經將手搭在的肩頭:「好了好了,聽我的,跟我走吧。」
「可是我……」
「沒有可是,今天咱們兩個都清閑,一起去嗨一下。」
雲果知道,貓姐是好意,所以也不好拒絕。
兩人來到門口,司機已經將車備好了。
上車后,司機問道:「小姐,您去哪兒。」
雲果看向貓姐:「咱們去哪兒。」
「去櫻花酒吧。」
司機將車開到了酒吧門口,貓姐挽著雲果的手臂走了進去。
櫻花酒吧,出了名的白晝如夜。
一天24小時,不管什麼時候來,這裏永遠都是這麼熱鬧。
貓姐來過幾次,所以也算是門路。
兩人在吧枱上坐下,貓姐指了指牆上:「果果,你喝點什麼?」
雲果仰頭在酒單上掃了一眼,隨即道:「給我來杯芒果吧。」
「我說姑娘,咱們來了酒吧喝果,合適嗎?」
「我不騙你,我喝了酒的樣子,真的太嚇人了,你最好還是不要看。」
「你不知道人都好奇心重嗎,你越是這樣說,我越是想看看。」
雲果抿一笑:「不給你看。」
貓姐嘆口氣,「真的,我是真心服你。」
對調酒師道:「一杯芒果,一打啤酒。」
雲果看:「一打?你喝得了這麼多嗎?」
貓姐聳肩:「本想著陪你來借酒澆愁的,你不喝,我反倒是憂愁湧上心頭,所以今天,你就負責看我喝吧。」
雲果笑:「你有什麼好憂愁的。」
貓姐抓起一瓶酒,喝了一口:「你不知道啊,姐姐我一把年紀了,還在做著經紀人的工作,給20歲的小孩兒當奴隸,這也就算了,老公劈,婚姻沒了,孩子也沒著落,你說我,愁不愁?」
雲果點頭:「嗯,這麼說起來,還真是愁的。」
「所以呀,我得喝酒。」
「可是,你也不是沒有值得驕傲的東西啊,你32歲,風華正茂,有房有車有存款,模樣好,能力好,能夠獨立孝敬父母,讓父母和自己過上你們想要的生活,這都是你的優勢。」
貓姐笑:「你倒是會替我找補。」
「本來也是,我就羨慕你的,等我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,我也希能像你這樣瀟灑。」
「你看你,我跟你一起喝個酒,你還非要讓我給你找個合理的理由呀。」
「行,不用,你喝,我守著你,行了吧?」雲果端起芒果喝了一口。
貓姐又喝了一口酒:「你真不喝呀。」
「嗯。」
「你這人呀,真沒勁。」
雲果轉頭支著手肘看喝酒。
貓姐道:「以後有心事兒別一個人悶在心裏,我看你再這樣下去,遲早要悶出病的,就算你不願意跟別人說,也總要找個方式發泄,比如喝酒。」
「發泄過後呢?」雲果笑:「問題還是一樣解決不了,只不過傷了自己的。」
「哎喲,我的天呢,你這二十多歲的里,是不是裝了一個六十歲的靈魂?」
「你錯了,我一百歲了,」笑著,又喝了一口果。
貓姐見狀,也不再勸,自己一個人喝起了悶酒。
喝完七瓶,雲姐搖搖晃晃的拿著酒瓶走進舞池裏跳舞。
雲果就坐在吧枱邊的轉椅上,回看向貓姐。
周圍熱鬧的氣氛,好像都跟沒有什麼關係一般。
知道,貓姐喝多了。
跳完舞,貓姐回來,重新坐在了邊,頭趴在吧枱上:「果果,你說,我除了胖點兒,到底哪裏不好了,為什麼……為什麼那個混蛋要出軌,郭冰洋,他就是個混蛋。」
雲果看著,沒有說什麼。
貓姐囈語了一會兒,倒是睡著了。
雲果沒有,就這麼陪著。
周圍的環境躁又喧鬧,可此刻的心裏卻安靜的可怕。
看著貓姐前堆滿的空瓶子,思緒飛轉。
那一年,也是在這樣喧鬧的酒吧里,只不過,那是晚上。
第一次跟曼曼和明珠去酒吧。
三個小生都有些小竊喜,因為已經過了法定年齡,可以明正大了。
在們的認識里,酒吧這種地方,孩子都是這樣穿的。
們不能太另類,所以們三個也故意穿的很……誇張。
進了酒吧,到都是新鮮景。
有人在舞臺上轉鋼管,有男人在下面流著哈喇子鼓掌起鬨。
有男在舞池裏熱舞,作狂熱到沒眼看。
也有年輕的男在角落裏瘋狂熱吻。
們三個被這場景嚇到了,曼曼道:「要不,咱們還是走吧。」
雲果心裏正打鼓,要走的時候,明珠道:「你倆行不行了,咱們頭一次出來,總不能這樣偃旗息鼓了吧,走,別怕,你們倆別賊溜溜的看,咱們就明正大的進去,你們要牢牢記住,咱們已經過了18歲了,是年人了。」
雲果跟曼曼手拉手,來兩人對一眼,點頭。
曼曼道:「對,咱們年了。」
三個人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好,點了三杯果。
可沒多會兒,就圍上了兩個男人。
其中一人說:「妹子們,酒吧可不是喝果的地方,哥哥請你們喝一杯怎麼樣?」
雲果道:「不用了,我們自己能買。」
說完,男人已經要了三杯尾酒:「來,哥哥請客,不用客氣啊,哥哥常在這一帶混,有事兒就找哥哥幫忙。」
男人說完,就拍了拍離他最近的曼曼的肩膀,離開了。
見對方不像是電視里演的壞蛋,三人就放鬆了警惕。
們喝完了尾酒後,調酒師又給了們三杯。
以前沒喝過酒的人,初嘗酒滋味,自然是沒準頭的。
三個人不知不覺都喝多了。
靠在桌子上發暈,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雲果覺得有人在抱。
抬頭一看,竟是小舅舅。
小舅舅森寒著一張臉,很不高興。
心下有些害怕,可是頭又實在是太暈。
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,全都不知道。
只是第二天一早醒來,發現自己一不掛的趴在小舅舅懷裏,而小舅舅上,同樣一不掛。
也就是從那天開始,跟小舅舅之間的關係,變的微妙了。
雲果思緒正遠,前一道影突然出現擋住了的視線,也拉回了的思緒。
抬眼看去,怔了一下,是雲諾謙。
這個時間,他怎麼會來這裏的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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