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胤這一掌沒有留毫的余地,拓跋玉如果是普通人,這一掌足以要他的命。
不想他堪堪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臨空翻,生生扛下了蕭胤的重擊,堪堪騎在了馬背上。
只是外衫盡數被蕭胤的掌風拍碎,出了他結實壯的腰,還有橫貫半個的猙獰刀疤,以及那只赤蝎子紋。
顧九齡死死盯著拓跋玉上橫貫而過的刀疤,似乎想到了什麼,眉頭擰了起來。
此時對掌功的蕭胤單手反握著球桿,朝著馬背落了下去,他的腳剛踩到了馬蹬上,突然下騎著的馬像是瘋了般狂躁的將蕭胤甩下了馬背,馬蹄揚起朝著蕭胤的腦袋踩了下去。
啊!
四周一片驚呼聲!
顧九齡忙沖了過去,卻被九月從后拽住,現在場中了一團,主子進去若是傷著了如何是好。
很明顯王爺騎著的那匹馬瘋了,怕是出了什麼問題。
電火石之間,眼見著蕭胤本避無可避,剛才與拓跋玉在半空中對掌已經用盡了力道,不想力盡之時,居然乘著的馬匹出了這麼大的問題?
他薄抿,鋌而走險,直接迎著馬蹄而去,生怕踩不死他自己。
所有人都嚇得說不出話來,蕭胤這是要自裁不?
有些子已經捂著眼不敢再看,畢竟腦袋被馬蹄踩得稀爛,那個樣子實在是令人驚懼。
就在那一瞬間,蕭胤卻直接一個倒立,一腳鉤住了馬,順勢翻而上,幾乎是半個子側掛在了馬上。
手中球桿既便遇到了這般的兇險,依然攥著,球桿揮起,球進了!
順勢另一只手手起刀落,狠狠刺進了馬脖子上,瘋馬噗通倒在了地上。
上濺滿了馬的蕭胤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球桿,本來生的風流俊,此番臉上的跡更是讓他多了幾分放不羈的邪氣。
誰說睿王爺再也拿不起球桿?
這不拿起來了嗎?
剛才蕭胤的那一系列作,也就是在倏忽之間。
所有人甚至都在那一瞬反應不過來,隨即便是山呼海嘯的歡呼聲。
“睿王!睿王!!”
“睿王!”
“睿王威武!睿王威武啊!!”
仿佛又回到了過去,蕭胤帶著弟兄們從邊地凱旋。
仿佛他和弟兄們又贏了馬球比賽。
仿佛……那過去的時從未停滯過,一直都在滾滾向前。
那個沉寂了七年的睿王,終于活了過來。
顧九齡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,被就九月扶著坐進了花棚。
“嚇死老娘了!”顧九齡拍著口,覺一顆心都要從腔子里跳出來。
蕭胤走到了臉鐵青的拓跋恒面前,將他邊臺子上擺著的杜家家主令,拿到了手,都不給北狄人反應的機會。
他冷冷看著拓跋恒:“不是你的東西不要拿,會死人的,懂嗎?”
“還有……”蕭胤冷冷看向了幾乎要哭出來的元清公主,“本王雖然這些年弱多病,但是本王不是恭桶,不是什麼樣的惡心東西,本王都收的!”
“你……你說什麼?”元清公主臉青紅一片,整個人幾乎是搖搖墜。
他之前雖然拒絕,可畢竟與惺惺相惜,不至于用如此惡毒的話語辱。
如今他這是對厭惡到了極點嗎?
他居然為了顧九齡那個人如此拼命?
他到底將當是什麼?
蕭胤再不理會北狄這邊的人,轉朝著顧九齡的方向行去,在經過三皇子蕭威的時候停下了腳步,淡淡掃了他一眼。
蕭威雖然強撐著臉上的表,可看著九皇叔的那雙眼睛,居然發自心底的生出幾分寒意。
他吸了口氣,想要回個表,沒想到臉上的表都是搐的。
這一次比賽用的都是馬,馬監隸屬于錦衛,錦衛管一部分。
錦衛又是蕭威手中的囊中之,一個替他鏟除異己的工。
蕭胤不曉得蕭威到底是怎麼對馬手的,今天也就是他,隨便換個人都得死在馬場上。
他的好侄兒,倒是給他選了個這麼大場面的死法?
他今后多得謝謝蕭威這個好侄兒。
蕭胤走到了顧九齡的面前,手中沾著跡,卻在寬厚的掌心中躺著那一枚杜家的家主令。
“給!好生保管!本王搶得不容易,你若是再丟了,本王會生氣的。”
蕭胤笑著說道,雖然是威脅的話,可聽在顧九齡的耳朵里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曖昧。
顧九齡顧不得他上的腥味,撲進了蕭胤的懷中,抱著他的脖子。
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是抱著他,覺得如此便夠了。
九月等小丫鬟忙笑著退到了一邊,蕭霆等人本來想過來和蕭胤說幾句,畢竟這一場馬球打得實在是太痛快了。
不想瞧著人家夫妻兩個恩恩的,他們突然覺得不管說什麼都是多余的。
幾個人紛紛散開,銘用胳膊肘了臉有些難看的太子蕭霆,雖然瞧著太子不順眼,好得剛才也是一起戰斗過的戰友,多了幾分自來的親切。
“別看了,太子殿下,走走走,回去!”
蕭霆掃了一眼抱著蕭胤的顧九齡,眉頭狠狠擰了起來,轉大步離開,也不理會銘的聒噪。
銘頓時怒急低聲罵道:“太子就了不起啊?小爺我還不想和你玩兒呢!”
隆慶帝緩緩起,隨著寧安太后離開。
寧安太后聲音中帶著幾分沉冷:“小九……又活回來了。”
隆慶帝頓時腳下的步子凝滯在了那里,眼神冷得像冰。
他乘著輦剛走進了宮門口的影中,便沖王公公招了招手。
王公公忙上前磕頭。
“宣三皇子覲見!”
“是,陛下!”王公公忙躬退下。
夜時分,睿王府外負責防護的暗衛又增加了一倍,蕭胤明白這一次自己怕是讓隆慶帝徹底了殺意。
只不過如今北狄和西戎邊地不穩,他在軍中還有些威信,隆慶帝不想做得太過火。
但是他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傻傻的以為皇兄是他最好的大哥,寧安太后待他如生母般親切。
七年的痛苦煎熬,他不會再被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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