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是家中翻到了西安,也該用自己家的老字號先打開局面,可他此刻聽到的,卻是妹妹從前半開玩笑說給他聽的“玉蘊堂”。
鄧如蘅整顆心都墜落了下來。
朱霆廣本就沒照看過他金州家中半分,甚至恐怕他家在何,那朱霆廣都本沒有問過一句。而他被此人囚于此,所有藥和錢也都了這硯山王府的庫房,他自己家中又是如何形?!
為什麼來西安的是蘊娘?爹娘和他的妻呢?
蘊娘才多大年歲?算起來,今歲也才十八吧?
如果、如果爹娘和妻子都不在了,那麼家中沒有他這個支應門庭的長兄,所有的一切是就落在了蘊娘的肩上?
可他離家的時候,蘊娘還是個未及笄的日笑嘻嘻的小姑娘... ...
只稍稍念及此,鄧如蘅心頭就被撕扯到本不上氣來了。
可外面到底怎樣,家中到底怎樣,被死死囚困于此的人本不可能知道。
但是,研春堂想要用來跟玉蘊堂競爭的藥,他做不出來,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。
如果那真的是蘊娘,他希蘊娘的玉蘊堂能借此聲名鵲起,能四海名揚!
至于他,他最是想出去,可出路又在什麼地方?
*
老萬和替研春堂使盡了路數,也沒能搖玉蘊堂半分。
藥賣的順利,鄧如蘊今日早早就從鋪子回來,回了家。
在藥鋪里只是“梁韞”,滕越這大將軍也不好總出現在藥鋪,不過這會走到了大街上,才察覺有人跟在了后。
藥鋪離著暫住的院子不遠,鄧如蘊往家里走,沿路還準備給玲瑯買包熱點心吃。
但熱點心沒買到,卻見到了涼糕。
這會兒的天氣,涼糕可不好賣,鄧如蘊問了一句旁的人。
“你要不要買兩塊?”
男人聽見問就止不住翹起了角,
要給他買點心,是跟跟小侄和外祖母一樣的待遇。
可是讓攤主包了兩塊涼糕,卻轉頭向他看來。
滕越微頓,反而道,“愣著干什麼?你不給人家錢嗎?”
滕越徹底愣住了,旋即又不由笑了一聲,瞧著一雙俏皮地挑著的小柳葉眉。
“我以為是鄧東家大方請客。”
他這話一出,就飛快地眨了幾下眼,忽然朝他看來。
“可是將軍立了這麼大的功,朝廷應該要給大獎賞了吧?這麼大的獎賞,還讓旁人花錢請你吃糕點?”
說著,還問。
“是要封爵了對嗎?”
恩華王要在秋后問斬,而滕越平叛的功績差不多也該下來了,這會遲遲不下,恐怕不是一般的封賞。
很可能就同說得一樣,是要封爵了。
但這麼問來,嗓音輕輕地落在他耳中,他心上卻重重一慌。
本就覺得與他之間相差多大,覺得他們之間的姻緣并不合宜。
而他若是再封爵位,他怕更如此作想。
滕越不敢跟細論此事,只能踏進的圈套,自己掏錢給自己買了兩塊涼糕。
他給了錢,反而笑了,“看來將軍確實要領大封賞了。”
“鄧蘊娘... ...”
滕越不由地盯了這個人。
但卻快步走開了去,在街頭又買了兩包點心,正要拐進小巷子里的家中,卻一眼看見了小玲瑯。
玲瑯帶著大福從家里跑了出來,并不是隨意跑著玩,牽著大狗子,似乎在讓大福到嗅氣息。
一人一狗蹲在街邊的石板上,但凡有人從此經過,玲瑯就讓大福悄悄上前去嗅一嗅。
鄧如蘊瞧著小家伙,走到了后。
還沒出聲,恰又有人走了過來,這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,穿著長袍手里拿著本書,袖間拂過似有藥氣。
玲瑯抬頭看過去,不認識那個人,卻趕忙將大福了回來,然后牽著大福快步跟在那男子后。
“大福大福,他是我爹爹嗎?”
可大福嗅過去,就停下了腳步。
大福耳朵耷拉下來,玲瑯大大的眼睛也垂落了亮,但旋即又同大福道。
“那我們再聞聞別人!”
大福回應:“汪!”
沒見過自己的爹爹,哪怕從街上肩而過也認不出來。但是大福卻能認出自己的舊主。
在靠著大福,在這茫茫人海里,尋找自己的爹爹。
鄧如蘊眼眶都紅了。
滕越上前攬了,低下了頭來。
“哥哥到底還在不在人世?怎麼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?”
滕越也說不清,可他卻道。
“連孩子都在找,我們自是不能放棄,就當是舅兄一直在人世。而大福是被人從西安買走的,我們先猜測他就在西安府的話,你覺得他眼下可能做什麼事?”
他提出這思路,令鄧如蘊仔細想了想。
“... ...哥哥除了制藥賣藥,倒也沒有什麼旁的傍之計。但他制藥之技從玲瑯那麼大的時候,就漸漸展。他制藥天賦非我所比,也是尋常藥師本比不了的。若是他還在世上,自然還是要靠制藥為生計吧?”
鄧如蘊先前也讓秦掌柜打聽過,但打聽到的姓鄧的藥師都不是哥哥,也都沒有哥哥的湛技藝。
鄧如蘊沒有更多思緒了,但滕越卻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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