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禧中午打完招呼,下午總通知明天出差。
嵐姐住院了,是新上任的經理帶隊。
選了三個書,兩一男,男書負責客戶,書負責男客戶,分工明確。
程禧是老總特批的,加了一個名額:經理助理。
一則,長長見識,算是公費旅遊了;二則,藉機發給出差補,一天一千五。
出差五天,比實習工資多一倍。
返回辦公大廳,同事戴著眼罩在聽歌。
程禧小聲問,“去哪出差?”
“徽城。”
一千公里。
收拾著辦公桌,“喬爾在徽城也有專案?”
“專案在本市,但客戶在徽城度假,老總等不及嘛!去徽城談判了。”同事摘了眼罩,羨慕又嫉妒,“金字塔尖的有錢人,熬過了風風雨雨,開始了,咱們嘔心瀝供養著大老闆和小人瀟灑,現實多殘酷啊。”
“你看見客戶有小人了?”
“哪個富豪沒有啊!”同事瞪眼,“葉氏集團的董事長,和太太是模範夫妻吧?長期在人間天堂包養了一個頭牌花魁,除了他,不接待任何客人,可靚了!這種大富豪啊,沒幹淨的。”
程禧一懵。
葉先生在自家會所包養了人?
“誰告訴你的。”
“公關部的崔晴晴啊!去人間天堂應酬,上一個閩南的富商點名花魁作陪,經理親口承認是葉董的人,不陪客。”同事咂舌,“這個花魁手段了得,迷得葉先生上頭,人間天堂一半的利潤匯賬戶了,保守估計撈了幾億。崔晴晴的客戶在酒桌上喝醉了,吐出幕的。”
同事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的,而且崔晴晴確實在酒局上撞破過不大老闆的風流韻事,可信度極高。
商場的葉家夫婦,場的周家夫婦,號稱“兩大模範夫婦”。
一輩子不離婚、沒小三、沒私生,在貴婦圈風得不行,多太太眼紅周夫人和葉太太嫁了好丈夫。
原來,葉太太的婚姻同樣是一地。
......
目的地是隸屬於徽城的一座幾百萬人口的小地級市。
沒有機場,從省會中轉,抵達酒店是下午5點。
房間在一樓,程禧一進屋,先拉窗簾。
橘的晚霞照在白牆黛瓦上,不遠是一片玉蘭花林。
夾雜著影影綽綽的人群。
彷彿有應,多了一眼。
為首的男人濃眉深目,穿著米白的休閒裝,行走在簇簇團團的花叢間。
一時分不清,是男人的袂,還是枝頭的玉蘭。
流連其中,襯得他清朗俊逸。
程禧呼吸一滯,關上窗。
男人視線恰好掠過玻璃欄桿,淡淡一瞥,又淡淡收回。
“酒店房客都是外地考察的?”
“大部分是,市裡正在招商引資,優惠政策多,適合中小企業的商機。”這群人是招商辦公室的領導,有十一、二個,專門陪同周京臣。
他不是來投資的,是去省會出差,知道程禧在,特意延遲了回程,在這邊待兩天。
招商辦的領導自然也曉得,他是順路,沒打算花錢。
只不過,周公子是潛在的大客戶,一旦他抹不開面子了,肯投一筆,即使是建個廠子玩玩兒,也比十個中小企業有價值。
陪他消遣,搞搞人,興許撬他了。
“6點集合。”同事拿著化妝鏡補妝,“這經理催命鬼似的,太討厭了。”
程禧心不在焉,“有其他的公司搶訂單嗎?”
“沒有吧。”
去浴室隨意盤了個髮髻,用珍珠卡子固定,也沒化妝,“我酒量差,你們喝白的,我喝雪碧,你們喝紅的,我喝葡萄。”
“有經驗吶。”同事調侃,“你從實習書一躍為經理助理了,有大靠山吧?”
杵在門口,沒吭聲。
同事笑,“你口風夠的。”
程禧提前十分鐘去大堂。
經理滿臉堆笑混跡在周京臣的隊伍中,手上一盒煙,四點菸。
大家本不認識他,招架不住他的盛,紛紛接了,沒。
同事鄙夷,“新經理是一路溜鬚拍馬升上來的,老總的茶葉、汽油、午餐,他全包了,伺候了半年,真本事沒有,職場潛規則的老油條。你瞧他哈狗的德,想結大公司跳槽!”
程禧瞟對面。
站在最前方的周京臣,換了一套商務裝,和招商辦的領導閒聊。
“湖春園的黃梅戲不錯,去年京城國宴,園裡的臺柱子演唱了《駙馬》。周公子是蘇州人,聽評彈,應該也聽黃梅戲吧。”
他背對電梯的方向,雙手兜,姿峻拔,“我妹妹的蘇州評彈,唱得有韻味。”
領導詫異,“周小姐也會唱戲?”
周京臣笑而不語,沒糾正對方。
程禧低著頭,溜牆繞了一圈。
仍舊沒繞過他。
“小姐。”他忽然開口。
同事扭頭,指自己,“我嗎?”
“紅襯衫的小姐。”周京臣又補充。
遭冷落的經理見狀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大吼名字,“程禧!”
只能停下。
“周公子喊你,快來啊!”經理恨不得替上陣。
程禧走過去,垂眸看地。
氣氛尷尬了數秒。
“說話啊!”經理著急。
沒什麼可說的,抻了抻袖,“這是煙,不是紅。”
周京臣萌生出逗弄的心思,“有區別嗎?”
“紅俗。”
他揚眉,“煙呢。”
程禧說,“沒那麼俗。”
在場的領導全部笑出聲。
經理高興,“程禧,多說點!”
“我這是什麼?”周京臣舉著袖子。
“淺藍。”
“紅藍CP,聽過嗎?”男人戲弄上癮了,和的襯衫湊在一起。
程禧躲。
他又湊上,眼底浮了笑,“沒聽過?”
“你是哪家公司的?”隊伍中的一名領導察覺出周京臣有興趣,主詢問。
經理在一旁回答,“是喬爾!我是的上司,我仰慕周總工的北航集團很久了。”
領導對喬爾沒印象,“登記了嗎?”
程禧趁要走。
周京臣抬手,冰涼的腕錶帶一勾,勾住半。
白蕾單薄,不剮,了線,纏絞住。
捂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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