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柏南抹掉角暈開的口紅，捱得近，他音量輕，低啞的磁，“我父親在休息室，願意見一面嗎？”

“我沒見過葉董...”程禧回過神，猶豫不決。

葉先生在商場是出了名的“笑面虎”，這類男人，不顯山不水，背地裡玩招，難搞，難鬥心眼。

屬於人中的人，而且擅長忍辱負重、裝聾作啞。

總之，寧可得罪大惡，都不得罪笑面虎。

“我父親會滿意你。”葉柏南安。

程禧沒轍了，跟著他去貴賓休息室。

剛到門口，傳出一陣爭吵。

“你覺得我矇在鼓裡，好糊弄嗎？”

葉柏南敲門的手一頓。

“阮菱花，你那個窩囊廢兄弟，這些年闖了不禍，若不是我出面，破財消災，他二十年前就蹲大獄了！”

葉先生猛地砸了茶杯，“咔嚓”響嚇得程禧一激靈。

後退。

隔開一米遠。

葉家夫婦的家事，畢竟是外人，儘量迴避，守分寸。

葉柏南的位置，倒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“現的大靠山，不用白不用！我是你丈夫，需要你找老相好，給葉家的場子開綠燈，你沒資格拒絕！”

“我不找。”葉太太終於出聲了。

“舊不忘啊——”葉先生暴躁，拽住葉太太的頭髮，摁在沙發上，“是我養的你們母子！我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子，周家回報我是天經地義！”

“我坦白懷孕了，你樂意娶我的！”葉太太反駁。

“娶你是投資，既然投資了，憑什麼沒有利潤呢？”葉先生獰笑，“你記住，一星期的時間，我要周淮康的答覆，否則，我親自去找他了。”

葉太太如夢初醒，“投資...你早知道了？”

“當年，你選擇了周淮康，我好奇是誰贏了我，你和他在公園約會，我跟蹤過。他學習好，親爹是鄉鎮書記，我賭他將來大，所以你懷著他的野種，回頭向我求和，我認了。”葉先生得意洋洋，“放長線釣大魚，乃是商人本。”

“啪！”葉太太搧了葉先生一掌，“你這個卑鄙小人，我一直愧對你，容忍你——”

“父親，母親。”葉柏南這時叩門。

裡面安靜了幾秒，葉太太迅速收拾好殘局，“進來吧，柏南。”

門推開，葉先生在窗下喝茶，葉太太笑著，“你父親手，打碎了杯子。”繞過那攤狼藉，迎上去，“禧兒，沒想到兜兜轉轉，你又是葉家的長媳了。”

程禧打量，鬢髮微，旗袍的盤扣也散了，雖然竭力維持著貴氣面，瞧得出是強歡笑了。

人前顯貴，人後遭罪。

世間哪有十全十呢？眾人豔羨的闊太太，照樣有不與人知的苦楚。

“葉叔叔，葉阿姨。”溫聲喊。

葉先生撂下杯子，從沙發上起來，友好和善，“禧兒，柏南對你一往深啊！葉家開明，你父母的況不殃及你，我和柏南的母親沒意見。”

程禧沒經歷過這副場面，侷促杵在那。

葉柏南愈發憐惜了，“父親，禧禧臉皮薄，我帶和您見個面而已，目前只是先相。”

“我最近忙，沒顧上你，雲航集團怎樣了？”葉先生看著葉柏南。

“解決了。”葉柏南鄭重其事，“南茜遣返，止境，那批貨也充公了。”

葉先生點頭，“周家出手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周副市長大仁大義啊。”葉先生笑得意味深長，話鋒一轉，“禧兒，你周叔叔是在家屬室嗎？”

這關頭，葉太太敏，瞪了他一眼。

“周公子已經和華家訂婚了，咱們柏南比他的歲數大，也該商量下一步了，至雙方坦誠聊聊吧。”葉先生會演戲，好言好語解釋。

儘管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，葉太太沒辦法阻止。

何況來都來了，四個人終究要面的。

上演世紀大同框。

......

華菁菁戴著十克拉的鑽戒，趴在華夫人懷裡撒，“京臣送我的，他特意飛去外省定製，媽媽，我太幸福了。”

周夫人在一旁打趣，“京臣懂得花心思了？”

“是菁菁值得我花心思。”周京臣面含笑意。

華菁菁起，依偎著他，“周伯母，我和京臣訂婚後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起居，您安心吧。”

“京臣的飲食起居有保姆伺候，菁菁——”周夫人又打趣，“你的任務是早日讓京臣升級當爸爸。”

華菁菁面紅耳赤，向周京臣，“那也要京臣努力啊，不是我一個人做主的。”

周京臣薄著，“我努力。”旋即，緩緩移向耳朵，低語了一句。

華菁菁臉更紅了，“你平時一本正經是裝的嗎？”

他的錯開一寸，“對別的人正經，對未婚妻正經幹什麼。”

華菁菁整張面孔埋在他領，只覺心神盪漾。

周京臣的，是慾者的，太吸引了，太了。

是任何男人給予不了的刺激。

華夫人注視這一幕，沉默了半晌，“京臣，你跟我來。”

周京臣拍了拍華菁菁手背，跟上去。

對面休息室的門接著關上。

大約半小時，門拉開。

周京臣扶著華夫人走出房間。

華菁菁問他說了什麼，華夫人呵斥，“你管好自己，什麼都問！”

不樂意，“您和京臣有，不告訴我啊——”

周京臣摟住，“華伯母囑咐我，要珍惜你。”

華菁菁瞬間轉怒為喜。

哄好，周京臣出去，給書一個信封，是華夫人在休息室裡給他的。

“請律師公證，瞞著華家的老大和老三。”

書收進公文包裡，“瞞多久？”

周京臣抻平了袖，“瞞到華夫人死那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