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禧抖的厲害，周夫人不再提耿世清了。

周家的家庭醫生是二十四小時伺候周淮康的，陪著他去外地了，周夫人請了武警醫院的主任來老宅。武警、公安醫院的部分科室、高幹病房是專門服務這圈子的，醫護人員的嚴實，有什麼特殊的病、傷，對外會守口如瓶。

周家的小姐捱了“皮鞭”，耿家的公子壯藥中毒，這可是勁的大新聞，一旦洩，周、耿兩家的風評不好。

這群人，最在意名譽，口碑。

寧可背地裡大罪，也要大庭廣眾之下顯大貴。

“頸部的傷痕...是狗鏈勒的？”主任檢查了程禧的脖子，直言不諱。

主任姓曹，吃國家津的醫學界泰斗，和周淮康頗有私，周夫人沒瞞他，“不是狗鏈，小拴著玩的。”

曹主任心領神會，“禧兒小姐是不是掙扎了？否則不至於勒破了皮。”

“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的。”周夫人含糊其辭應付他，沒法坦白是耿家公子強迫的，曹主任雖然是朋友，但不彩的事，多一事不如一事。

“要節制，有吮吸頸部太激烈，造了管破裂。”曹主任起程禧襬，白肚皮的一霎，周夫人按住。

回過頭，看著周京臣，“你出去。”

四目相視，周夫人眼神戒備，晦。

他掏煙盒，嗑出一支，打火機在食指和中指旋轉了一週，“需要外敷藥嗎。”

“需要的。”曹主任來得匆忙，不曉得狀況，沒帶夠外用的藥膏。

“您寫單子，我開車去買。”

周京臣一直叼著那支菸，沒點燃。他進屋，距離床不遠不近的，“如果疼，打止疼針。”

程禧瞧周夫人，氣氛太危險，只搖頭，沒出聲。

“不嚴重的。”曹主任開完藥單，有四五種藥，消炎的，塗抹的，片的，“這類皮鞭是的，玩而已，只是禧兒小姐的太，我記得的凝功能不太好，所以心養一養。”

周夫人自始至終看著周京臣，眼裡的警惕、探究，是前所未有的。

他瀏覽了一遍藥單，揣兜裡，咬著菸，“您看著我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你心裡清楚。”

周京臣笑了一聲，打馬虎眼，“我真不清楚。”

“華家正苗紅，四輩勳貴。兒媳出部隊世家，禧兒嫁門子弟，是你父親一早安排的規劃。”周夫人義正言辭，“你父親的安排，包括我，也必須服從。”

“我有不服從嗎？”周京臣揚眉，“我和菁菁投意合，娶是板上釘釘，不會出現變數。”

周夫人礙於曹主任在，沒捅那層窗戶紙，“禧兒這裡，我親自照顧，你不用惦記。”

他一臉笑，“辛苦您了。”

“我不盡心，難道倚仗你做哥哥的盡心嗎？禧兒長大了，你們要避嫌。”

程禧一僵。

一星期之前，周夫人叮囑和哥哥嫂子搞好關係，多黏著哥哥，哄哥哥，婚後求他撐腰。

今天，卻改口避嫌了。

周夫人撈出木盆裡的熱巾，給程禧手，一，一哆嗦。

額頭全是汗。

“你慌什麼。”周夫人意味不明注視。

不言語，著手。

周夫人掰開手指，一拭，程禧指甲蓋圓潤髮，從來不甲，不塗指甲油，清澈小巧的十顆豆豆。

周夫人這些日子仔細回憶了，京臣見識多了形形的人，不是有圖謀就是有野心，相起來他不踏實，有隔閡。

程禧清純可人，又知知底，他稀裡糊塗地越界了。

不過憑他的理智，心中有一桿秤，知道什麼不可為，稍加引導，會收斂的。

周京臣從臥室出來，書在樓梯口等候。

“監控銷燬了。”

男人略微偏著頭，摁下打火機的，“誰銷燬的？”

“安保經理是胡生表哥，胡家在會館有份。”書低聲彙報，“胡生和禧兒小姐相過親，他目的是娶同妻，好吃好喝養在胡家，不管他外面廝混。高門大戶的小姐不甘心這份屈辱，於是他相中了禧兒小姐，覺得好拿，一個養沒有靠山，沒地方告狀，不敢惹他，估計是禧兒小姐不同意，他懷恨在心，慫恿耿世清毀掉禧兒小姐的名聲。”

周京臣仰起頭，煙柱直噴向天花板，在昏黃的水晶燈下蔓延開，“耿世清錄影片了嗎。”

“錄了，五分鐘。”書儲存了包廂的錄影，“攝像機在車上。”

他接過書的手機，點開。

面無表看完。

刪掉。

“凡是有胡生和男人親的影片，高價買。然後放出訊息，讓胡家在圈裡抬不起頭。”

“耿世清呢？”書了一眼閉的房門，言又止，“夫人在會館的態度...似乎是堅持聯姻，幫耿家遮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