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忍住,遲意遠又了一把蘇小甜的的頭髮,眼底眉間都是暖意,與以往的冷意完全不同。
「好,我會的!意遠哥哥,我先走了,再見!」
蘇小甜一蹦一跳哼著歌離開了,遲意遠的目似乎是沾在的上一樣,離不開。
遲格不知什麼時候,走到了遲意遠的邊,他手拍了一下遲意遠的肩膀,遲意遠回頭看向他。
「爺爺!」
「小遠!」
祖孫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,可又好像什麼話都說了。
蘇家。
吃罷了飯,休息的時候蘇給蘇爺爺說了小閨回來想要糧食的話。
「以後別補了。這些年,拿走的還?每次說還,可哪次還回來了?也虧得咱們家的兒媳婦是好的,要不,早就鬧起來了。」蘇爺爺砸吧一口旱煙,嘆息說道。
這個兒,私心太重,心裏想的都是自己,從來沒有別人,娘家對於來說,也就是一個可以讓予取予求的地方。
「老頭子,會哭的孩子有吃,小閨總來要東西,咱們給了。倒是虧待了秀兒這孩子。」蘇因著小閨,想起了什麼苦都自己咽下去的大閨。
一樣是自家的娃,小閨的條件好,還總來哭窮。
可是,真正日子過得差的大閨秀兒從來沒有說過吃得喝得不夠,甚至到了娘家,總要撐起一點臉面,說自己過得很好。
「過幾天就是中秋了,讓老大去看看秀兒。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,沒有自己的娃,這些年心裏苦啊!」蘇爺爺的臉越發的皺了。
蘇也不說話了,這些年,就為了沒有娃,不知道被婆家的人磋磨了多回。
他們做爹娘的,因著兒沒有生下個娃,也不好多說啥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閨苦。
可這孩子是個犟的,從來不說苦、不說難,到了娘家,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,自己過得更好。
但兩個大隊距離又不遠,他們哪裏能不知道一點況?
之所以不說破,也是為了維護閨最後的那點面而已。
「去的時候,給娃帶點東西去吧!你烙點兒油餅,讓老大看著娃吃了。」
那孩子,估計在婆家從來都沒吃飽過,都瘦啥樣兒了?
當爹的看著也心疼,但又能怎麼樣?
沒娃的人,低人一等啊!
老王家還沒跟秀兒離婚,已經是天大的恩了!
老兩口因著這個話題都沉默下來。
日落月升,月落日升!
轉眼之間,就是中秋前三天了。
今年隊里的莊稼長勢還算不錯,眼見著秋糧可以分手,大隊長高興,大隊里的社員們也高興。
大隊里幾個幹部商量之後,決定殺一頭豬過節。
對整個大隊來說,只殺一頭豬,一個人本分不到多。
但能聞見味就是好的。
大隊里的人歡天喜地地端著盆等著分。
按照以往的規矩,分按照人口分,但誰家先分誰家後分,需要籤決定。
蘇覺得,自己家運氣最好的就是蘇小甜了,因此安排小福星蘇小甜去籤。
果然,錦鯉寶寶的小手手格外甜一些,直接了個一號。
蘇小甜揮著手裏的一號簽,笑容燦爛地撲到蘇懷裏。
蘇的臉笑得都變花兒一般燦爛了。
一號啊,多難,竟讓家乖寶給到了。
這個簽引得眾人都羨慕嫉妒,畢竟,第一個選的人家,可以選整頭豬上最好的部分。
那厚實的膘,可比最後被別人挑剩下的下水碎要好得多。
但是大部分的人也就是羨慕嫉妒,只有蘇小琴看向蘇小甜的目像是淬了毒一樣。
憑啥?蘇小甜這是憑啥?
手氣這麼好,也不怕把後半輩子的運氣都給用了。
「你去籤!」劉秀英聽到蘇小甜了一號,當即將目看向自家孫蘇小琴。
一樣是蘇家的閨,蘇小甜可以到一號,蘇小琴就算差一點,最也該能到個三號四號吧?
蘇小琴瑟了一下,不敢去,可是又不得不去,因此口中雖然應了一聲,腳底下並不挪。
「快去啊,等啥呢?你這個幹啥啥不行,吃啥啥不夠的敗家玩意兒。」劉秀英罵道,順便還抬起腳踢了蘇小琴一腳。
蘇小琴心裏清楚,要是自己不到好籤,估計又要挨打。
可是,劉秀英虎視眈眈的看著,要是不去,這會兒就要挨打了,不去不行。
李會計已經催促了好幾次了,村子裏還沒籤的人家也等不住了,都催著蘇小琴快點,蘇小琴才算走到籤的地方。
戰戰兢兢地手,甚至,手之前,還不停的念叨著神佛保佑之類的話,希自己能到好一點的簽。
如果不是現在不讓說這些,蘇小琴都想直接雙手合十拜一拜土地爺了。
閉著眼睛,從簽罐子裏出一張簽。
戰戰兢兢打開自己手中的簽的時候,赫然是個一百號。
只可惜的是,蘇小琴不識字,只看到這是兩個字,又想起之前聽說,後面的那些號都是三個字,便覺得安心一些。
這個號,雖然比不了蘇小甜的一號,應該還行吧?十幾號?
蘇小琴的臉上劃過一抹笑容,將手中的簽給李會計。
「蘇山家,一百號!」李會計瞥了一眼,揚聲喊道。
蘇小琴聽到這個號碼的時候,瞬間傻眼了。
一百號?怎麼可能?全村統共一百零一戶人,竟然中了一百號?
不,不會的,一定是李會計看錯了。
「李會計,你一定看錯了,我怎麼可能中一百號?」蘇小琴的眼睛都紅了,衝過去扯住李會計的胳膊拚命搖晃。
「你這個娃娃,說話咋這麼不中聽?你自己了一百號,還怪我念錯?大隊長,你看看,這是不是一百號!」想到蘇小琴是在影自己故意念錯簽,他十分惱火,語氣也越發不好起來了。
雖然嫉妒蘇川家,可是,看著這堂姐妹兩個,李會計就覺得,都是孩子,差別咋這麼大呢?
大隊長蘇長久看了一眼,毫無表地說:「就是一百號!」
這個孩子,已經養歪了,別人不知道,他這幾天打聽下來,也知道了,去公社裏告狀的就是蘇小琴。
才十來歲的娃娃,咋就這樣狠了?
以往,在老蘇家也沒吃飯,居然能去告人家。
這個孩子以後要小心一些,最好讓人盯著看住些,省得給大隊里惹出麻煩。
蘇小琴並不知道蘇長久已經知道是去公社裏告狀了,只覺得,蘇長久的一句話,斷了所有的希。
因此,看向蘇長久的目也帶了些不善。
甚至覺得,蘇長久分明知道,中了一百號,沒有好日子過,肯定要挨打,為啥還要直接說出是一百號?
就隨便說個前面一點的號不行嗎?反正別人也看不到號碼!
蘇小琴完全忘了,是蘇長久的什麼人,蘇長久憑什麼要為了去損害別人的利益。
劉秀英在確定了蘇小琴真的中了一百號之後,想到大從自己眼前飛過,手抓不到的場景,顧不得人多,嗷嗚一聲衝上去對一頓暴打。
劉秀英打蘇小琴的時候,從來都不會客氣的,那干過農活的手打在蘇小琴的上臉上,蘇小琴只覺得火辣辣的疼,就想抱頭鼠竄。
「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東西,別人能一號。你咋就個一百號?你這手是不是抓過屎?咋這麼臭?」劉秀英罵人的時候,也是一點都沒有顧及蘇小琴的面。
蘇小琴已經是大姑娘了,能聽懂好賴話,被劉秀英這麼罵,一張臉紅得要滴出來,心裏的痛讓幾乎站不住,再加上上的疼痛,蘇小琴更是痛苦萬分。
第一次,蘇小琴對劉秀英充滿了恨意。
現在,恨蘇小甜,恨蘇川一家子,恨蘇長久和李會計這些大隊里的幹部,也恨自己的親和親娘親爹,甚至是無辜的社員們,都恨。
地攥著一雙手,沒有求饒,只是覺得悲涼。
這是一個沒有的大隊,還什麼紅心大隊?
這個大隊的人都是黑心腸的吧?
想不明白,
為啥蘇小甜那麼好命,能有一個疼的,還有疼的其他家人,那些傻子們只恨不得將天下的好東西都給。
劉秀英也是親,咋就這樣對?還有娘,為啥從來都不管?只心心念念地顧著兒子?
「劉秀英,不是你讓小琴去籤的,咋還罵?」有人看不過去蘇小琴被打這樣,開口幫忙。
「這個敗家玩意兒,全大隊才一百零一戶人,給我個一百號,我不打打誰?」劉秀英急赤白咧的說。
「算了,別打了,教訓娃等回家再教訓去。」蘇長久看不下去了,冷著臉說。
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娃娃,這是給誰看呢?
也難怪蘇小琴這娃娃長歪了,這樣的長輩,能不歪嗎?
劉秀英也煩蘇長久,覺得這件事就是蘇長久的不是,好歹也是蘇家人,咋就不知道照顧著自己家一點?
「哎呦,大隊長,您管天管地,還能管著我打娃娃?我家的娃,就算我打死了,那也是命不好。再說了,我養活這麼久,打兩下算啥?」
蘇長久聽劉秀英聽不進人話,也不打算繼續說了,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。
「其他人來籤了。」
很快,村子裏的人都到了簽,然後開始準備分,一個人只能分到二兩。
老蘇家人多,十八口人,應該能分到三斤六兩。
可這時候,李柱子跑過來了,說要將自己的二兩給老蘇家。
「這可不行,柱子,難得分一次。」蘇立刻反對。
李柱子說:「我一個人,只能分二兩,鍋里一放就找不到了。」李柱子著腦袋說:「煮一次,還要浪費柴火。」
他家裏就只有一個人,二兩確實難理。
大隊里的社員們聽了都哈哈笑起來。
因為李柱子的簽也靠前,加上只有二兩,也沒人反對他的放在老蘇家一起分。
蘇拎著三斤八兩回家去了,這可是豬上最好的一塊。
嘟嘟的,蘇想著等回去就熬油,剩下的油渣到中秋節的時候,包包子吃。
番瓜包子放上油渣,可香了。
到時候,再給李柱子送幾個大包子過去,總不能真的收下李柱子的二兩,可是稀罕玩意兒。
大隊長蘇長久分完,路過蘇家自留地,卻驚訝的發現,蘇家自留地里的糧食長得比大田裏的糧食還好,這是咋回事?
這老蘇家真的是走運了?最近都是好事兒。
得了縣裏領導的照顧,又有省里的領導記掛著,這也就算了,就是籤都能到第一號的。
但莊稼總不能因為運氣好就變好吧?好像兩個月之前,蘇家自留地里的莊稼還長得不咋地。
大隊長決定,回頭要去問問蘇爺爺,到底是怎麼種地的,咋能務的這樣好。
蘇是在八月十五這天早上包的包子。
按照這裏的規矩,八月十五是要蒸月餅的。
農家自己蒸月餅,肯定和城裏出售的月餅不一樣,是自家做的千層大月餅。
到了晚上,要在院子裏擺上一張桌子,正中間擺上自家做的最好最大的一個月餅祭月神。
農戶家裏,平日裏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,但到了八月十五這一日,哪怕再費油、費面、費糖,月餅肯定還是要做的。
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,甚至比過年的儀式還要正式。
這幾年,雖然不讓祭月神了,但做月餅這個老規矩卻沒壞了。
到了這天早上,就算大隊里再窮的人家,也會做月餅,一時之間,整個村子的上空都是濃濃的月餅香味。
這個時代,誰家菜裏面淋上一勺熱油,都能飄香三里地,就別說整個大隊都在做月餅了。
但整個大隊的香味比起來,也比不過老蘇家傳出來的香味兒濃。
蘇手藝好,還能捨得料,做出的月餅不還看,還香甜的很,大老遠的就能聞見屬於月餅獨特的香味,吸引了村子裏不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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