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珩愕然看著眼前的周妄,皺起眉:“你在說什麽?”
“大半夜出現在這裏,周妄,你到底是什麽居心?”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傅知珩再也不會對著周妄阿妄。
在他眼裏,他不再是兄弟和玩伴,而是一個來勢洶洶的、對宋昭心懷不軌的男人。
周妄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,麵容和從前別無二致,卻又好像多了什麽,籠罩著那張他悉的臉,令人覺得格外陌生。
直到被周妄的手扼住管,傅知珩才息著,後知後覺。
原來多出來的東西,是殺意。
他後背著冰冷的牆麵,氣管被堵住,腔的氣在急劇減,卻還能有心笑得出來。
“你殺了我,是想讓宋昭喪偶?”
“你還敢提?!”
周妄的神簡直難看到了極點。
他緩緩收力道,傅知珩的脖子被他到發出了恐怖的“咯吱”聲。
窒息兜頭而來,傅知珩額角暴起青筋,急劇倒了一口氣。
他本沒有掙紮,他打不過周妄,也懶得白費力氣,隻是艱難地扯起角,斷斷續續地說道:
“活的人會被忘記,死了的卻不會,你想讓宋昭永遠記得我嗎?”
他們圈子裏的人,都是各個層麵上的天之驕子,各有所長。
如果說周妄是所向披靡的暴君,那傅知珩就是在商場上磨礪出來的攻心的勝者。
果不其然,此話一出,周妄手上的力氣頓收,沉著臉,反手一拳砸在他鼻梁上。
傅知珩悶哼一聲,鼻梁傳來劇痛,兩滴鮮紅的滴在地上。
他盯著那跡看了兩秒,才平靜地抹去臉上的痕,麵無表道:“你真想殺我?”
“為什麽?怎麽想都應該是我想殺你才對吧。”
他明知道宋昭是他的妻子,還一次次設局靠近,罔顧倫常和道德,司馬昭之心連個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來。
他忍著沒去找他麻煩,他倒是先找上門來了。
傅知珩捫心自問,他還真是沒有見過這麽囂張的第三者。
周妄抬手理了一下袖口,冷冷他名字。
“傅知珩。”
傅知珩抬頭,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聽見他說:“兩年前,山裏救下宋昭的人是我。”
短短一句話,卻如同驚雷,令傅知珩臉上的表褪了個幹淨。
他短促地冷笑了一聲,拳頭,張口想要嘲諷。
然而看著周妄認真的神,他卻連扯角的力氣都不再有,開口時嗓音無比生。
“你在開什麽玩笑?兩年前你本都不認識!”
周妄卻沒有理會他,像剝洋蔥一樣,平靜地剖析自己的心。
“我比你想象中認識更早,橫刀奪的人從來不是我,是你。”
“現在我要把搶回來,傅知珩,你攔不住我。”
這一番話,聽得傅知珩啞口無言。
掐住他脖子的手明明已經鬆開,可他卻仍然覺得呼吸不暢。
周妄說的每一個字在他腦子裏反複回響,一些早已經被他忘的細節,慢慢拚湊起支離破碎的真相。
他忽然想起周妄從軍營中叛逃的那一次,那是他晉升的要關頭,他卻冒著違紀的風險從軍營裏跑了出來。
當時他們都不理解為什麽,隻覺得他是瘋了。
可現在想想,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宋昭遇險的時間。
所以,他那麽著急,是趕去救嗎?
怪不得在當地醫院裏沒有留下周妄的痕跡,就連宋昭也沒有親眼見過他。
因為在把送到醫院去以後,他就被周爺爺親自帶回去責罰。
那場責罰重到什麽程度,傅知珩至今還記憶猶新。
正因為印象深刻,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。
周妄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宋昭?
兩人之間進行到哪一步了?
紛擾的思緒像撕碎的紙片,在他腦海裏飛揚,塞滿每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。
所有問題落到最後,他最害怕的竟是宋昭知道真相。
如果知道那時救的人不是他,會不會恨他?
傅知珩不敢去想,他下意識逃避。
就好像他寧願在背地裏追查當年的事,卻沒有勇氣對宋昭吐半個字。
他並不是有意要騙的。
傅知珩閉上眼睛,雙眸晦。
他當年確實參與了那場救援,但他沒有看到宋昭,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宋昭會將他錯認救命恩人。
誤會一直延續到今天,周妄找上門了,宋昭對他失了,他卻隻能死死握著這個錯誤不放,將它當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絕不能讓真相曝出來。
傅知珩麵無表地想。
他看向周妄,掩住心裏快要破土而出的焦灼,語氣一如往常。
“那又如何,這能代表什麽?宋昭將我認救命恩人,那是因為心裏期待的就是這個結果,他想要我救。”
“你說你要搶?抱歉,我不放。”
周妄平淡地聽著他的話,忽而笑了:“一個卑劣的小,有什麽臉說不放手。”
傅知珩咬牙關,幾乎是下意識追問:
“怎麽?你要把這件事告訴宋昭嗎?周妄,你可別忘了,在眼裏你隻是我的兄弟,你跟的所有聯係都隻是基於我才產生的。”
“就算你跟說當年救的人是你,也不會信,隻會覺得你別有居心,對意圖不軌。”
周妄坦然道:“我確實對意圖不軌,我也不怕別人知道我的居心。”
“倒是你,前夫哥而已,與其心那麽多,不如提前準備好份子錢嘍。”
說完,周妄隨手整了一下領,轉離去。
傅知珩冷冷看著他的背影。
這一刻,心中噴薄而出的殺意讓他都自己都覺得有些驚懼。
房門打開,迎麵撞見的卻是許久不見的陳君。
看到周妄,顯然很吃驚,憔悴的臉上強行出一抹笑意:
“阿妄,這麽晚了,你來找知珩嗎?你們兄弟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。”
周妄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的陳君。
短短半月,整個人眼可見地蒼老下去,雖然撲了,但眼下的烏青和灰敗還是人一眼就得分明。
警察總署的刑訊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得住的。
再加上他提前給蘇城下了命令,讓他不要對留手,陳君這個養尊優的貴婦人自然耐不住。
周妄角勾起笑意,眉眼漆黑,皮瓷白,看上去驚豔至極,也薄涼至極。
他故意發問:“伯母,最近過得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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