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當當——”

方璐剛從口袋里掏出手機，屏幕還沒打開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
方璐心下一涼，冷風嗖嗖地往服里鉆。

快跑出房間，想在爸媽開門前攔住他們，可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
陸雅琴已經抱著歲歲走到門邊。

完了……

方璐眼睛一閉，不忍再看，恨不得現在暈死過去。

陸雅琴拉開門，門口站著的是一排搬運工，邊各放著一個大箱子，排著隊站在樓梯道里。

“你好，阿姨，我們是宅急送搬家公司，麻煩讓一下，我們把東西搬進去。”

陸雅琴疑地讓開門口的位置。

走回房，看著方璐問道：“璐璐，你的東西嗎？怎麼這麼多？”

“呃——不是……”

方璐腦袋發懵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。

傻愣愣地站在那，看送貨師傅一趟又一趟地往屋里搬家。

很快，七八個師傅搬進來了一地的箱子，整個客廳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。

師傅搬完，拿著單子讓方璐簽收。

方璐猶豫許久，直到師傅催促，還要去下一家干活，方璐才不甘不愿地簽上名字。

搬家師傅剛走，門還沒關，前后腳季文淵就走了進來。

他手里拎著一個明文件袋，里面全是醫院的開票單據。

“爸~~爸~~”

歲歲先發現了季文淵的影，手舞足蹈地喊著爸爸。

方廣平和陸雅琴聞言，齊齊向歲歲看的方向去，在看到季文淵的影時，在原地愣了許久。

回過神來，忽然就頭頂冒火，牙呲裂。

方廣平直接罵道：“混蛋，你來我家干嘛！滾出去！”

季文淵微垂著眼眸，低聲說：“岳父，岳母，我最近需要來家里借住一段時間。”

“誰是你岳父岳母，我家不歡迎！出去！”

方廣平惱火地想趕走季文淵，可是他一不，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方璐上前解釋，“爸，媽，文淵——”

“你閉！”

方廣平看著方璐更加生氣，都讓這個混小子那麼傷害了，還跟他鬼混在一起。

他抄起茶幾下的撣子，朝著季文淵去，想將這個混小子趕出去。

陸雅琴怕老伴吃虧，把歲歲丟到沙發上，接著抓過墻角的長柄雨傘，也沖了過去。

方璐見狀連忙跑過去阻攔，卻被季文淵一把拽到懷里，整個將包裹住。

只留下一個寬闊的后背，任老兩口出氣。

方璐聽到桿子到上的聲音，急得直喊爸媽停手，可是新仇舊恨堆積已久，老兩口早就想揍死這個混小子了。

方璐掙扎著想甩開季文淵，可是他抱得的，不風。

沙發上的歲歲，開始還在看熱鬧，后來終于看出了名堂，知道是爸爸再挨打，急得哭了出來。

方爸爸，方媽媽聽到歲歲的哭聲才停下手。

季文淵的薄針織線衫，被撣子勾破，后背被刮出了幾個破，出紅紫的后背皮。

他皮本很白，這一道道印子，一下子暈紅一片，在服的隙里顯出來，更加駭人。

本來就還沒復原好的，挨了打，得更加厲害。

季文淵弓著腰，費力地呼吸著，都變青白，說是個病膏肓的人，也有人信。

方家爸媽恢復了理智，看季文淵這副病歪歪的樣子，也有些疚。

方家都是老實人，哪里打過架，這實在是太氣憤，兔子急了也咬人。

再說平時誰能打得著季文淵。

只有他病著的時候，才沒力氣還手，讓揍他一頓。

其實哪怕是病著的季文淵，方家爸媽兩個也不了他一一毫。

能打到他，只能是因為他同意讓他們打。

歲歲哭著爬下沙發，爬到季文淵腳邊，雙手環住季文淵的小，像個的部掛件。

季文淵躬下抱起他，笑著歲歲的臉，“爸爸沒事。”

歲歲看到爸爸笑了，才轉回頭，朝向外公外婆。

然后開始說一些人聽不懂的嬰語。

小家伙的手在空中比比劃劃，里嘰里咕嚕地蹦著話，“％￥#@&￥￥％&*％##％”

全家人都聽不懂，但是可以聽得出，這話不會是什麼好話。

歲歲兇地喊得臉紅脖子，努力吸了幾口氣，還是不肯停。

有了歲歲的保護，季文淵的靠山實在太大，太難惹。

外公外婆，也不能趕季文淵出去，要不然歲歲能哭個天昏地暗。

最后，老兩口暫時同意了收留他。

幾天。

……

季文淵回房間，趴到床上。

方璐翻出藥，跟去他房間，得趕給他上藥，吃藥，千萬不能讓他傷口嚴重了。

萬一大爺在家病個好歹的，那還不得賴上一輩子。

方璐直接用剪子剪開了季文淵破了的服。

他的后背結實，線條優，可惜新傷舊傷，傷痕累累，凌的舊痕還沒完全消失，又添新鮮的紅痕。

方璐使勁地把藥蹭在季文淵的傷口上，疼得季文淵“嘶”地了一口氣。

方璐知道，季文淵是故意讓爸媽出氣的。

“你這樣也沒有用，我們全家都不會接你。你別自找麻煩。”

“我挨打是活該。”

季文淵的臉側趴在枕頭上，看著方璐，笑著回。

看起來心不錯，比像只鬼的臉，好看多了。

方璐無奈地吐了口氣。

挨了打，還笑得出來，這個人真的病得不輕。

方璐懶得搭理這個“狂”。

站起，走出房間，去收拾季文淵送來那一堆大箱子。

……

一個，兩個，三個……三十九個——超大——箱子。

方璐看著這塞滿了客廳的行李，一個頭兩個大。

朝著屋里喊了聲，“你住幾個月就搬走了，帶點日用品就行，你用得著把家搬來嗎！”

“這些就是日用品。”

“……”

方璐了太。

季爺如果有一天不氣人，那一定是把人氣死了，變鬼了。

方璐不客氣地直接拆開了那些大收納箱，每一個都過目一遍，想把沒用的再讓人送走。

越拆臉越黑。

季爺帶來的行李，宛如明星出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