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小婷還沒醒。

萬景勝罵了醫院很多回，讓他們快點想辦法。

可是明明檢查結果，各項指標都正常，人就是不醒。

連九安醫院的腦科神醫都束手無策。

萬景勝把全國各地的腦科醫生都請來會診，但是給的建議都是讓再等等……

老爺子怒發沖冠，差點讓把醫院拆了。

最后季文淵請了九安的中醫科陳主任，來檢查了萬小婷的況，陳主任覺得可以試試，于是每天過來給萬小婷扎針灸。

開始萬景勝跟看仇人似的，盯著陳主任施針。

畢竟他給老爺子的寶貝孫扎了一頭的銀針。

可是只扎了兩天，萬小婷慢慢有了反應，手指能微微活，扎針也會皺眉。

萬老爺子開始天天盼著陳主任來。

甚至給陳主任包了一百萬的支票紅包。

陳主任嚇壞了，這哪敢收，他趕跟老爺子強調了醫院的規矩，才勸退了老爺子的打算。

萬小婷終于在院的第十四天，醒了。

萬景勝老淚縱橫，哭得像個小孩子。

老爺子可是遭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痛經歷，他這輩子再不想有這種事發生。

萬小婷憔悴了很多，以前笑靨如花，永遠樂天的臉蛋，這會兒泛著青白，昏迷十幾天，已經瘦得兩頰凹陷。

萬景勝心疼不已，一邊哭著一邊給家里的廚師打電話，安排立刻做小姐吃的餐點送來醫院。

萬小婷強打神，哄著爺爺開心，好一會兒才哄好了老爺子。

看爺爺恢復了平靜，腦子里開始不安分起來。

萬小婷猶豫半晌，才問道：“爺爺，賀炎沒來嗎？”

“來了。”

老爺子沒好氣的答了句，接著滿臉嫌棄又丟出一句，“讓我給趕走了！”

“啊？”

萬小婷咧了咧。

賀炎這個笨蛋，連門都混不進來……

他不趁著生病的時候告訴爺爺真相，現在醒了，還怎麼跟爺爺說。

萬小婷煩躁地蹬著被子。

當時結婚是頭腦發熱，戶口本在房間的屜里，隨手拿著就去辦了登記手續，半個小時搞定。

沖的時候爽了。

可是回頭開始害怕了。

萬小婷從小跟著爺爺生活，老爺子可以說是沒讓吃過一點苦，過一點傷。

家里的叔叔嬸嬸，誰敢訓一句，爺爺就能拿鞭子把他們出家門去。

兒媳婦他也不客氣。

老爺子一個人，把爸爸，媽媽的，都給小婷補齊了。

萬小婷是越想越怕，越想越悔。

看著爺爺見到醒來笑開花的模樣，更不敢說出實。

“爺爺，文淵哥哥怎麼樣？我想見見他。”

萬小婷只能指季文淵幫忙。

聽到小婷提起季文淵，萬景勝臉不太好。

他想到那個混小子，離了婚還能搞出私生子，就一肚子火。

不過季文淵畢竟是老阮的外孫，何況還是小婷的未婚夫，老爺子還是命陪護去隔壁喊來了他過來。

很快，季文淵推開病房門，緩步走進來。

他氣看起來還不錯，除了臉有些白，行看起來沒什麼大礙，走路也不那麼了。

再半個月肋骨長好，他就能拆掉前的繃帶了。

萬小婷一見季文淵，拼命地朝他眼睛。

季文淵冷著臉，居高臨下地瞥著萬小婷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眼睛也傷了？”

“沒有！”

萬小婷兇地回答道。

歪了歪腦袋，探出頭去，看到站在季文淵后的爺爺，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兩個。

爺爺在這，什麼話都不敢說。

使眼，是讓文淵哥哥想個法子，支開萬景勝，能讓有機會跟他說說悄悄話。

可是文淵哥哥居然這麼笨，還問眼睛有沒有問題！

季文淵其實看出來的意思，可是他心不好，也不想讓這個丫頭舒服。

任萬小婷眨眼睛眨得眼皮筋，他也當看不懂。

倒是萬景勝實在看不下去。

他知道小丫頭是想單獨跟季文淵說話。

結果瘋狂暗示，對面的人渾然無知，也不知道這麼沒有默契，還談什麼。

自從知道方璐生的那個小男孩，是季文淵的種，老爺子看他哪哪不順眼。

他重重咳了兩聲，“我下樓去曬曬太，文淵，你好好陪陪小婷。”

萬景勝，說完，就住著拐杖，下了樓。

陪護也看懂了，跟著老爺一起出了門。

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。

季文淵的臉冷得像塊冰，站在萬小婷床前，沒有一點好臉。

目帶著審視，像被班主任盯著一樣。

萬小婷被他看著，了脖子，渾好像被班主任盯著一樣不自在。

尷尬地笑笑，去拉季文淵的手，“文淵哥哥，你幫我喊賀炎來啊！”

“不管，自己想辦法。”

季文淵反應迅速地閃開，連個角都沒讓到。

“我手機摔壞了，我沒記住他的號碼。”

“那你等他來找你。”

季文淵毫沒有想幫找的意思。

萬小婷生氣地哼了聲。

半晌眼睛眨了眨，接著里氣道：“文淵哥哥，求你了！你幫我喊賀炎來！再幫我想想辦法，怎麼告訴爺爺，他能不生氣，好不好！”

這撒的聲音，攙著數十斤的骨散，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
季文淵嫌棄地一推萬小婷的頭，讓又倒回枕頭上。

“你再昏迷十天。”

“哎呀！”

萬小婷拍開他的手，又坐了起來，“文淵哥哥，你不管我們，賀炎會被我爺爺打死的！你也不想讓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吧！”

“賀老太太，會讓你給賀炎陪葬，你不會守寡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萬小婷差點吐出一口來。

“文淵哥哥，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！”

“是鬼話。”

季文淵冷著臉，丟出三個字。

本來萬小婷只是借著他的名目，去跟賀炎約會，誰想他們胡鬧到連婚都結了。

萬老爺子知道了，他們三，一個都跑不了。

季文淵現在也不在乎這些了。

反正他死了，方璐大概都懶得多看一眼，那不如拉著兩個墊背的，一起死好了。

萬小婷看季文淵不為所，忽然一癟，就要哭。

“文淵哥哥，我對不起——”

“跟賀炎哭去！”

季文淵抓起床頭掛的小巾，直接塞進萬小婷里，讓閉。

萬小婷沒辦法，氣得往床上一躺，嗚嗚地悶聲哭。

本來就很纖細的材，現在瘦得像麻桿。

貓在白的被子下面，只有微微地一點凸起。

季文淵面無表地聽哭了三分鐘。

然后了兩張面巾給。

“留著點淚，等著你爺爺打死賀炎的時候，再哭也來得及。”

“……”

萬小婷無語地看著季文淵。

他是不是自己下了地獄，就要把所有人一起拉下去。

季文淵說到做到，說不管，就不管。

他瞥著萬小婷，警告道：“你最好把這件事藏住了，要不然就給你老公燒紙。”

說完，不再搭理，直接離開了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