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恒沒說出口，李歸玉卻已經明白。

答應謝恒，以新帝份推行《大夏律》，讓他為第一個死于《大夏律》審判之人。

又或者，拒絕謝恒，這也就意味著，他拒絕了謝恒給他為皇帝的臺階。

李宗臨死前最后的口諭，在沒有詔的況下，沒有比這更名正言順的登基理由了。

李歸玉盯著謝恒，過了好久，他平靜道：“我會按照《大夏律》，給你一個公正的死法。”

聽到這話，謝恒笑了起來，他反手握劍，單膝跪下，看著李歸玉揚起笑容，高聲道：“罪臣謝恒，拜見陛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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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清帶著輕騎花了差不多五日便到達煌城，早上抵達，晚上便見到了李圣照帶著軍隊城。

婉清聽到李圣照的消息，趕忙帶著方直方圓出城接見，站在城門口，老遠見黃沙漫漫，為首三個人帶著數萬人緩步行來。

婉清看著這些歸來的人，不知道為什麼，眼眶便有些發酸。

明明是不認識的人，可想起玄天盒里那個名冊上一個個名字，就覺得自己仿佛與這些人，認識了很久很久。

等人到眼前，婉清首先目看見的是一個陌生又悉的人。

說陌生，是因為那張面容婉清從未見過，看上去和謝恒有幾分相似，尤其是下頜，但整張臉仔細看，與謝恒截然不同。

謝恒生得冷艷清俊，而面前人卻生得格外周正。

說悉，則是因為那一不著調的氣質，與崔君燁幾乎別無二致。

他領著星靈和另一個青年駕馬走來，在婉清面前停下，看見婉清一直盯著他的臉，他微微俯在馬上，笑起來道：“怎麼，不認識了?”

他聲線與崔君燁也不同，但那語氣婉清一聽便確認下來，笑著行禮道：“見過殿下。”

說著，轉頭看向星靈，揚起笑意：“星靈。”

星靈笑著頷首點頭，輕聲道：“惜娘。”

“可不能惜娘啦!”旁邊方圓一聽這稱呼，立刻笑著道，“現在婉清，已經是咱們監察司司主啦!”

聽到這話，李圣照擺手道：“知道，就是星靈習慣了。走，”李圣照直起，高興道，“我們城吧。”

說著，一行人進了煌城。

婉清準備了晚宴，大家好好休息喝了一番，婉清單獨和李圣照星靈崔子修坐一桌，李圣照給婉清最先舉了杯子，同大家介紹道：“來，我來給大家介紹，來，我先正式同司主介紹一下我自己，在下李圣照，之前當過一段時間太子，是靈殊的表兄，我娘中宮皇后崔漣漪，和他娘崔慕華是姐妹，后來我出事逃出宮中，化名崔衡，字君燁，和司主也算有段緣分。”

婉清抬手行禮：“見過殿下。”

“這位呢，是他表弟崔子修，字憫然。”李圣照指了旁邊一個看上不過二十二、三歲的青年，隨后又對這青年道，“這位就是你表嫂，婉清，以前曾經化名柳惜娘在你哥手下做事，現在把你哥從監察司司主位置上踹下來，自己單干了。”

聽到這話，婉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，忙道：“我只是暫代，等日后公子必會……”

“沒事，你別慌，”李圣照見婉清解釋，抬手打斷，“你要能當司主，他肯定高興。他不想上早朝好多年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崔子修在旁邊笑起來，“他以前最怕早起了。”

說到謝恒的短，大家便放松下來。

婉清同三人仔細說了回到東都后知道的一切，崔子修邊也同婉清說他們的況。

星靈找到他們后，李圣照帶著黃金來到崔子修這邊，他們從波斯購買了裝備軍糧，急襲北戎王庭后方。

打了沒多久，北戎便決定議和，他們也同北戎說明了況，雙方協定讓路。

北戎不似中原地形，大多數國土都是沙漠，只要繞過城池，不襲擊，倒也不會出現巷戰這些埋伏戰，從他們國土路過，重要的是協定他們不要包抄突襲，以及在沿路的城池中補給糧食。

“最近北戎皇帝死了，大皇子剛登基，本無心打仗。”

崔子修吃著花生，同婉清道：“所以咱們一說他就同意。”

“那……”婉清聽著，有些奇怪，抬頭看向李圣照，“既然如此順利，殿下為何急召我帶五千兵馬過來迎接呢?”

“實話說……”李圣照沒有遮掩，實話道，“我的確覺得沒必要，是靈殊傳信給我，要我急召你帶兵馬來接我。我還以為他收到了什麼消息呢。”

聽到這話，婉清心中“咯噔”一下，約有些不安。

李圣照好奇抬頭：“他和你說什麼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婉清不斷回憶著和謝恒最后的見面，最后的書信。

他似乎沒有提到什麼特殊的信息，頂多也就是分別那天，他好像更黏人一些。

心臟跳得急重了些，旁邊崔子修道：“那應當就沒事，恒哥的子，出不了什麼事兒。”

“是啊。”李圣照也笑起來，“他別讓別人出事就算好的了。你若是不安心，你追思來，寫信給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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