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恒平靜開口,青崖卻是明白:“公子覺得,百姓不敢?”
“自古以來,哪里有真正的百姓反抗?要麼是世家大族,要麼是鹽幫巨富,打著百姓的名義,行爭權奪利之事。”謝恒語氣平淡,“惜娘總將人想得太有勇氣,但其實,鄭璧奎嫡系在此,多殺幾個,也就消停了。”
“那公子還在這里等?”青崖好奇,謝恒卻沒出聲。
他遙看著城樓,慢慢道:“從認識以后,我一直在重新認識這世間。所以我想看看,這一次,又有何不同,只是天快亮了。”
謝恒似乎是有些憾,他盯著城樓上廝殺的場景,轉著手腕上的千機,慢慢道:“準備吧,落在你我上,便鳴鼓攻城。”
青崖應聲,他們看著太一點點升起,看著遠城樓打一片,看著一點一點,從城樓攀爬到他們腳下。
落到謝恒上時,徐城依舊城門鎖,安靜如初。
青崖頗有些憾,嘆息道:“看來這世間,與公子認知并無不同。”
“鳴鼓罷。”
謝恒站起來,也就是那一剎,遠傳來城門打開之聲。
謝恒一頓,他詫異抬頭,就見徐城城門慢慢打開。
片刻后,無數百姓、士兵,他們在晨之下,手中握著狀紙,朝著謝恒案桌一路奔來。
謝恒愣愣看著那打開的城門,奔跑而來的百姓,他意識到什麼,不由自主抬頭。
就見婉清站在城樓之上,手扶長刀,靜靜看著他。
他們隔著漫長的距離,其實謝恒看不清的面容。
然而那一刻,他卻覺得應當是在笑。
帶了些許驕傲,藏著肆意妄為,還有那點一直暗藏在骨中的賭,笑著說一句:“公子,我又贏了。”
昌順十五年四月十二,婉清領軍司州,以謝恒公正之名煽百姓,百姓暴,自開城門。
徐城,降。
而后婉清領軍往前,百姓欣迎。
四月十五,青城,降。
四月十七,平城,降。
四月十八,婉清屯軍司州城外,鄭氏新任族長鄭秋和開城門,迎王軍城,主司州。
作者有話要說:
最近會按照節點更新,有時候一個節太長了不寫到凌晨寫不完。如果沒請假,就是會更的,但是更新時間會在凌晨(就是我睡覺前,我寫完才會睡。)
所以大家第二天醒來看上一天的比較好。
【小劇場】
朱雀:“你跟我一起走,我不值得你犧牲!”
婉清:“……你的確不值得。但我覺得咱們一起跑,誰都走不了。”
朱雀:“啊?你不是因為太在乎我嗎?”
謝恒:“朱雀,你說什麼?再說一遍。”
玄山(捂住朱雀的):“他年紀小,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”
青崖(微笑):“玄山真是好哥哥。”
第184章
◎姬蕊芳醒了◎
“司主。”
司州城郊外,軍隊晚宴,婉清坐在軍帳正上方,謝恒坐在側,鄭秋和端著一杯酒,走到婉清面前,有些忐忑敬酒。
他是鄭家剛上任的家主鄭秋和。
三日前,就是這位青年,在半夜戰戰兢兢來到謝恒和婉清的軍帳,他來得匆忙,幾乎就是拼了條命闖,士兵把他提到婉清帳篷門口時,婉清服都沒穿完,披了件謝恒的外套就沖了出來,隨后就看這個青年磕著頭道:“司主,督軍,我知道這次鄭家沒有活路了,我們這些旁支什麼都沒做過,我們愿意為您領路,只要您饒過我們。”
婉清靜靜聽著,皺起眉頭。
隨后鄭秋和便聽帳中青年輕笑,緩聲道:“不是司主饒不饒你,而是你值不值得被饒。”
說著,一個青年挑起帳簾,他衫不整,形貌昳麗,舉手投足風流從容,卻帶著睥人氣度,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鄭秋和,微微彎腰,冷靜道:“你想當鄭家家主嗎?”
鄭秋和一愣,過去他和鄭家,幾乎沒什麼太大的聯系。
他看不慣鄭家所作所為,但畢竟是族人,他又無可奈何,只能避得遠一些。
然而他知道鄭氏謀逆,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,涉及族人生死,他只能前來一搏。
聽到面前青年的話,鄭秋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看著鄭秋和眼神變化,青年直起來,徑直吩咐:“朱雀,你清點人手,聽鄭公子差遣,若公子能為鄭家家主,出犯事之人,司主仁厚,必定不會牽連無辜。”
說著,青年看向一旁站在的婉清,他目看過去時,便溫幾分:“是吧,司主?”
“是。”
婉清有些無奈看著面前貿然出來的謝恒,知道謝恒半路被人攪了興致,現下不悅,故意為難這個明顯是白出的鄭秋和,但還是無奈道:“只要鄭公子能說服家中,主出犯事之人,由監察司審理,監察司不會牽連無辜。”
鄭秋和聞言抿,想了許久后,他叩首在婉清面前,隨后便帶著人離開。
婉清本是沒想著這個看上去有些呆木的青年能做什麼的,沒想到三日后,他竟然真的為了鄭家家主,綁了族中長老,打開了城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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