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德帝問完話後，蘇清妤站起走到大殿中間跪下，“回皇上的話，這是臣婦送給宸妃娘娘的生辰禮。但是孫大人說的邪，臣婦卻不清楚，請陛下明察。”

    見是蘇清妤上前，宣德帝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不僅是宣德帝，在場其他人也都驚詫不已。們以為是後妃爭寵，怎麽會跟沈家扯上關係？

    蘇家三夫人海氏，趙家夫人嚴氏，此時都神凝重。

    蘇元州神未變，隻是冷冷地掃了眼李家所坐的位置。

    宣德帝沉片刻說道：“蘇氏，你這團扇進宮後，可有被其他人算計掉包的可能？還有你邊伺候的人，誰能接到這團扇。”

    蘇清妤是沈之修的夫人，宣德帝不信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。他倒是更願意相信，是有人意圖陷害沈家。

    永嘉公主麵眼底浮了一層不忿的神，皇兄還真是信任沈之修。證據確鑿，都不願意直接定蘇清妤的罪責。

    不過沒關係，還有後招。

    永嘉公主給斜對麵的陳史使了個眼，陳史微微點頭。

    站起走到大殿中間，“陛下，臣有事啟奏。”

    這位陳史是都察院左都史，居二品。平日不拉幫不結派，更不參與儲位之爭，妥妥的純臣。就連皇上，對他都誇讚有加。

    之前李家被貶，永嘉公主都沒吩咐陳史求，隻等著最關鍵的時候，才能拎出來用。

    宣德帝看向陳史，“陳卿，現在是查這邪的來路，若是朝政，就明日早朝再說。”

    陳史卻道：“陛下，臣要稟告的事，跟沈大人有關係，可能也跟這邪有關。”

    宣德帝神一怔，微瞇著眼睛，“你說。”

    陳史顯然有備而來，從懷裏掏出一遝紙張，遞給了胡總管。

    然後開口說道：“臣昨日得到消息，沈大人一直在跟苗疆邊塞九黎部落的首領寨方通信，兩人來往切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一件事，臣覺得蹊蹺。就是在沈家寄居的那位神醫周先生，他實際上是黔州府安家的後人。而這安家，正是景帝時期的黔州刺史安高達。當年安高達可是因為謀反，被滿門抄斬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可還記得那次宮宴，這位周先生看出了巫蠱之，難保他不會施法報複皇室和大周。”

    “臣帶著這些證據進宮，本來是打算等宴會結束後，私下跟皇上稟告。”

    “可臣見沈三夫人送的禮中帶著邪，便覺得這幾件事，興許都有關聯。”

    陳史此話一出，滿殿嘩然。

    這些事若是證據都確鑿，那沈家可難逃一個通敵叛國之名了。

    蘇清妤跪在地上臉也變了，隻知道們要誣陷用巫蠱之害人，卻不知道周先生還有這樣的份。

    當初也徹查了周先生，卻沒查到這些。是三爺的人沒查到這一點，還是三爺沒告訴？

    宣德帝沉著臉沒說話，看著手裏那遝紙上的容，越看臉越難看。

    若是這上麵說的都查證清楚，那沈之修其心可誅。

    宣德帝看完後半天沒說話，忽然又看向陳錚，“陳卿怎麽說？”

    陳錚站起，走到大殿中間，沉片刻說道：“皇上，臣以為憑這些還不足以給沈大人定罪。”

    “隻是臣有一點不解，他收留周先生的時候，知不知道他是罪臣之後？”

    “把他放在京城，有沒有考慮過皇上的安危？”

    “若是沈大人不知，那這些事，倒是跟他扯不上關係。”

    看似是在為沈之修辯駁，實際上也等於推了一把。

    沈之修是什麽能力，宣德帝和文武員都清楚。他能留在府上的人，必然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。

    一想到沈之修知道這樣一個人在府上，卻沒出一點端倪。甚至縱容這人謀害大周，宣德帝就恨的牙。

    宣德帝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清妤，“蘇氏，你可知罪？”

    跟沈家好的朝臣命婦，此時都替蘇清妤了把汗。沈之修不在，一介婦人怎麽扛得起這些事？

    忠義侯宋昝想開口說話，但是不知又不好貿然開口。

    蘇元州則看著蘇清妤，他相信以妹妹的才智能做出應對。

    這種局麵，他也好，宋昝也好，說話都要慎之又慎。尤其不能仗著得皇上喜歡，貿然開口。

    蘇清妤跪在地上，低頭思量。三爺還沒回來，後麵的事怎麽應對不清楚。但是眼下能做的，就是給三爺拖延時間。

    想到此，蘇清妤抬起頭看向宣德帝。脊背的筆直，神坦。

    “陛下，臣婦有話要說。”

    陳史哼了一聲，“沈三夫人，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，也改變不了你意圖謀害宸妃娘娘和大周的事實。”

    蘇清妤眸清明，沒一點心虛之。轉頭反問陳史，“陳大人，就算是刑部審案，是不是也要給人辯駁的機會？”

    “陳史為都察院左都史，正二品大員，平時就是這麽理政事的？”

    陳史一時語塞，宣德帝聞言開口說道：“蘇氏，你想說什麽就說吧。”

    他也想聽聽，蘇清妤要怎麽說。

    蘇清妤開口道：“可否讓臣婦看看那絹紙，臣婦確實在扇柄裏放了東西，卻不是邪。”

    永嘉公主聽蘇清妤這麽說，角頓時泛起冷笑。

    做戲自然要做全套，今日這絹紙上的容，就算是能看懂苗語的人，都看不出什麽異常。

    在中原人眼中，苗疆是個神的地方。一個蠱蟲就能讓人聽之任之，一句咒語也能要了人命。

    實際上，這絹紙上沒什麽符咒，按照苗語譯出來，就是詛咒大周和宸妃的文字。

    蘇清妤這麽說，無非是存在僥幸心理，想從容上找到辯駁的方向。可惜啊，這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。

    看皇兄的反應，這件事算是了。也不枉費他讓張天師查閱典籍，弄了這東西出來。

    不過這件事於沈家來說，還隻是一件小事。後麵接踵而來的幾件事，才是真的能要了沈之修等人命的。

    永嘉公主抿了口手裏的酒，眼中浮著興的暗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