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合敬起:“那老夫就跟你走一趟。”
待披好披風后,二人出了府,鄭合敬的家在通化坊,一出坊間就是朱雀大道。
鄭合敬與明懷朗剛踏上朱雀大道,一道如雷鳴似的馬蹄聲從后面陣陣傳來,馳騁如電,一瞬就經過二人旁,覆在朱雀大道上的那層白雪被馬蹄狠狠踏過,一下化雪粒飛濺開來。
‘嘩啦’
甚至有些落在了鄭合敬的披風上。
明懷朗微微皺眉,剛想要說什麼,但看鄭合敬一直盯著馬上背影,他道:“是殿下。”
一路前往承天門的大臣們也看到了這道影,不人也認出了李明衍。
到了承天門前,只見馬上人勒韁繩,馬匹仰天長嘶,隨即馬上人翻下馬,持拿令牌勒令開承天門,繼而人影消失,再次出現時,已在承天門城樓上。
月昭對陸云檀說完了那句話,未過多久,就見李明衍站至城樓墻邊。
他眼神黑沉無比,直直地看著。
臉上不知怎麼就多出了一道痕,與此同時,手上也有順著下來,一滴一滴落在灰青的石磚上。
“真該讓云檀看看太子殿下這狼狽的模樣,肯定心疼壞了。”月昭道。
李明衍徑直上前,就要進城樓上的宿衛房,但腳步還未踏進去,只聽月昭冷聲道:“李明衍,你敢踏進去一步,我便在陸云檀肚子上捅上一刀,到時一尸兩命,可是你的選擇。”
月昭話起話落之間,沈姑姑就將陸云檀拽起。
陸云檀剛斷了藥,又被一路折騰到這里,哪里還有力氣掙扎,只覺自己微隆的肚子上抵著一把尖銳的匕首,隔著裳都能到那寒冷與冰涼。
只要這匕首往前那麼一點,的小腹就會被劃開。
害怕極了,但一聲不吭,一句求饒聲都不肯發出來。
李明衍將自己微微抖的手藏進袖中,冷靜轉面對月昭,聲音無無緒:“果然是你,看來如今也無需人證證。”
“是我,”月昭笑道,“太子殿下在明德殿時已經認定是我,應該不會到現在才確定是我吧。我告訴你,無論是二十年前,還是現在,都是我!”
抬高下,眼神帶著憐憫與瘋狂:“瞧瞧你,殿下,真可憐。”
“當年是伯姝承不了浮生一夢的痛苦,著李乾掐死自己,哭啊喊啊啊,那聲音凄慘得……我聽著都心疼,你躲在柜子里,聽著自己父王殺了母后,太有趣了。”
“你高高在上,但午夜夢回之時,很難熬吧,你多年來恨了李乾,可還不得不迎合他。”
“可他確實沒做錯什麼,藥呢是我下的,一點一點下進去,控制著分量,沒有人發現,我還每日給伯姝請安,見一日一日變得癲狂,李乾本沒有選擇余地,也是,像他這種爛人,只能接我給他的結局。”
“那就是親手殺了自己最的人,余生活在痛苦之中。”
李明衍聽了,也本沒有月昭所想臉上會出任何悔恨以及其他的緒,他淡淡回道:“你說這些,無非是讓我覺得后悔,但聽了這些話,我反倒釋懷了。”
月昭一愣。
“多年困擾我的夢魘,只是一場有人陷害的狠毒謀,而并非是父王殺了母后,”李明衍平靜回道,“現在,我只問你,到底你肯怎麼樣才會放了云檀。”
月昭笑著不說話。
李明衍聲音極為冷靜:“你要什麼,我都可以給你辦到。皇權、富貴、甚至是你們的全而退,放了云檀,等下我便會自愿棄位,今日便離開,永不踏京城半步。”
聽到全而退這四個字,月昭眼睛一瞇,隨后慢聲道:“談判的好手啊,李明衍,聽著我都心了,可惜,只有你死了,這皇位才算是真正的拱手相讓。”
“不然朝廷里的那些老不死,怎麼可能同意呢。”
“再說了,現在,太晚了。”
太晚了?
與此同時,那名去承恩殿請陸云檀的太監,這時回了紫宸殿,李乾正從側殿踉蹌地出來,喊著:“和,和。”
那太監回道:“奴婢在這里,殿下。”
李乾見到和,臉上稍稍安定了下來:“你去哪里了?好了,快,給朕把符水和丹藥端過來。”
和立馬應著,隨后出了紫宸殿,前去丹房將符水與丹藥都一一備好,同時又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,藥瓶傾斜,里面的全部倒進了那符水中。
和攪拌了幾下,便放在托盤上,端去李乾。
自從先皇后娘娘去世后,圣上便開始修道,從剛開始只是同那普通的道士一般,后來則開始煉丹,也同時要喝符水。
和知道,修道之人大多為了修養,也有一部分癡狂者是為了長生不老,不過圣上說是為了有個來生,他覺得有點好笑,每個人下了地獄之后,都會有來生吧。
又何必在世要吃這難吃的丹藥和符水呢。
但圣上還是每日如此,盡管喝了這丹藥和符水后,他的子越來越差了。
李乾將吃了和拿來的丹藥和符水,繼而就要去榻上稍稍歇息一會兒,他睡困難,可沒想到今日一會兒便到陣陣困意涌上來。
他做了夢。
還是在這紫宸殿,是他與伯姝的大婚之夜,著冠霞帔,笑著抱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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