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俞淮與範和昀。

    走進電梯，元霜出了神，分辨著範和昀的神態和言語。

    範和昀就是個公子哥兒，又不諳世事，跟俞思結婚也是因為喜歡，他這個人沒什麽心眼，剛才那幾句試探就已經是百出。

    要不江譽說了什麽，他不會問出那些話。

    俞思能找到這麽個自己的人，元霜由衷替到高興，也絕對不允許江譽破壞。

    畢竟當初江譽是怎麽傷害俞思，怎麽對的，他們都沒忘記。

    一回到房間。

    元霜忙不迭給俞思打了電話，咬著在原地踱步，期盼著快點接起來，將這件事告訴，心裏也好有所防備。

    剛看著俞父睡下，手機突然響起，俞思忙跑出病房接了電話，捂著話筒，氣聲很小，“方姐姐，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“俞叔叔怎麽樣了？”元霜知道俞思是個膽小的，總要有所鋪墊，不然直接告訴，恐怕會讓更害怕。

    “已經好多了睡下了。”

    元霜遲鈍了下，解釋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想告訴你一聲，你哥哥剛才在我這裏，他喝醉了，小範先生已經來帶走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俞思很清楚元霜並不俞淮，他們就算暫時在一起，也不可能會長久，“麻煩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麻煩。”

    到底還是要將範和昀跟江譽的事告訴，好讓有點心裏準備，“對了，剛才小範先生過來，他今天去段氏了，而且遇到了江譽，江譽那個

    人跟以前不一樣了，你小心一點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去段氏了，不是說好等我一起去的嗎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他應該是不想你再分心。”

    範和昀的好心元霜理解，俞思也理解，可怕得就是他的這份好心，“他是遇到了江譽，是不是江譽跟他說了什麽，這可怎麽辦，我就知道會這樣才不讓他自己過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別著急，我已經跟他說了你跟江譽不。”

    範和昀是單純的，元霜這一句話便可以暫時穩住他了。

    俞思卻是個坐不住的，“可是他要還懷疑怎麽辦……江譽怎麽能這樣，他分明已經答應了我不說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喜歡你現在的丈夫嗎？”元霜莫名這麽問，讓俞思啞然住，“隻要你喜歡他，你們的是真的，就不怕江譽會說什麽，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有了元霜的安俞思才微微安心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擔心，這兩天我會去見段寒一麵，我會讓他警告江譽的。”

    別人的話江譽或許會不聽，可段寒的話，每個字他都是銘記於心不敢忤逆的。

    元霜唯獨沒有把握，段寒會不會真的來赴約。—

    沒有約定時間，元霜便一大早道了千街等待，看著日出到日落，一整天街道上人來人往，卻沒有一個是要等的那個人。

    晚飯時間已經過去。

    元霜是在咖啡館等了一天，不敢離開片刻，隻吃了些甜品充。

    著黃昏下街道的景，幽長的街道中人影攢

    ，兩旁翠綠的老樹枝椏隨風擺著，影婆娑搖曳，風景優，落在元霜眼中，卻隻有淒涼。

    過了這個時間，等到段寒的概率便會大打折扣了。

    元霜不報希，卻還是想要等到十二點最後一分鍾再走。

    天地之中沒了。

    就連街頭的素描畫家也收拾工準備離開了，人越來越，天愈發漆黑，卻變得明亮。

    九點半。

    咖啡館就要打烊了。

    元霜沒有繼續賴在這裏，卻也不打算離開。

    離開了咖啡館，在樹下的長椅上坐下，元霜看了眼時間，心中的希明明滅滅，升起了又降落。

    落葉落在肩上又被風吹走。

    街上的最後一家店鋪也打烊熄了燈離開了。

    周遭的漆黑更深，元霜其中，在等一束，可直到最後一秒，段寒都沒有出現，那份希徹底被打了穀底，再也升不起來。

    元霜不會再無地等下去。

    起拿起包便要走。

    抬頭向街道盡頭，那裏有臺車，停在路燈下。

    不知從什麽時候便停在了那裏。

    哪怕沒有看到車裏的人，元霜也確信段寒就在那臺車裏，腳步一頓，接著便邁開了步子追了上去，車子沒有開走，好像一開始，就是在等。

    看著氣籲籲，眼中卻彌漫著淚衝過來。

    段寒不知要怎麽麵對的，更不知等會兒要怎麽回答的問題，可兩人這麽多年的，他又怎麽現能輕易忘記，他做不到，沒有

    任何一個人能做到。

    元霜小跑著過來，扶著車門，拍打著車窗。

    隔著一扇玻璃。

    段寒貪的，眼睛不眨地看著，也隻有在看不到他的時候，他才敢多看兩眼。

    車門被拉開，冷風灌進去，元霜坐進車裏的作有微不可察地一滯，但還是用所有的勇氣坐到了段寒邊，“你知道你遲到了嗎？放人鴿子很好玩，還是看著別人傻等很好玩。”

    段寒都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這些不是他該回答的問題。

    “你急著要見我，隻是要問這些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！”

    元霜語氣很重，更像是在咬牙切齒的，“你明知道不是，又何必這麽問？”

    段寒垂下了臉，實在不知要說些什麽。

    “那天……你是不是回來了？”這才是元霜想知道的，哪怕被段皎皎辱罵都必須要段寒親自解答的問題，“是不是？我以為隻有俞淮回來了……我不知道你在門外，更不知道你了傷。”

    的話裏很複雜，像是在為自己解釋，又像是在自問自答。

    段寒慢慢昂起了下，那雙浸滿了苦痛因素的眸子與對視，表卻是在微笑，“不重要了元霜，這些都不重要了，我現在了這個樣子，你跟俞淮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
    “對我而言，最好的選擇是我自己定的，不是別人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呢？”段寒知道自己不該來，就如同那天不該下飛機一樣，可盡管前路艱險

    ，有生命之憂，他都要來見一麵，“如果我告訴你，我是下飛機了，是趕過去了，你會重新回到我邊嗎？”

    元霜輕微抖了下，卻沒有立刻給出回答。

    他早料到了，“你不必非要一個答案，何況我也不想用這種事來要挾你，我不是那麽無恥的人，你應該跟他好好的，不應該再來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