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隨和溫並不在段業林的設想之中。
這次事,導致段業林鬢角全白,要是真的因為他害死了段寒,他活著難耐,死後更加無法麵對老太爺。
好在搶救了過來。
段寒康複了。
見到他,段業林便想要道歉,段寒的態度卻讓他捉不了。
“寒,之前是我不好,我不該那麽你。”
段寒卻不怨,不僅不怨,麵上仍有笑意,“那怎麽能算是我,我懂您的意思,您是不想我因為兒長搭上自己的一輩子。”
“……你真的這樣想?”段業林是不信的,這份不信任中還有戒備。
段寒都看了出來。
到底這個人是他的父親,他不會對他怎麽樣,就算有怨氣又如何,還不是隻能生生下去,更何況如果沒有秦漱從中攪局,段業林並不是真的打算要讓元霜跟段寒分開的。
他知道這個人對他的重要。
做到這一步,也不過隻是順其自然而已。
“當然。”段寒做出了一副激的樣子,笑容真假參半,無端讓段業林畏懼,“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,這次之後我也想明白了,兒長不是最重要的,太爺爺走之前讓我守住家業,我怎麽能半途而廢。”
段業林蒼老的眸中潤了大半,“你真的這樣想就好,我原以為你會憎恨我。”
“怎麽會?”
段寒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,出去後便打算回去代替段業林的位置,這樣一來,
睦州段氏是他的,等段業林真的退了,海外的權力也回到了段寒手中。
隻有真正站在了權力中心,才不會被人製衡。
這才是段寒悟出來的真理。
“你那年紀大了,應該早點退休休養,以後任何事都可以給我。”段寒豁然開朗似的,從被搶救醒來到現在,快一個月了,連元霜的名字都沒提起過。
見到了段業林,想的則是怎麽分擔家裏的事。
問完了,才想到秦漱。
“對了,秦書那裏,您打算怎麽安排?”
段業林早就沒了方向,隻等著將所有的事都給段寒,自己當甩手掌櫃,包括秦漱的事也是一樣,“你呢,你想怎麽理?”
“我不會再用這樣的人的在邊了,畢竟會有隨時被背叛的可能。”
聽他這麽說,段業林再次猶豫了,猶豫著要不要將秦漱的訴求告訴段寒,可他卻不知從哪裏聽說了,“秦書的要求是留在集團董事會或者跟我在一起,對嗎?”
“對。”
段業林是疼兒子的,段寒不留秦漱在邊工作,更不會跟他在一起,“我再想想,等我再問問還有沒有別的要求。”
“算了,別問了。”這次栽在了秦漱上,段寒知道,這個人不是好對付的,“您轉告,我不會跟在一起,但對外隨怎麽說。”
這話的意思很微妙。
不跟秦漱在一起,卻可以縱容。
段寒側了側彎腰,像是要
拿什麽,段業林立刻扶住了他,“你要拿什麽,我幫你拿。”
“屜裏的鑰匙。”
段業林打開了屜翻找出段寒要的鑰匙,“這個嗎?”
“對。”段寒沒有拿回來,直接給了段業林,“您把這個給秦書,告訴,我不會跟在一起,但我會跟生一個孩子。”
段業林怔住了,“你說什麽?”
段寒會心一笑,“這不是你們一直想要的嗎?”—
沒有回睦州,沒有去杜挽那裏。
元霜留在了柏林。
一月時間,同在一座城,卻沒再見到過段寒。
偶爾會在一些捕風捉影的聲音裏聽到他的消息,像是住院了,像是病了。
每每聽到,元霜隻是淡淡一笑,仿若沒聽到似的。
原本一直住在酒店,本不打算留這麽久,可再過幾天便是俞思結婚的日子了,元霜答應了留下來參加。
婚禮原本早該舉辦的,中途出了許多事,才會一拖再拖。
有元霜在柏林。
俞思總算有了可以說話的人。
找到了元霜所居住的公寓,在裏麵拉小提琴,這琴太多年不了,生疏了很多,可元霜的手康複了很多,病重那段時間,不拿琴,卻也會偶爾改改曲譜。
在上段寒,被周家拋棄以前,琴就是的全部了。
現在什麽都沒有了。
元霜所剩下的,還是隻有一架可以跟朝夕相的小提琴。
俞思上手了琴,深新奇,“方姐姐,我之前看過你拉小
提琴還拿獎的錄像,原本還好奇你怎麽現在不拉琴了呢。”
“那是小時候了,現在早就生疏了,沒有以前好了。”
“怎麽會?”
不管什麽時候,俞思都是崇拜元霜的,不是崇拜拿得起放得下的個,還有不服輸的神,自然連帶著元霜的所有,都崇拜仰慕,“可惜我哥哥不在,不然應該一起跟我聽聽你的琴。”
說起俞淮,元霜是想逃避的。
並不想跟這個人有太多的瓜葛,奈何俞淮時不時便要過來,元霜躲都躲不掉。
“我可不想給任何人聽我的琴。”元霜語氣輕描淡寫,直接拒絕了。
俞思不解,“為什麽?我也不可以嗎?”
“不可以。”
元霜不解釋。
可空白才是最容易被想象的,俞思不假思索,隨口竟然道出了段寒,“那是因為表哥嗎?”
話出口了才懊悔。
看著元霜,一張小臉瞬間慘白了下去,“方姐姐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
他們算得上是和平分開,誰也不欠誰的。
更談不上老死不相往來。
分開後偶爾聽到段寒的名字,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。
可俞思卻自責不已,“方姐姐,我聽說你們分開……跟我哥哥有關,是真的嗎?”
“跟任何人都無關,是我們基礎太薄弱。”元霜不怪別人,不怪自己,更不會怪段寒,“你也不用自責,他到底是你表哥,又同在一座城,提起來也是正常的,不用刻意
避嫌。”
反倒是元霜這個豁然的樣子,才真正像是放下了。
可俞思卻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,“方姐姐,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甜品,已經放冰箱了。”
“好。”元霜彎眸微笑,“知道了。”
看著這樣恬淡無憂的笑容,俞思更自責了,“那我先走了?”
元霜點頭。
下了樓。
俞思找到了俞淮的車子坐進去,愧地低下頭,匯報元霜的狀況,“給方姐姐了,也提起了表哥。”
俞淮腔調極冷,“怎麽說?”
“沒反應。”俞思憑借自己的判斷分析,“方姐姐可能是真的放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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