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沒合眼。

    早上段寒在元霜門前站了很久，抬起的手又放下，敲門卻又邁不出那一步。

    他不是沒想元霜那些話。

    可他自認跟秦漱已經清白到不能再清白，除了工作，兩人連單獨相的機會都是沒有的，元霜那套說辭，不過是為了堵他的。

    哪怕是要趕秦漱走，也要有正當理由才對。

    段寒下了樓，崔姨早在樓下等著了，昨天樓上的爭吵並不知，樂嗬嗬迎上去，替元霜問了句：“今天又走這麽早，不留下等一等小姐嗎？最近幾天你都不見人影，小姐吃飯都沒胃口了。”

    這些是段寒不知道的。

    他以為自己不在，元霜應該興許都跟俞淮在一起，沒想到過他。

    卻沒想到，自己不在的幾天，元霜是惦記他的。

    “還在睡，就不打擾了。”

    段寒沒心思吃東西，喝了口牛便離開了，路上心緒不寧，一整天的工作更是沒心思理，秦漱敲門進來時，段寒想要拒絕，想要回避。

    可到底是工作上的事，他不該因為元霜的介意吃醋就遷怒他人。

    那樣未必太不講理。

    “進來。”

    秦漱將新項目辦的很漂亮，已經到董事會一致通過要給升職，過些天就要為段寒這裏的書長，頂替之前空缺的職位，到時候想要避開也避不開了。

    原本段寒是毫不在意的，可昨晚元霜那番話，又讓他不得不想別的辦法躲開。

    秦漱來是

    例行匯報工作，可段寒卻心不在焉，一句話也沒聽進去。

    “段總，你怎麽了？”秦漱停止了工作上的事，關心起了段寒，這就算是私事了，“是不是不舒服，要不要去醫院？”

    段寒霎時不知該如何開口，除了上次秦漱喝醉，其他時候算得上是兢兢業業，任勞任怨，不應該被無緣無故暫時工作，可如果秦漱在邊，元霜隻會更難過。

    段寒不想元霜難過。

    “沒什麽，隻是最近手頭上有個新項目，想要你去辦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這個還沒結束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收尾了嗎？”

    從沒想到自己會為假公濟私的人，可他別無他法，隻能委屈秦漱了，“除了你其他人我不相信，所以最好是你去辦，我相信你，才讓你去的，明白嗎？”

    秦漱能混到這個位置，能得到段業林的看重和提拔，哪怕是老太爺在的時候都對讚賞有加，這樣的人不會蠢笨到哪裏去。

    段寒這番話說得漂亮，可本的意思不過是趕走。

    這種時候，秦漱如果跟他，他或許會惱怒直接趕走。

    抿了抿，秦漱眼眶裏嵌著淚，哪怕有滿腹的委屈，卻還是答應了段寒，“既然段總相信我，我就不會辜負你，什麽時候過去，您告訴我一聲就好。”

    沒想到秦漱會這麽輕易答應，鬆了口氣的同時，段寒又多了份對的愧疚。

    現如今段寒厭惡，

    對充滿了戒備，能換來一份他的愧疚，這對秦漱而言就算是進步了。

    “你等我通知，最近就要走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秦漱不再多說，關門走了出去，深吸一口氣，猜不準自己走的這步路是不是真的準確，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。－

    秦漱剛從段寒那裏出去，江譽便被了過去，原本出差的工作是給他的，這下換了秦漱。

    江譽像是悉了段寒的所思所想，“您秦書過去，是不想被方小姐誤會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就是工作而已。”

    這是段寒的和口是心非。

    他不過是讓元霜離俞淮遠一點，卻怎麽都不答應，還搬出了秦漱，而他知道不高興了，哪怕出於私心，委屈了秦漱都要趕走，可呢？

    他不願承認自己的在意。

    既然他不承認，江譽便不再多問，走之前隻道了句，“我也是覺得上次方小姐來過，以為看到了您跟秦書在一起，所以誤會了什麽，既然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麽時候來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久前。”

    那場爭吵，發生在昨晚。

    段寒似是幡然醒悟，為什麽元霜會提起秦漱，爭吵時又為什麽那麽委屈掉淚。

    “怎麽沒人來告訴我？”江譽的表神更是茫然，“秦和沒有告訴你？方小姐是他帶上來的，我以為你知道。”

    段寒擰眉，慍怒升了上來，想要去找秦和算賬，可又想到了元霜。

    當下的燃眉之急，是跟元霜解

    釋。

    一定是看到了什麽，不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秦漱，從來就不是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人。

    段寒繞過辦公桌，快步走了出去，他一走急，上的缺陷就會更加明顯，往常他總是會走得慢一些，盡量掩蓋自己的缺陷，可有關元霜的事，他便慢不了。

    江譽不過是告訴他元霜來過，他便急這個模樣，公司上下傳謠言那事要是被他知道，秦漱的去留就真的了問題。

    看到段寒急急忙忙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秦漱心下跳了跳，等了會兒才看到江譽從樓上下來，想了想，還是走了過去，假意是為了工作，“江助理，段總要我們工作接，我來拿一些恒木的資料。”

    想裝，可江譽才不陪著演這出戲。

    “段總已經知道了方小姐來過的事，如果你聰明，就盡早自己離開，別等鬧得太難看。”

    秦漱的臉一下子掉了下來，角卻提了起來，“江助理，你在說什麽，我怎麽聽不懂，方小姐來過，跟我又有什麽關係。”

    “你繼續演吧。”

    江譽對的信心喪失了。

    這麽好心好意提醒秦漱，隻是因為當初一起共事過，也欣賞工作方麵的才幹，可想不通，偏要劍走偏鋒，自尋死路，江譽攔不住。

    “江助理。”秦漱回過頭看著江譽，可他卻一步不停，顯然是放棄了秦漱。

    秦漱站在原地，一陣冷意席卷了，可越是如此，才越要往高

    爬。

    這種被人瞧不起隨意踐踏的日子，再也不要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