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連幾天的暴雪，溫度降至零下。

    元霜得了場重冒，嗓子燒灼，頭暈眼花，早上崔姨給的車裏放了冒藥，吃下後困意連綿，趴在桌上便睡了過去。

    上次之後，再沒去見過段皎皎。

    隻從秦和那裏得知，段皎皎去了段氏，幫段寒將一些深藏在部毒瘤清理了出去，算是立了功，兩人之前的恩怨因此消減了不，段皎皎主道了歉，段寒才答應坐下跟吃頓飯。

    不過幾天，像是變了一個人。

    “上次是我不好，我已經單獨跟元霜道過歉了，都原諒我了，你要是再不原諒，可就太小肚腸了。”

    段寒疑不解，“您什麽時候跟元霜單獨見麵了？”

    “好些天以前了。”那天結束時可不並不愉快，元霜的態度擺明了，就算跟段寒分開都不答應他跟別的人生孩子，可段皎皎是帶了任務來的，不能半途而廢，“最近怎麽樣，聽說生病了？”

    “冒，加上勞累。”

    “最近還是不好？”

    段皎皎垂眸，攪著咖啡，作很緩慢，若有所思，“看著像是很瘦弱的樣子。”

    “您這算是關心？”

    段寒可不覺得，甚至更像是黃鼠狼給拜年，“不瘦弱，早就養好了，隻是最近工作多，加上天氣多變才生了病，謝您的關心。”

    段皎皎輕扯角，笑容裏著無形的尷尬，“那別的地方呢？之前不是說過傷？”

    “耳

    朵恢複不了，一隻耳朵需要戴助聽而已。”

    隻要那個人是元霜，別說是傷了一隻耳朵，就算毀了容，段寒也願意跟在一起。

    段皎皎並不想點明，可不說清楚，段寒好像就難以反應過來似的，“不是耳朵……我是想問，是不是生不了了？”

    如同外麵的天氣，一會兒晴，一會兒暴雪。

    段寒此刻便是全然沉了下來，不開口，死死盯著段皎皎就夠讓人不寒而栗了，“幹嘛這麽看著我？不能問啊？我不過就是有點好奇而已，而且我聽說你們沒有真的結婚，不打算要一個孩子嗎？”

    看著段寒寒冷的眸，哪怕是段皎皎也有些六神無主了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提醒你，要不要去領養個孩子，這樣也能鞏固婚姻，我可是聽你父親說，跟你吵架拌就會走，你不怕留不住嗎？”看似是真的在替段寒考慮，實際上是在逐漸瓦解元霜的信心。

    等察覺了段寒是想要孩子的。

    該有多心酸，多難過，又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到愧疚，到時候不管是點頭答應段寒，還是跟他分開，都算段皎皎完了任務。

    可段寒的回答卻出乎意料。

    “孩子的事沒有提過，我不會貿然去做，更不會妄想用一個孩子將留在邊。”他輕頓了口吻，在深思慮後又跟了一句，“我也沒那麽無能，如果有一天留不住了，我不會強求。

    ”—

    吃了藥睡的那一覺有些沉。

    醒來已經太晚。

    元霜又加了班，抬頭看向窗外時天已暗，可一想到回去後要麵對段寒，心底裏的慚愧太重，像是一塊石頭著自己。

    段皎皎的那些話對不是沒有影響的。

    因此懼怕見到段寒，寧願留在公司加班，到十點才離開，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，又是隆冬的雪夜，遠遠去看不到半個人影，元霜坐進車裏，卻沒有啟車子的力氣。

    心愈加沉重。

    將座椅放低，閉上了眸子。

    沒等平靜下來。

    段寒便打來了電話，元霜睜開眼睛，看著手機，直到漫長的鈴聲消失才鬆了口氣，接著打進來的是杜挽的電話，那裏有時差，會這麽晚打來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“杜挽姐。”

    元霜聲音有點啞。

    杜挽聽出了的不適，“是不是太忙了，怎麽都病了？”

    “沒事，過些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並不在意自己的，願差一點，這樣也好找借口避免麵對段寒，回去就裝不舒服直接睡下就好。

    可語氣裏的失落杜挽卻是聽得出的，“怎麽，跟寒吵架了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這是真的沒有，元霜很清楚，現在的段寒對有求必應，那裏會跟爭吵，為了，他都將姑姑趕去住酒店了，“你呢，什麽時候回來。”

    杜挽跟著緘默了秒，有些無奈與慚愧道：“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跟你聊這個的，我年前應該是回不去了，你如

    果有時間幫我去看看小鈴鐺。”

    不想小鈴鐺過年冷冷清清一個人。

    除了杜家父母，隻有元霜可以拜托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說我也是要去的。”

    上次想起了小鈴鐺不是假的，如果跟段寒的那個孩子還在世，比小鈴鐺還要大幾歲，可他不在了，以後跟段寒都不會有孩子了，想到這兒，悲涼之從裏開始蔓延。

    實在到了拖不下去的時候，元霜才啟車子開出去。

    道路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積雪，開車很小心，好在路上車不多，隻要控製好車速便可以平安到家，在第二個路口等紅燈時，一旁的車道上緩緩駛一臺黑轎車。

    紅燈還沒落下，副駕駛上車窗卻落了下來。

    元霜餘掃了過去，在記憶裏搜尋了一番才認出來那是俞淮，他應該在國外才對，畢竟俞家出事，他算得上是被段寒趕走的，可轉念一想，俞思還在這裏。

    就要過年了，他興許是來接俞思回家的。

    “方小姐。”

    俞淮聲開口，眸子裏所流的卻有疲憊之。

    車子離得不算近，他需要聲音高一點元霜才能聽得到，“有空嗎？我有些事想要問問你。”

    元霜神茫然，又深懷疑。

    “你是跟蹤我來的？”

    他沒有否認，抿點頭了，隔著車窗著，像是有許多當下無法言說的無奈，“我很抱歉，可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，能不能給我五分鍾？”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元霜厭惡

    被跟蹤，何況是俞淮這樣狡詐的人，他當初為了跟段寒爭權，所用的那些卑劣手段元霜可都沒忘。

    但他卻沒有因此退，卑微了神，表淒楚，“以前的事是我不對，我這次來是為了俞思……已經失蹤一個月了，我跟父親都急得不行，所以想要問一問，你知不知道會去哪裏？或者會跟什麽人在一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