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南在當晚離家不知所蹤。
段寒卻猜得到,他必然是去了杜挽那裏。
婚事被鬧這樣,兩家臉上都不好看,尤其是遲非晚一個人,一個人找來,本就將姿態放到最低了,卻遭遇了這樣的對待,不僅被家裏一頓訓斥,麵盡失。
之後的婚事也不會太順利。
沒有立刻回去,反而留在了睦州,回去後要麵對的是更為殘酷的對待,躲在這裏,可以暫時逃避。
景芷帶著禮上門道歉過好幾次,可遲非晚一次都沒有接待。
出於無奈。
才來求助段寒。
“遲小姐不見我,這事就隻能耽擱著,景南醫院裏也是一團。”景芷麵愁容,實在不知該怎麽理這一切,更沒想到,隻是一個離了婚的人而已,竟然會讓景南那樣死心塌地。
抬眸,求助似的看向段寒,“你去幫我問問遲小姐,如果同意退婚,我們家裏會盡可能補償。”
這也是幫景南。
段寒推辭不了。
“如果退了婚,家裏能接杜挽嗎?”
景芷沉默思考過後又緩緩搖頭,“寒,不瞞你說,我先前找過杜挽,向我保證過不會跟景南有什麽,更不會妄想跟他結婚,可如果出爾反爾,我也沒有辦法了。”
看樣子景家也不知要怎麽理這件事了。
“我先去見遲小姐,詢問的意見,不管怎麽說,先把這樁婚事退了。”
聊到這裏景芷才有了些笑意,“真是麻煩你了
,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,上次我看到那個遲小姐跟你關係好像不錯,這才來拜托你。”
“算不上關係好,可能是因為我是來這裏第一個見到的人。”
段寒沒有多想。
可元霜想的更多,尤其是那次在西裝店,以及段寒上的氣味,包括那次,遲非晚看段寒背影的眼神。
種種都說明了。
不單單是因為來時段寒接待了所以才有好。
“我是該打個電話問問,景南是不是在杜挽姐那裏。”元霜品嚐著崔姨剛做好的湯,若有所思道了一句,又抬頭看向了對麵的段寒,“你什麽時候去找遲小姐?”
“明天。”
對於這件事,段寒本是不想摻和的,可回頭想想,興許那天答應了景南去接遲非晚,再到後來陪著,從那時候起,他就不了幹係了。
“早點把人勸走也好,興許景家心一,就答應了景南跟杜挽的事。”
“沒用的。”
元霜太了解杜挽了,別人或許會為了豁出去一次,可杜挽不會了,家裏是怎樣的狀況,沒有籌碼更沒有底氣為了兒長付出一切再博一次。
在周嘉也上,已經輸了一次了,更沒有底氣去賭。
“怎麽沒用?”
段寒不解,多問了一句,元霜卻沒心解釋了,“總之杜挽姐不是那種人。”
不擔心遲非晚,更多想的是杜挽。
不管怎麽樣。
拒絕了景南,都是心痛的。—
第二天傍
晚,段寒驅車抵達了遲非晚所在的酒店。
沒有上去。
打了個電話便在樓下等著。
不一會兒便穿戴好走了下來,這些天被家人責怪數落,一直躲在酒店裏閉門不出,不知掉了多眼淚,憔悴的麵上用厚厚的遮蓋著,卻掩飾不住眼睛裏的疲憊。
猜到了段寒找來會說些什麽。
可還是下來了。
“段先生。”
段寒起,看到這個樣子深惋惜,到底是一場家族聯姻裏的犧牲品,就如當初嫁給他的易凝是一樣的,所以在離婚時,他給了易凝許多補償。
可遲非晚就沒那麽好運了。
被退婚,被嫌棄,這樣灰溜溜回家後要遭遇什麽,他猜也猜得到。
“我們出去坐坐,有關景南的事,我想單獨跟你聊聊。”
遲非晚點頭應了下來,“好。”
到了餐廳,段寒點了菜,卻是沒有什麽胃口的,在段寒開口前便先發製人,“段先生,我知道景先生不想娶我,我沒關係,可我家裏……我實在無能無力。”
這話的弦外之音無非是在告訴段寒。
退婚,答應。
遲家要刁難,無法。
段寒無意為難一個小姑娘,“我明白,我來隻是想傳話給你,退婚的事隻要你答應就好,至於遲家……不管提出什麽要求,景家都會盡量滿足,畢竟這件事是景南不對在先。”
像是沒料到段寒會這麽說。
遲非晚訝異不已,“真的嗎?”
“當然。”
出了激的神,眼眶裏微微泛了淚,“謝謝你這麽幫我,從我到這裏以後一直是一個人,隻有你願意陪著我,我都記得。”
段寒不明白他的溫對這樣一個孤單的人來說是怎樣的藉。
他不過是記著元霜告訴他的。
不要太過冷。
“景南是我的朋友,這是應該的。”
遲非晚又搖頭,“不,不止是這樣,你大可以不管我的,可你還是來了……”
隻當是一時激太盛。
段寒微笑著轉移了話題,“好了,現在可以吃點東西了嗎?”
他的語氣裏帶著點哄的意思。
遲非晚這些天本就沒怎麽進食,心事重重,聽了段寒這些話,又在他的溫麵前手足無措,能做的隻有聽話點頭。
晚餐結束段寒特地將他送回去。
隻當是完了個艱巨的任務,這事結束後便可以回去陪元霜了。
遲非晚坐在副駕駛,閃著眸小心翼翼道:“段先生,你能等我一下嗎?我有東西想要給你。”
“給我?”
“嗯。”
不等段寒答應,已經下了車,向著酒店中衝了過去,回來時手上拿著一隻手提袋,段寒認得手提袋上的商標,是那家西服店的。
遲非晚沒有上車,隻是將西服放在了座椅上便關上了車門,“段先生,我以後是沒有機會把這個送給景南了,你陪了我那麽多天,我應該送你點什麽,我知道送你這個不禮貌,可我暫時應該是沒有時
間去買其他了。”
一番話裏的解釋是站得住腳的,包含了不由己的無可奈何,截斷了段寒所有拒絕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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