攔不住元霜,段寒隻好通知了周嘉也。
坐在車上,他許久沒有出聲,江譽是最能與段寒同的人,他不知發生了什麽,卻猜得到,元霜一定是說了什麽,才會讓段寒傷心這個樣子。
他合著眼皮,可眉頭的褶皺卻沒平過。
再睜開眼睛,眸子有些紅,像是要落淚的樣子。
江譽看著太過不忍心,更無法想象,元霜究竟做了什麽,段寒已經足夠堅韌了,都被擊潰這個樣子。
“……段總,您還好嗎?”
“去林家。”
元霜可以那麽對他,他卻做不到對狠心,“馬上去。”
車子開了出去,江譽開的不快,更多是在觀察段寒,他一向寡言語,唯獨對段寒是不同的,“段總,方小姐說了什麽?”
“沒什麽。”段寒不願再想起元霜那番話,的聲音在耳畔虛晃響起,他都忍不住要心絞痛一番,“你給林家出點風聲,如果林綾再拖著不去自首,林家也就別在睦州待著了。”
他很快從傷心的緒裏走了出來,一度沉浸在裏是沒用的。
隻有林綾真的死了。
元霜才能放下這件事,也忘記那個孩子的死。
“我明白。”
江譽應了一聲,“方小姐是因為林家的事衝您發了脾氣?”
“算是吧。”
段寒看向車窗外,眨了眨眸子,將憂愁了下去。—
接完了段寒的電話,周嘉也便趕去了林家。
他先到。
不顧門口保姆的
阻攔衝了進去。
林綾的房間在樓上,元霜的車子停在門口,剛要開門,便聽見了們的爭執聲,其中林綾的聲音最洪亮,“我就是要見杜挽,怎麽,怕了嗎?連害死自己兒的真兇都不敢見,活該被欺負。”
元霜毫不客氣,抬手打,這樣還不夠,又衝上去抓住了的領,咬牙切齒,恨不得自己親自手,讓林綾償命。
“你真以為你這麽拖著有用?”
元霜盯著的臉不發笑,“醒醒吧,你繼續拖下去,隻會讓整個林家跟著陪葬,如果你識相點,就快點去死!”
“我憑什麽要去死,那藥又不是我拿給那個孩子吃的!”
到現在還是不死心。
元霜忍無可忍似的,一把將推到了窗戶口,雙手掐住了的脖子,半個子懸掛在窗口,再往外推一點就會掉下去了,這下林綾才知道害怕求饒。
“你放開,我錯了……我明天就去自首,你快放開,我求你了。”
就要哭了。
元霜卻沒了理智,死死掐著,讓林綾麵漲紅,快要不上氣被掐死時,前一道力氣猛地將們拉了回去。
元霜跟林綾一起摔倒在地板上。
林綾差點被掐死,正趴再地上瘋狂咳嗽著。
周嘉也赤紅著雙眸大罵,“你是不是瘋了,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,你馬上給我滾出去!”
站了起來。
元霜一聲不吭,隻是盯著周嘉也,盯得他心底裏發。
不問別的
。
卻冷不丁來了一聲。
“是誰讓你來的?”
“我讓你回去,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?”
二人還在對質爭吵,後的林綾卻先站了起來,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原本想著要帶著杜挽一起同歸於盡,沒想到方元霜三番四次攪局。
剛才已經死過一次了,不怕再死一次。
害死了小鈴鐺,如果能夠再帶走方元霜,也算是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畢竟是杜挽最好的朋友,也是周嘉也的妹妹。
極快速地做了一番心裏鬥爭。
林綾轉,抱著必死的決心,從枕頭下將藏好的匕首拿了出來,趁著方元霜跟周嘉也都沒注意到時,突然直直朝著元霜撲了過去。
眸子一斜,周嘉也發現了林綾,危急時刻手將元霜拉開,自己側頂了上去,鋒利的匕首瞬間刺進了腰中,鮮染紅,滴落在地板上時,空氣裏凝固了兩秒鍾。
林綾捂著,並沒想到這一刀會紮到周嘉也。
低下頭,周嘉也看到了裏在淌,哪怕已經疼到無法站立了,可一想到元霜還在這裏,便盡力撐住了最後一口氣,一步一挪,走到了林綾麵前。
他腰部蔓延開鮮紅的,眼裏是被仇恨蔓延吞噬的決絕。
在林綾看來,這一幕的他,就是來索命的惡鬼。—
不知為何,車子越靠進林家,段寒心裏的不安便無端地被放大了許多。
他開口催促,“快點,開快點。”
車子還沒停穩,他打開車門
,快步衝了進去,餘掠過了林家門口停放的車子,一臺是周嘉也的,一臺是元霜的,足以證明這兩人都在裏麵。
走進了客廳,二樓卻傳來一聲淒厲的慘,接著是什麽東西重重墜地的聲音。
有保姆聽見了靜跑去看。
死寂了兩秒後,比慘聲更驚懼的聲迸發了出來,“殺人了,死人了——”
眉眼一。
段寒眼波狠狠一沉,沒再停頓,邁開上了樓,他走得快時會疼,可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,衝進了傳出聲音的房間,哪怕想過狀況會很糟糕。
或許在爭執中,林綾死了,了傷。
或許是一地狼藉。
又或許,元霜也了傷。
可他怎麽也沒想到,倒下的人會是周嘉也,他腰腹部著刀,止不住地往外流,元霜想要捂住傷口,卻不知要從何下手,坐在地上,扶著周嘉也,上沾滿了。
餘循著門口的聲音轉了過去,空茫的瞳孔裏頓時映了段寒的影,他站定了兩秒,沒有。
元霜不吭聲,像是僵住了。
魂魄仿佛神遊在外,沾著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,不言不語跟段寒凝視了良久,兩行淚便毫無征兆砸了下來,那一哭,心碎的人卻了段寒。
“別哭,我來解決。”
他慢步走了過去,用自己的袖子掉了臉上的淚和,“不用害怕,有我在。”
在元霜最後清醒的思緒裏,聽到的,還記得的,便是段寒
這一句有我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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