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是背了元霜，可段寒卻好似半點都不覺得累。

    他的依然在疼，可一想到背上的人更疼，他的疼就什麽都不算了。

    沒走一段路，就要回頭去看看背上的人。

    元霜一開始話很多，很擔心他，段寒沒有拿手杖，走路時左要比右艱難一些，幾次想要下來，擔心得不行，“我沒事了，我可以自己走的。”

    疚自責，要不是自己不小心了傷，段寒也不用背著。

    “別說話了，要快點下去送你去醫院。”

    傷口很深，要是染了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元霜看到了段寒額頭的冷汗，他因為用力，青筋凸起，微微著氣，元霜跟著他一起難，卻又像是找到了依偎似的靠在他的脊背上，“對不起，原本可以爬上去的，現在又害你送我下去。”

    段寒掌心撐在元霜的膝窩，將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己上，想要安，卻不知要從何開口，上的疼變得劇烈了些，他咬牙撐，說什麽也不能耽擱了元霜。

    見段寒不吭聲。

    元霜靠進了他的臉頰，觀察著他逐漸變差的麵，“你真的沒事嗎？”

    “沒事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覺你子在發燙。”

    有風吹過去，帶了山裏的，冷風吹到了段寒上，讓他更加不舒服，不知過去了多久，就快下了山，段寒幾乎覺不到左了，疼到幾乎麻木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看到了山下的車子，段寒步履維艱走

    過去，單手打開了車門，轉過讓元霜坐了進去。

    自己跟著進去。

    沾到座椅那刻，鋪天蓋地的痛襲來，從左蔓延，啃噬了他的全，段寒皺了下五，接著強下去，帶笑看向元霜，“你怎麽樣，腳疼好些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元霜連忙點頭，看著段寒，急得快要哭了出來，“你的樣子看上去比我糟糕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

    在劇烈疼痛之下，段寒抬了抬胳膊，手上元霜的臉，手指拍了拍，像是安，“但就是有點累，我想睡一會兒……”

    話才落，便疼到倒在了元霜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最後一秒是山裏的風聲和鳥聲。—

    這幾天是用來陪元霜的，不想這一陪還是陪到了醫院裏。

    元霜的腳包紮過了，相比之下段寒就要嚴重得多了，他背著走了那麽遠的路，傷到了筋骨，舊傷複發，最近都不能下地走路。

    這讓元霜沒辦法不自責。

    等在段寒床邊，累到睡著，手卻一直抓著他的手。

    疼消失了，段寒睜開眼睛便看到了，的手很用力，不讓他掙，到掌心裏有了異，元霜困意全散，就那麽醒了過來，對上段寒一雙茫然卻又愧疚的眸子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？”

    元霜沒注意到段寒的表，起要走，“我去找醫生。”

    段寒一把將拉了回來，他抱著，不肯放開，卻又如履薄冰，擔心會讓元霜討厭，“我是

    不是搞砸了？”

    “胡說什麽呢？”元霜輕輕推了他一下，“快起來，我要去找醫生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作聲，陷了鋪天蓋地的自責緒裏。

    元霜瞬間不知道說什麽好，明白段寒會自卑愧疚，可他曾經是多麽驕傲的人，不該因為一條的關係就變得這麽小心翼翼，“你隻是腳不好，又不是瘸了，也不是隻能坐椅，不用這樣。”

    分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，可還是選了他。

    段寒沒有安全，往元霜懷裏鑽了鑽，笑著了他的頭發，“好了，我真的要去找醫生了。”

    幾天無法用的結果是段寒不能接的，這等於間接告訴他，這幾天特地騰出來要陪元霜的時間白費了。

    元霜卻有著他沒有的樂觀。

    “這又怎麽了？”給段寒倒水，讓他吃藥，坐在他邊，“隻要能在一起不就行了？”

    其他的，並沒有很在意。

    不在意，段寒卻不能當作無事發生，他麵上在微笑，心中的烏雲卻是怎麽都揮散不開的，心不在焉了許久，元霜都看得出來，的腳一樣不可以走太多路，因為是新傷，還是疼的。

    換好了藥回來都要護士扶著。

    看到了段寒眼睛裏的擔憂，回以微笑，“現在好了，我們都一樣，都了傷員。”

    經過醫生的允許。

    元霜躺在了段寒邊，抱著他的胳膊，陷沉眠，可察覺邊的人醒著時，又睜開眼睛，跟

    段寒無聲對視著，良久過去，他低頭撥開了額頭的發，吻了吻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先出聲的是元霜，是安靜不下來的，總有話想要跟段寒說，可一開口，眼眶裏就蓄上了一層藏不住的淚水，“你背我下山的時候，我就在想，如果這是以前該有多好？”

    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事，元霜一定會，會無法克製地上他。

    現在一樣是他的，隻是這份並不純粹，夾雜了許多其他的東西，因為發生過那些事，元霜永遠不可能無所顧忌地跟他在一起。

    在他的脊背上流淚，更多是因為確信了自己無法回應段寒這段赤誠的。

    段寒像是明白了元霜的話，他挲著的耳廓，細聲安，“沒關係，我你更多一點，這樣沒什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。”元霜跟他道歉，靠進了他懷中，聽著他的心跳聲，著他的悸。

    可有什麽好抱歉的呢？

    這事，本就不是可以對等的。

    段寒抱著，想到多年以前，元霜坐在車裏背對著他，隔著昏黃的燈和模糊的車窗玻璃，他看到了脊背上的傷，若說他究竟是哪個時刻上的。

    想必就是那一秒鍾了。

    他無法想象，那麽一個氣又金貴的大小姐，是怎麽挨過了那些傷，走到了這裏，沒有像任何人哭訴抱怨，獨自吞咽下了那些苦楚。

    抱著遍鱗傷的，段寒

    心中痛了不下千百次，所以就算元霜的淺了一點又怎麽樣，“不用抱歉，我隻覺得激，你明白嗎？”

    “激什麽？”

    元霜的確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你肯跟我在一起，這還不值得激嗎？”段寒反問，眼神卻又幽暗下去，“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，你就不能再拋棄我了。”

    不然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什麽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