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俞淮的事上，周嘉也是出了力的。

    段寒本想出時間去答謝，周嘉也卻自己找了過來，來得急，像是有正事。

    書將他帶了進來。

    這裏跟段寒原本的辦公室並不是同一個，原先在這裏坐鎮的是老太爺，現在變了段寒，氣勢卻未改，畢竟他自小就是跟著老太爺長大的，言傳教，自然不會遜多。

    “怎麽不坐？”

    周嘉也站在桌前，神有些複雜，“我有事來請你幫忙。”

    按理說不該這個時候來，畢竟段寒也剛坐上這個位置，底下還有其他聲音在討伐他，這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平息。

    如果段寒聰明，最近就不該有異，可除了他，周嘉也也想不到其他什麽人了，何況還有元霜的關係在，他怎麽也算是段寒的大舅子，這個麵子，他是必須要給的。

    “什麽事，讓你這麽著急趕過來？”

    “你最近忙著，但這兩天是不是也得到風聲了，有關杜家的事。”

    杜家幫著周嘉也度過了難關，可跟杜挽結婚那兩年，周嘉也一心想讓周氏回到最開始的輝煌，所以老丈人家如何他是不管的。

    離婚之前隻知道嶽父去了外省，有一年都沒回來。

    他本就在杜家牽製，杜家是好是壞，他從不關心，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在這段婚姻裏虧欠了杜挽多，才讓在離婚時那樣決絕。

    “杜家？”

    這種事太常見了。

    哪個家族覆滅，誰家破

    產，屢見不鮮。

    段寒很關心，聽到“杜”，才想起了元霜很信賴的杜挽，“好像是聽到過一些，是杜挽家裏嗎？”

    “是家，杜叔叔資金鏈斷了，被人造了假合同騙了，”周嘉也一急，拉開椅子坐了下去，像是很懊惱，“杜家隻有杜挽一個，原本前兩年就不景氣的，我一直沒在意，又懷了孕。”

    垂下眸子，他似是很煩惱。

    看向段寒時更是將他當了可以倚重的靠山，那份信賴從眼裏流了出來，“小鈴鐺生下來不好，離不開，以至於杜叔叔年紀大了還在外奔波，看不清形勢被騙，如今已經是岌岌可危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想我借錢給他？”

    這說的是簡單的。

    對段寒也不算困難，如果是別人他必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多管閑事，可那是杜挽家裏，元霜將杜挽當親姐姐似的看待，為了不讓元霜傷心，段寒也會出援手。

    “這不是難事。”段寒當即就要答應了。

    臨開口前卻被周嘉也打斷了，“不，那不是一筆小數目，哪怕眼下補上了這個缺口，後續杜家又該怎麽辦，現在杜叔叔手上積了太多產不出去的貨，我想讓你用一下你的人脈，幫忙銷出去。”

    這可比借錢難多了。

    人債是最難還的。

    段寒人脈是廣，可他也是輕易不求人的。

    周嘉也看了出來段寒的為難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是為難你，隻是想讓你試一試，

    如果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段寒明白周嘉也的意思，他會去試一試，但不會為此費心思，隻當是舉手之勞，“可你不是跟杜挽離婚了嗎？為什麽又要幫？”

    這問題不該是段寒問出口的，周嘉也不由好笑道：“你跟元霜離婚之後，不也一直在幫嗎？”—

    家裏很冷，又空的。

    元霜不在。

    段寒打開燈看著清寂的室，心裏跟屋子裏一樣空，這裏沒有了元霜在時的溫暖，他留在這裏，也隻會空寂。

    忽而想起了杜挽的事，或許可以以此為理由，見一麵。

    開車到了元霜的住。

    不巧又下了雨。

    段寒正要下車，看到了單元樓下走出來的人，元霜抱著紙箱子，著外麵的雨水，麵上一樣愁雲布，是不想淋雨的，便打算跑快些，淋一些也好。

    箭步正要衝出去，胳膊突然被人提住，活生生又退回了屋簷下。

    循著撐傘的方向看去，便是段寒。

    他一手撐著傘，另一隻手原本是撐著手杖的，為了拉住，手杖應聲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一天不跟我在一起，就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了，這麽冷的天淋了雨必然是要冒的。”

    元霜卻像是沒聽到這番話似的，“你怎麽來了？下著雨……”

    說著。

    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手杖，“不疼嗎？”

    怎麽會不疼？

    可哪裏抵得上思念？

    “我幫你扔，你來撐著傘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不等拒絕，紙箱

    子已經被段寒抱走了，他垂眸一看，就看到了元霜塞在垃圾裏的琴弦，“這也是不要的嗎？你以前不是最珍惜了？”

    且不說眼下聽力減退，便是聽力完全，手上也全然使不上力氣來用琴弦了。

    麵對段寒的詢問，隻得苦笑一番，“早就不用了，扔掉吧。”

    上說著扔掉，卻是失落的。

    這份失落讓段寒同，一如當初自己傷了一樣，將琴弦拿了出來，段寒垂眸看著，“別扔掉，我可以幫你裝上，我的手有力氣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，可我用。”

    段寒對著元霜自嘲，“我腳不方便，你稍扶著我，這樣也算扯平了？”

    元霜知道他是在寬自己，哪怕用自己的痛楚，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是會安人的，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將琴弦又撿了回去。

    元霜的小提琴放在牆角，已經很用了，沒有什麽比理想變泡沫更讓人沮喪的，這份沮喪延續至今，導致元霜再沒拿起過自己鍾的樂。

    看著段寒坐在地毯上，襯衫袖口挽起，繃了琴弦換了上去，手指泛白，下頜有些咬了，很是認真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還能用嗎？”

    元霜隻扔了琴弦，沒有扔琴，就證明是想留下的。

    段寒隻能盡力做到最好，“可以的，這把琴應該不重，為什麽不試試？”

    “不了，我留著也隻是留個念想。”元霜不想再提起這把琴，還有曾經的自

    己，微笑看向段寒，“對了，你突然過來，是出了什麽事嗎？”

    段寒不，不談，他便轉移了話題中心，“是杜家的事，也是杜挽的事，所以特地來問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