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前,深夜。
普新州的最南端,尼克賓市。
營地。
長巷裏傷員遍布,周圍都彌漫著濃鬱的腥味。
蔻裏穿著衝鋒和戰靴,穿過長巷,看著那些滿是傷的傭軍。
查理跟在旁邊匯報:
“這次任務的難度和強度很大,我們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傭軍,隻有四分之三的人活著回來。”
“大部分人都還了傷,怕是要休養好一陣子才能重新參加任務。”
營地附近都是林。
被灌木包裹下的營地,常年鬱,周圍的環境總帶著一子意。
蔻裏邊聽匯報,邊往前走。
坐在一旁的傷員有的睡著了,有的醒著。
醒著的傷員見到蔻裏經過,恭敬的朝他點頭問候:“先生。”
蔻裏朝他們輕輕點頭。
查理想到了什麽,也就口而出了:“先生,我想把這次任務的酬金,多分一給那些這次任務沒能回來的傭兵的家人。”
說完,他停住了,等著先生的指示。
蔻裏腳步沒停,繼續往前走。
“你是這裏的總指揮,主意你自己拿。”
查理點頭應下:“是,先生。”
說罷,他喊了不遠的人過來,代了幾句。
代完,他回頭加快步伐跟了過去。
傭軍部每次執行完一次任務,都會對全局進行一次詳細的任務複盤。
而蔻裏,是這支私人雇傭軍隊伍的老板。
作為總指揮,每次複盤完,查理都會把複盤結果匯報給蔻裏。
這支傭軍隊伍立以來,執行過無數次任務。
而這次,是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。
所以,在收到查理的消息時,蔻裏親自過來問傷員。
事結束,蔻裏簡單代了幾件事後,上了車:“開車。”
司機啟了車子,開口詢問:“先生,現在要去哪裏?”
他雙眼微闔,指腹輕,言簡意賅的回了句:“回南央。”
“是。”
司機本來還想提醒一句“現在很晚了,要不先去酒店住一晚”的。
但又注意到先生的神似乎不太好,便不敢多言,車子疾馳,往南央的方向開去。
他關切的提醒了一句:“先生,這裏回南央最快也要三個半小時,您可以先在車裏小睡一會兒。”
蔻裏沒應。
司機隻好專心開車。
蔻裏坐在後排,一連了好幾煙。
煙灰四散,煙霧繚繞。
剛剛看到那些傷痕累累的傭兵。
有那麽一刻,他甚至在想——
他走這條路,是不是錯了。
回心神,他把煙頭扔了。
三個小時後,天快亮了,轎車駛了南央地界。
大概還有半個小時,就能抵達伊莊園。
蔻裏睜開眼睛,拿出手機用私人號碼給傑西卡打去了電話。
傑西卡是在淩晨五點接到電話的。
這個時間是人最為疲憊的時候,但一見到是先生的電話,傑西卡立馬就清醒了。
“先生。”
蔻裏直截了當:“睡了嗎?”
傑西卡腦子還有點混沌,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先生是在問薑小姐。
直板,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:“薑小姐已經睡下了。”
這都幾點了,自然是早就睡了。
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:“睡的好嗎?”
傑西卡:“……??”這真不知道。
握著手機,在原地神遊。
所以,先生淩晨五點給打電話,就為了問這個?
“應該睡的……”傑西卡不敢把話說的太死,想了個稍微中一點的詞,“好的。”
“睡的哪間房?”
傑西卡皺著眉梢,誠實匯報:“薑小姐,是……睡在小爺的房間裏。”
意識到這個答案可能會讓先生生氣。
也很清楚,先生要是生氣的話,整個莊園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。
而首當其衝的,便是薑小姐。
傑西卡也有個兒,跟薑亦喬的年齡相仿。
是以,每次看見薑小姐時,都會想到自己的兒。
自然而然的就對這位來自中國的孩子生出了許多疼惜之。
果然,電話那頭的蔻裏聞言,眼皮抬了抬。
傑西卡立馬解釋:“小爺一直拉著薑小姐給他講故事,薑小姐講著講著,估計是太累了,就跟小爺一起在房間的沙發上睡著了。”
“我看他們睡的的,就沒去醒他們。”
蔻裏輕輕一嗤。
薑亦喬你可真行。
我不在家,就跑去跟別的男人一起睡覺。
要不是那人是丹尼爾,他不得把他抓來皮筋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蔻裏這麽不鹹不淡的回了句。
說完,他並沒有掛電話。
而是從煙盒裏出一煙,叼進裏,單手指腹挲著打火機。
傑西卡猜不老板的意思,隻能對著手機小聲問了句:“先生還有別的代嗎?”
蔻裏眼神向窗外,覺外麵有點不大對勁。
沉默了一瞬後,他看向司機:“布盧爾,戒備。”
司機立馬警惕:“是。”
蔻裏對著電話說:“傑西卡,要是我八點前還沒回來,你就去我房間。”
“把櫃子裏第三個屜裏麵的那張銀行卡給瑪克,告訴他……”
傑西卡認真聆聽著老板的指示:“是。”
代完,蔻裏掛斷了電話。
就在電話掛斷的瞬間。
一陣急促刺耳的剎車聲倏地響起。
車子在強烈的急剎中驟然停下。
蔻裏把煙給扔了,抬眸向窗外。
外麵。
十幾個穿著黑、發達的男人,個個手裏都舉著一桿槍,把蔻裏的車團團圍住。
一個年輕的男人,從那群黑人後走了出來。
步伐輕鬆,麵上帶著狀似無意的笑意。
他走到蔻裏的車旁邊,曲起指節,輕輕敲了敲車窗。
那年輕男人染著一頭霧藍的頭發,琥珀的瞳仁眼神犀利。
他也有著一張極為好看的臉。
一眼看去。
跟蔻裏一樣,也並非善類。
見狀,司機慌忙回頭看向蔻裏,開口問道:“先生,您沒事吧?”
蔻裏睨他一眼。
抬手,輕輕了下他脖子上的吊墜。
吊墜是一枚銀的六芒星。
這吊墜是他從索浪島回來後,特地找人加急定製的。
看著外麵那一桿桿對準他的槍口,還有那霧藍頭發的年輕男人,蔻裏麵上神自若,波瀾不驚。
他推開車門,冷靜沉穩的下了車。
車門關上後。
霧藍頭發的男人看過來,麵帶笑意,率先開口,“好久不見啊,蔻裏·傑森。”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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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更下午,我爭取8點前。
對。還有欠你們的,會寫,莫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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