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希衍的眉，跳了幾下。

    卻又深陷在夢中，不願意醒過來。

    夢裏的他，抱著兒，坐在臺上。

    南淺正在泡，一邊泡，一邊絮絮叨叨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說過多遍了，你別慣著，吃那麽多糖，都不吃了，要長不高的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出去給糖的手，頓住。

    小南溪出來抓糖的手，也頓住。

    兩人跟做賊似的，十分心虛的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。

    接著，沈希衍抱著小團子，側過子，擋住視線。

    小南溪則是用小爪子，把他手裏的糖，一把搶走。

    “快吃。”

    “別被媽媽發現了。”

    小南溪嗯嗯兩聲，趁媽咪發現之前，迅速拔掉糖紙，塞進裏。

    吃上糖果，小南溪抱爸爸的脖子，往他臉上，重重親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真好！”

    沈希衍剛想誇甜，小南溪就從他上下來，再蹦躂著小短跑到南淺麵前。

    “媽媽，爸爸剛剛給了我一顆糖！”

    沈希衍倒是沒想到被兒坑了一把，無奈的，攤開手掌，表示沒有。

    南淺卻放下瓶，氣呼呼的，衝到他的麵前，用手，揪住他的耳朵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說的話，你是不是當耳旁風了？”

    沈希衍連忙搖頭。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老婆。”

    “你說的話，我永遠都是放在心上的。”

    他說著，抬起修長大掌，扣住的腰，將的，往懷裏帶。

    抱住的那一刻，沈希衍泛疼的心髒，前所未有的，安靜下來。

    “老婆，是你兒太壞了，從我這裏騙糖吃，又找你告，你該懲罰。”

    南淺坐在他的上，回過頭，看了眼坐在秋千上，一邊嚼著糖，一邊著秋千的兒。

    “那還不是你慣的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靠在的懷裏，嗅著悉的清香，莫名的，有種幸福，籠罩著他，讓他好不舍。

    “老婆，我們的兒，就該慣著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我們的兒？”

    他以為，會溫回話，可從頭頂砸下來的，卻是一道冰冷無的嗓音。

    “沈希衍，我們的兒，早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的子，僵下來。

    他無比恐慌的，抬起了頭。

    南淺的臉，煞白，無。

    就像是死人那樣，毫無生氣。

    那在秋千上的兒，也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沈希衍心髒一窒，害怕從腳底升起。

    他似乎預料到什麽，連忙用力抓住的腰。

    “淺淺，別走！”

    然而還是隨著，一起消散在他的眼前。

    天空驟然黑了下來，沈希衍跪在三座墳墓前。

    第一座，是黎景的。

    第二座，是南溪的。

    第三座，是南淺的。

    他跪在這三座墓碑前，不停的，扇著自己掌。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我的錯。”

    “我該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該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該死！”

    最後一聲，幾乎是嘶吼出聲。

    病房裏，所有人，全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們紛紛上前，看向病床上的人。

    布滿紅的眼睛，倏然睜了開來。

    模糊迷離的視線裏，是一張嘟嘟的臉。

    看到那張臉，沈希衍幾乎以為還在夢中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出手，想要抱住小團子，卻無力抬起。

    就像深陷在噩夢裏，被人住全那樣，無法彈。

    他隻能著那張小臉，緩緩舒展眉眼。

    在夢裏好的，能看到兒，能看到。

    他們一家三口，幸福快樂的，生活在一起。

    那是他所向往的，所以他任由無力侵蝕全，也不願醒來。

    直到那小團子，用嘟嘟的手，了他的眉眼，他才意識到什麽。

    他有些難以置信的，放大眼眸，著那跟夢裏一樣活靈活現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問，你的手，怎麽這麽暖和，卻又怕破壞好夢境，不敢問出口。

    小團子，卻出胖乎乎的小手，放到他的手上，用力抓了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聽到清脆的小音，沈希衍漆黑深邃的瞳孔，停止轉。

    他僵在那裏，不敢置信，可到的手，卻是那麽真實。

    真實到，不像在夢裏，因為沒有空靈，隻有溫熱。

    他被這怔愣住了，竟然嚐試的，抓住那隻小手。

    小小的，很，五隻小手指頭，也短短的，在手裏，跟棉花一樣。

    他怕壞了，小心翼翼的，收回手，不敢再，卻被小手一把抓住。

    小南溪抓住他後，用另外一隻小手，撐著他的膛，再往前探出小板。

    就以爬跪的形式，跪在沈希衍邊，彎著小板，歪著小腦袋，著他，甜甜一笑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溪溪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猛然抬眸，仰著爬在病床旁邊看著他的小南溪，幾乎難以置信。

    “怎、怎麽會……”

    這不是夢……

    小南溪真實存在著，他也沒有死。

    可是，安眠藥加酒，怎麽還會活著？

    還有小南溪，不是被扔進溪流裏了嗎？怎麽沒有死？

    他滿眼疑時，紀明修和遲宥珩的臉龐，闖視線裏。

    “阿衍，是明修救的你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聞言，眼底盛滿失落。

    他下那麽大的劑量，就是為了去死。

    現在把他救活了，他就見不到南淺了。

    “幸好你沒有出事，不然你的兒就要為孤兒了。”

    兒……

    沈希衍黯淡無的眼睛，緩慢看向小南溪。

    寶寶還保持著一個姿勢，歪著小腦袋看他。

    看到那張天真無邪的臉，沈希衍的眼眶紅了。

    “阿衍哥哥。”

    聽到機械音，沈希衍緩緩轉紅眸，看向郗嫣。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郗嫣道完歉，就在他的病床前，筆直跪了下來。

    顧昀見狀，覺得沒必要，連忙上前去扶，卻被推開。

    “這是我的錯，是我沒有早點告訴阿衍哥哥，我該跪。”

    沈希衍有些聽不明白，低垂著寒冷眸子，冷冷看著。

    “說清楚。”

    到底怎麽回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