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已經迅速的虛弱下去，坐在椅中，衫寬大套在上，清瘦的骨架撐不起重量。

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，雪白無暇的臉仍舊人。

一番爭執過后，子定定凝視著他，微，悲傷如水蔓延。

“公子。”淚水瞬間從眼眶落，無聲慟哭。

痛苦，掙扎，絕，還有深埋在其中的意。

“卡——”

導演滿意大喊，視線還黏在面前屏幕上，仔細看著剛才回放。

“這個鏡頭非常好，小意詮釋的很完，不錯啊。”他終于不舍地抬起頭，看向沈意濃不吝嗇地夸贊。

“這段時間進步非常大。”

“謝謝導演，多虧了程老師這些天的幫助。”沈意濃極快彎了下，立刻整理好緒。

“是你悟好。”程如歌從椅上站起來，聲音平緩，一如扶桑公子慣有的模樣。

沈意濃一時有點恍惚，分不清現實和戲。

了額角，強迫自己回神。

程如歌的個人殺青在明天，他還有一場逝世的戲，導演安排在上午。

下午是沈意濃的一場重要戲份。

阿離回來發現扶桑去世，緒崩潰，握著他最后留下的那塊玉佩哭得跪倒在地。這是整部電影里的最大心點，很關鍵的劇，因此導演讓一大早就開始醞釀緒，甚至特意把扶桑逝世這場放在了同一天拍攝。

沈意濃在一邊旁觀，周邊都是工作人員，目集中地放在同一。

正中間，布置簡單清雅的屋里，男人無力倚在躺椅中，頭逐漸側向一邊，角輕舒展，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
垂落在一側的手指慢慢松開，指間的信紙飄然落下。

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，那張紙慢悠悠地飄遠，最后落在了不遠的地板上。

四周安靜得可怕，誰也沒有打破此刻氣氛，所有人緒都被程如歌帶。

優秀的演員只要出現在鏡頭底下，便可以讓人一瞬間戲。

沈意濃呆站在那里，直到心口酸疼痛傳來，才察覺到臉上潤。

吸了吸鼻子，低頭抹淚，一邊拭一邊又忍不住自嘲笑。

這樣都能看哭，太沒出息了一點。

盡管緒已經被調節得十分合人了，沈意濃正式拍攝時仍舊卡了幾次，不是導演覺得表拿得不足，就是哭得不夠激烈。

最后無果，只能宣布中途暫停。

程如歌今日殺青，周閔照例買了飲品商家送過來劇組，滿滿幾大袋，眾人都熱鬧的挑選著喜歡口味，連聲道謝。

程如歌環顧片場一周，拿了兩杯茶走到休息室時，過半掩的門扉看到了里面人影，他敲門作停住，站在原地靜靜注視著里頭的人。

休息室有面很大的鏡子，沈意濃的劇本被放在一旁，跪坐在地上，一遍遍的痛哭，對著鏡子調整自己的表和緒，每個眼神細微的變化都被來回的揣，不厭其煩。

程如歌在外頭站了會，悄然離開，就像從沒來過一樣。

重新開拍，進展比先前順利很多，最后過得那一條，沈意濃哭到瀕臨失控，這種緒飽滿濃烈的無聲表演染了周邊，不圍觀的人都跟著紅了眼眶。

在導演喊了卡之后，沈意濃渾力倒在地上，緩了好一會才慢慢站起來。

有些茫然地看了周圍一眼，完全無法從剛才激烈的緒中離，因此在程如歌過來扶時，不控制地抓住了他袖子。

他還沒有卸下裝扮，同方才為之痛哭的人重合到了一起，如玉容，青衫拔，健康鮮活近在咫尺的男人。

是的公子。

沈意濃眼眶一燙，再也忍耐不住，傾過去把頭抵靠在了他肩上。

“讓我靠一下，一下就好。”人沙啞的聲音低低傳出，帶著厚重鼻音，甕甕的，像哭壞了嗓子。

程如歌頓了片刻，出手，緩慢而溫地拍了拍肩膀。

劇組收工，已經夜幕低垂，天空是深淺不一的藍，墨暈開來。

沈意濃換回服卸了妝，在化妝間用冰塊敷著眼睛，桌上放著一杯淡鹽水。

下午哭得太久了，有點水，直到現在渾都沒什麼力氣。

門口傳來兩下敲門聲，打斷游離的神思，沈意濃放下冰塊，睜著略帶紅腫的眼看過去。

來人是程如歌，他已經收拾整齊，沒有半分戲里的影子，想起自己先前緒失控時的所作所為，沈意濃涌起一陣懊惱。

“用熱蛋試一下，和冰塊一起替使用效果會更好。”程如歌走過來，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面前，沈意濃才注意到，他拿了兩個水煮蛋。

“謝謝。”禮貌道謝，嗓音還是沙沙的，說完拿起一個蛋，準備剝殼。

“我來吧。”程如歌從手中把蛋拿了過來，放在桌角輕輕磕破之后，垂眸緩慢細致地剝著殼。
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來吧。”沈意濃略帶不自然地說，拒絕之意明顯，程如歌抬頭看了一眼，了然。

“好。”他作迅速地把剩下一點蛋殼剝掉干凈，然后遞給，溫和囑咐。

“在眼睛上來回滾幾圈，等到不燙后再換冰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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