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稚意坐副駕駛,一會看看周硯,一會看看窗外。總覺得,錄這個綜藝讓自己找到了幾年前的一些小生心態。
明明已經二十七歲了,可總會有些幾年前冒出來的稚想法。
想到這些,一時不確定這樣是好還是不好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不會后悔和周硯來參加了這麼一個綜藝。
抵達山頂時,月亮好像比來的時候明亮了幾分。
許稚意仰頭看了看,驚訝道:“是不是要到十五了?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啊。”
不單單漂亮,還很圓很大。
周硯查看了一下,還真是。
許稚意盯著月亮看了好一會,扭頭看向周硯,“星星呢?”
周硯順著目去看,還沒來得及說話,許稚意便取笑他說,“周老師,今晚又沒有星星哦。”
周硯微頓,斂目一笑,“誰說沒有。”
許稚意挑眉,著掛著皎潔月的夜空,“在哪?”
“不是在我旁邊?”周硯說。
聽到他這個答案,許稚意嗔覷他一眼,“我說的是真正的星星。”
周硯和十指相扣,撓了撓掌心回:“我說的也是真正的星星。”
在他心里,許稚意就是他的星星。
許稚意看他強詞奪理的模樣,眸子里著笑,“好吧,那勉強再次原諒你。”
周硯跟著笑了起來,一本正經說:“謝謝周太太的寬宏大量。”
許稚意:“不客氣。”
兩人相視而笑,手握的更了,靠的更近了。
安靜了一會,許稚意說:“你說我們今晚看的這個月亮,像不像博爾赫斯詩集寫的那樣,算是荒郊的月亮?”
周硯想了想,“應該算吧。”
但他們看到的和作者所寫下荒郊月亮這句詩的是不一樣的。
許稚意笑,回頭看他,“應該?”
周硯應:“應該。”
許稚意笑,著他說:“周老師,我想聽你念詩了。”
周硯沒立刻答應,他垂睫看,低聲問:“困了?”
“……”
許稚意微哽,覺得他就是個破壞大王。
“我不困就不給我念詩?”反問。
周硯認真思索了一下,“你不困的話,我不知道要給你念什麼詩。”
許稚意一噎,委屈說:“難道你看到清醒的我,一首詩都想不起來嗎?”
周硯哭笑不得,拍了下腦袋:“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什麼意思。”許稚意無理取鬧說:“我不管,我就想聽你念詩。”
“好。”周硯答應,思忖了會說:“給你念博爾赫斯的?”
許稚意眼睛一亮,“好呀。”
有好幾個喜歡的詩人,博爾赫斯便是其中之一,他們家里,有博爾赫斯全集。
說實話,在鏡頭下,在許稚意清醒的時候給讀詩,其實有點兒為難周硯,但想要的話,周硯即便是不好意思,也會盡全力滿足。
他注視著的眼睛,把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的詩念了出來,“——我度量時間的方式不是三餐四季,不是晝夜替,而是是否和你一起。”
這是周硯很喜歡的一首詩,也是他一直想送給許稚意的一首詩。他沒在昏昏睡時念過,但他猜想肯定看到過。
在當下這一剎那,在這個晚風吹拂,彎月懸掛的夜晚,他想將這首詩借花獻佛送給。
將放在心底那一刻起,他度量時間的方式,便已是如此。是否和在一起,早就為了他度量時間的方式。
和在一起時做的每一件事,對周硯來說都是有意義且值得紀念的。即便,是看在自己面前吃一頓飯,他都覺得有趣。
-
在山頂看著盛滿眼睛的月亮,吹了一臉的風,許稚意和周硯才在深夜回家。
回到家洗漱完,這一天的錄制結束。
睡前,腦袋里還在想周硯讀的那首詩。
看到過,但說實話,看的時候只覺得很很浪漫。許稚意忘了看到這首詩的時候是多大,可能是高中,也可能是大學。
在看的時候,從未想過,有一天自己的人,會將這首詩念出來送給自己。
這是一個自己未曾想象過的畫面和場景。在遇見周硯之前,更是從未奢過,會有一個人這麼自己,用是否和自己在一起,來計算他生命里時間的消逝。
“在想什麼?”
周硯掀開被子上床時,許稚意目不轉睛盯著他。
許稚意:“在想你那首詩。”
周硯一怔,詢問道:“今晚再給你讀一首別的?”
“不要。”許稚意拒絕,抱著他說:“我今晚要好好回味一下你在山頂給我讀的這首詩。”
周硯輕笑,低頭了的,“你喜歡的話,我以后多給你讀。”
“也別太多。”許稚意一臉認真提醒,“多了就會煩。”
周硯:“……”
行吧,他的周太太永遠都這麼別一格。
兩人擁抱在一起,許稚意問他,第二天錄節目的覺怎麼樣。
周硯看著,“這個答案,我想我已經告訴你了。”
許稚意愣了愣,對上他的漆黑明亮的瞳眸時,忽地反應過來。
他說的是那首詩。
和在一起,無論是錄節目還是不錄節目,于他而言,覺都是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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