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個撿到寶貝的小孩，安悅興地蹦蹦跳跳，越抱越。

著的，牛小田開始還很，閉著眼盡賺便宜，突然就呲牙咧，出痛苦的表，角咝咝吸著涼氣。

安悅這才察覺失態，放開牛小田，不解地問：“小田，你這是什麼鬼樣子？”

“還不是被你踩腳了！”

安悅低頭看去，哈哈一笑，牛小田的皮鞋上，果然有清晰的腳印，左右都有，還對稱的。

取出一包巾，丟給牛小田，安悅樂滋滋先上車去了。

牛小田干凈皮鞋，也跟著上了車，將金龍放在后座上，捂著肚子抗議：“姐，肚子嚴重鬧緒，趕找地方吃飯吧！”

“想吃什麼，我請客。”安悅心好，人也變大方了。

“鮑魚、龍蝦、帝王蟹，再來兩瓶八二年的拉菲。”牛小田不客氣點菜。

安悅翻了個大白眼，“哼，從網絡視頻里學的這些詞吧？拉菲沒有，八二年的雪碧可以管夠。”

“嘿嘿，你肯定買不到。”

安悅發了車子，當然不會花大錢請牛小田去吃昂貴地海鮮大餐，但海鮮自助還可以，每人三百八，可勁造！

牛小田對此很滿意，足足吃了五盤蝦，三十多個小螃蟹，還包括特牛排和各種各樣的小點心，飲料酸果酒權當做是塞，最后再來一碗冰淇淋封口。

肚皮撐得溜圓，飽嗝都不敢打，著比孕婦還帶樣的肚子，就這樣牛小田步伐蹣跚離開。

隨后，兩人找到銀行，將元兌換人民幣，二十五萬多，存了牛小田的銀行卡里。

發財了！

牛小田志得意滿，春燦爛，上車后沒多久，便歪著腦袋睡著了。

辛苦安悅了，還要開車趕回去，自助餐也沒吃，胃里翻江倒海鬧個不停，頭一次開車暈車了。

再辛苦，安悅路上也沒吵醒這個臭小子，等到達興旺村村部的時候，已經下午五點多。

兩人達了一致意見，晚飯可以省了。

抱著大金龍剛回家沒多久，牛小田便接到了姜麗婉的電話，聲音沙啞地詢問，能不能出來一趟。

“可以，嬸子，去家里嗎？”牛小田答應了。

“還是去村西的小河邊吧，剛柱家附近。”

換下西裝，穿上平時的服，牛小田就想出門，安悅敏地拉住他，“小田，你跟哪個嬸子約會啊？”

“咋是約會呢，英子媽，找我有事談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就是不讓你跟我住一起的吧？真他媽多管閑事，這母倆兒，都夠自私的。”安悅面帶慍。

“姐，你應該跟們好好相的。”

牛小田扔下一句話，快步出了門，溜達著一路朝著村西頭走去。

在馬剛柱家附近，牛小田看到了姜麗婉，著普通，素面朝天，看起來跟別的村婦沒多大區別，幾天時間蒼老了不，當年的優雅風采也隨之消失。

“小田，吃飯了嗎？”

姜麗婉的笑容相當勉強，眼角，好像下一刻，就要有淚珠聚集后滾落下來。

“吃過了，嬸子，咱找個僻靜的地方吧！”

“嗯！”

兩人一前一后，沿著河邊行走，最終停留在一塊曬服的大石上，背對著炊煙裊裊的村莊，坐了上去。

牛小田點起一支煙，姜麗婉也手要了一支，沒幾口，眼淚就被嗆了下來，只能扔進了河水里。

“嬸子，咱一起這麼多年了，想說啥就明說吧！”

牛小田先開口了，心里也猜得八-九不離十，多半是林英回家后告狀了。

果然沒錯！

姜麗婉捂著臉哭了，哽咽道：“唉，早該知道，貓和魚住在一起，怎麼能不發生那種事兒，我真是混蛋，該死！”

“嬸子，這話我不聽！”

牛小田不滿皺眉，解釋說：“我跟安主任住東西屋，一起吃飯不假，其余的啥都沒發生。英子昨天去找茬，說了過激的話，安主任也不好惹，故意把被子搬過去氣的。”

“可你，為啥非要跟住一起？”姜麗婉眼睛通紅的問。

“嬸子，搞沒搞錯，是非要跟我住一起好不好。”牛小田不得不糾正姜麗婉的說法，“村部那麼大，空空的，一個孩子晚上怎麼敢自己住，出點事兒咋辦？要不，到你家去住吧！我也樂得清靜。”

夾在中間難做人的牛小田，也有些煩了，要不是看在姜麗婉是英子的母親，曾經也吃過做的飯，這功夫早就翻大臉了。

“我倒是想啊，可這事兒沒法開口。還有，你叔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對，這幾天一直著臉，話都了。”

姜麗婉搖頭，一臉苦，眼淚串地落下，悲聲道：“唉，造孽啊！老天爺不肯放過我，這是要把人上絕路。”

“嬸子，不要這樣，我看著也難。”

牛小田吐出個大大的煙圈，直接挑明了，“我早就知道，安悅是你的兒，英子的姐姐。所以，一直讓著，盡量照顧。”

“我也知道，以你的看相本事，早就看出來了，”姜麗婉垂著頭，喃喃道：“我害怕啊！擔心悅悅會走我的老路，將自己扔在這個小山村里。”

沉默了好久，牛小田長長吐出一口氣，心中的話，卻是不吐不快。

“嬸子，你真的很自私，從沒考慮過我的，什麼姐姐妹妹，們都要飛走的。還有你，也終將離開興旺村，只有我會一直留下，是不是活該？”

“小田，對不起，我不是……”

“嬸子，我再強調一句，天地良心，我沒過悅悅。要是能勸搬走，我謝謝你。還有，別讓英子再去找我，明知道要去城里，干嘛讓我幻想不可能的事？我一個人生活，也沒什麼不好，將來就找個小山村的老婆，省得嫁給我幾十年到老還后悔！”

牛小田聲音低沉，扔了煙，起就走！

“與你相逢，其實就像一場夢，夢醒無影又無蹤……”

牛小田一邊大步走，一邊放聲高唱，嘹亮的歌聲穿云霄，驚起了樹上的一群鳥兒，鳴著飛越來越深的暮靄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