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小寶聽到言冰在他，但他并沒有回頭。

他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把頭埋在了枕頭里。

小白因為積太大，鉆了好幾次才鉆進房間里，它用尾把門甩上后，來到南小寶邊靜靜地陪著他。

南小寶轉過，將眼淚到小白的上。

小白嫌棄地用爪子拍了拍。

“嫌我？”南小寶那雙迷人心魄，帶著點魅意味的狐貍眸子又紅又水潤，看著格外可憐。

小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朝下面努了努下。

南小寶搖頭：“我不想下去見他了。”

“嗚嗷，嗚嗚。”

“就是不想。”

“嗚嗷。”

“……真的？”

“嗚嗷！”

南小寶沉默了。

他跟小白不能夠直接流，但是小白白想對他表達些什麼，他還是能夠聽懂的。

剛才小白是在跟他說，言冰一直在下面等著，而且沒有離開的意思，也是言冰讓它上來南小寶下去的，已經有些晚了，該吃飯了。

南小寶覺自己也沒躺多久，怎麼這麼快就天黑了？

他緩緩地支起子，抬頭看向窗外。

天還沒黑呢。

南小寶嘆了口氣，慢吞吞朝著樓下走去。

很快。

一菜香縈繞在他鼻前。

他鼻尖微，眉梢微微上揚：“紅燒魚啊。”

親自下廚的言冰正好把一道菜放在桌上，他淡淡“嗯”了一聲，轉繼續進廚房。

整個酒樓都已經被包了下來，外面正是喧鬧的時候，里面卻是很安靜，只有琵琶音縈繞在耳畔。

南小寶夾起一塊魚放到里。

魚口即化，沒有一魚刺可以直接抿著吃，淡淡的魚香味配上辣椒、醬油和些許蔥花，香到了極點。

哪怕是里頭的姜片都好吃到不行。

南小寶吃著吃著眼眶忽然一紅。

言冰正好端著菜出來，看他這樣，緩緩走到他邊坐下。

他了他的頭發：“等回九五盟之前，我帶你去江南嘗一嘗那道紅燒魚。”

“算了。”

“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，他是不是過得好嗎？”

“但是他看到我們，只會生氣吧，明明只差一步之遙，明明就……”南小寶說著重重嘆了口氣，“那個時候，我，你，大哥，慕白哥四個人，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救下楚了。”

楚。

提到這個人，言冰的眼中滿是憾。

他一向是個沒什麼緒的人，但就算是非常冷漠的人，在漫長的一生中也有一兩個提到便會激起緒的人。

而楚就是這樣一個人。

他非常聰明，甚至可以談得上是未卜先知。

他擁有非常厲害的劍，說是百步能取一人首級都不為過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，他卻死無葬之地。

懸崖之高，他斷臂斷的瀟灑，卻留給包括他弟弟楚源在所有人難以平的創傷。

而紅燒魚是楚源最拿手的一道菜。

南小寶和楚都喜歡，所以楚源每次都會做。

直到楚去世。

南小寶又夾了一塊魚放最終，他陷追憶，喃喃自語：“言冰，我時常覺我長不大，像是已經被埋葬在了小時候。”

言冰眸閃著，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。

南小寶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：“算了，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不談這些事，來，喝酒。”

“在這麼近的時間里，我聽了你不風流事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說你天生狐相，總能把人迷的神魂顛倒。”

“這種話你也信？”

“說你邪肆張揚又隨，除了浪跡天涯什麼都不想。”

“太扯了，我連神醫谷都不怎麼出。”

“也有說你英年早婚的。”

南小寶皺眉：“都是哪來的消息？”

言冰笑而不語，搖了搖頭：“八方的消息。”

南小寶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，突然湊上前去：“你很關注我的消息？”

“我是九五盟的盟主，九五盟是天下人的盟，自然要關注天下人。”

“冠冕堂皇。”

“我承認。”言冰淡淡道，“這些年我非常關注你和楚源，所以去不去江南？”

“就算要去也得等這里的事結束以后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去過江南以后，你要回九五盟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張地契。”

“我收下了。”

南小寶松了口氣。

忽然。

言冰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：“這麼些年，能在我邊說得上話，解我憂的，似乎只有你了。”

南小寶聞言一愣，那雙桃花眸里泛起清冷的水霧。

兩人無言地飲酒。

言冰喝到有些微醺，他抓著琉璃盞，吐著酒氣說：“對詩嗎？”

“好啊。”南小寶指著酒樓外面的舞獅，“就拿那個做題目好了。”

兩人你一句我一句。

說到興頭上，南小寶又喝多了好幾杯。

到最后，南小寶力不支地趴在桌子上，手里還握著酒杯：“喝酒！喝酒！”

言冰輕輕將他抱起來上樓。

沒走幾步，小白就橫在他面前。

言冰將南小寶放在小白的背上：“帶他去休息吧。”

小白這才放松警惕，轉上樓去。

言冰垂眸。

這麼多年了，小白還是這麼防備著他。

也不知道是南小寶的意思，還是……

言冰心里升出一沒有邊際，空又蕭瑟的寂寞。

就連南小寶都要防著他，他做人可真是有夠失敗的。

……

另一邊。

江雪等人到達了隔壁村。

這里也屬于高家村，不過外姓人要更多，當地龍虎堂的勢力也更弱。

而且因為高家村龍虎堂的失敗，這里的龍虎堂勢力已經幾乎清空。

眾人找了個酒樓住下后，江雪把君小墨到了自己的房間里。

江雪有些生氣，但還是平復下緒，問他：“你為什麼還是跟來了？”

之前沒問，只是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，也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鬧出笑話來。

和高宇峰雖然是合作了，但是如果讓他覺得跟君小墨是不和的，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。

所以，一直忍到了現在。

“小寶來了，有他跟言冰在，沒有關系。”

“是小寶閣主。”江雪嘆了口氣，“那倒的確比你留在那更合適了。”

南小寶的形象也比君小墨要有親和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