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進宮,若不是給他選妃,便有可能是為了賜婚。
遲挽月與他的事是瞞不住的,必然有多事的人去皇上耳邊嚼舌子。
皇上若是想探查他真正的心意,定會提及賜婚之事。
想起上次自己在皇上麵前說起與遲挽月的事的時候,他用一句玩玩罷了便搪塞了過去。
看遲挽月轉要走,寧懷昭連忙手攬住的腰,將人帶了回來。
遲挽月冷不丁的被拉他懷裏,手裏的畫卷全都掉在了地上,後背撞上了寧懷昭堅的膛。
還沒反應過來,便聽見寧懷昭的聲音響在耳邊,繃的像是古琴上的弦。
“遲挽月,聽清楚,無論皇上說什麽,都不要信,那不是我本意。”
遲挽月有些懵,忍不住眨了眨眼睛,側過頭去看寧懷昭:“說什麽話呀?”
“無論是什麽話,都不要信。”
遲挽月看他神繃,眉頭的鎖著,不由得手去平他眉間的褶皺。
“阿昭放心,我隻信阿昭說的話,別人的話我都不信。”
寧懷昭垂眼看著麵前的人,笑的乖乖的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借了銀河的。
笑起來的時候,便咧開小兒,瞧起來有些傻,卻看的人都心生歡喜,想要跟著笑。
寧懷昭愣愣的看著,眼睛裏深深地印上的模樣,想把有關於的每一寸都印心裏。
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,不知道在想什麽,但是卻看出了寧懷昭眉宇間藏著的不安。
“阿昭,怎麽了?”
寧懷昭抿了抿邊,手臂忽然用力,把遲挽月抱上了書桌,雙手撐在兩側,微微俯看著,表嚴肅。
遲挽月坐在書桌上,疑的看向寧懷昭。
“遲挽月,你有沒有想過,他也有可能會給你賜婚?”
遲挽月微愣,突然明白寧懷昭嚴肅擔憂的原因,心裏像是被撒了一把糖。
手捧住寧懷昭的臉,微微湊近他,聲音抑揚頓挫,帶了幾分得意:“原來阿昭也跟我一樣呀,擔心我會被許給別人。”
還以為隻有自己在傻乎乎的擔心,原來阿昭也有同樣的擔憂。
寧懷昭抿,手拉下的手,神嚴肅:“你可知道,他既然許給了我那麽大的權力,手裏也是需要著籌碼的?”
遲挽月眨了眨眼睛,福靈心至。
“所以阿昭是想告訴我,皇上會用我來威脅你嗎?”
寧懷昭沒說話,等於是默認。
遲挽月笑的越發開懷,似乎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“所以阿昭這是承認我是你很重要的人了是嗎?重要到能夠讓別人拿我來威脅你是不是?”
“遲挽月,本王不是在說笑。”
寧懷昭的神更加嚴肅,連語氣都加重了幾分。
遲挽月歪了歪頭,想了想,才看向寧懷昭,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。
“那阿昭覺得,我一直這麽跟在你邊是為什麽?”
寧懷昭看著的眼睛,眸裏幽藍如同深邃海底,一片無涯。
“阿昭覺得我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想與你同路而行?”
寧懷昭沒有回答的問題,垂下眼睛,落下半分影,難得推心置腹的與人說話:“你可知,若真與本王婚,麵對的是什麽?”
遲挽月點頭:“我知道皇上此番召你回京,是想讓你平衡朝中勢力,護佑年的太子,保他順利繼位,等新皇登基,你便……”
沒說完,心有不忍。
寧懷昭開口接了的話:“待新皇登基,本王必不得善終……”
遲挽月猛然去捂他的,聲音拔高了幾分:“我不準你說,阿昭,我不會讓你出事的。”
他抬眼,看向遲挽月,小姑娘的眼裏似乎有淚花閃現,為那個有可能實現的萬一而難過。
寧懷昭手,把的手握在掌心,慢慢的從上移開,開口與分析利弊。
“自本王回來,這京都不會太平,本王走的路步步荊棘,你若嫁給我,必也是這等擔驚怕的日子。”
“往後的事會如何,誰都說不準,本王能不能為自己拚來一條活路,也尚未可知,這些,你可想過?”
遲挽月早就知道寧懷昭不會白白等死,他定有籌謀。
這長京,他無論回不回來,都將被寧昀拉這場漩渦中,寧昀從一開始,就沒打算讓他置事外。
而也是,前世,侯府就是被人利用,於朝堂爭鬥中為犧牲品,這次回來,不就是想保全侯府,保全寧懷昭嗎?
既如此,有什麽拋不下的?
遲挽月手去握住寧懷昭的手,心誌堅定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寧懷昭,一字一頓的開口:“阿昭說的這些,我都知道,也都明白。而且不隻是你,侯府也早就被拉了這場爭鬥之中,這已經不是我想退出就能退出的了。”
“早在我向你下聘之前,我就已經想明白了所有的利害關係,所以,我不是鬧著玩的,更不是一時興起。”
頓了頓,遲挽月又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:“無論阿昭做什麽,我都願舍命相陪。”
寧懷昭不說話,心中思緒繁。
他一直以為遲挽月是小孩子心,喜歡上了便是要在一起,定也是隻想兒長的快活日子,從未想過與他婚的後果。
可今日一問才知,什麽都清楚明白,並非胡鬧,甚至做好了舍下命的準備。
遲挽月看他沉默,心裏沒底,手抱住他,小臉埋在他的肩頭,聲音悶悶的:“阿昭,我知道一個陌生人突然接近你,說喜歡你,你覺得莫名其妙,懷疑猜忌,我都理解包容,全盤接收。”
“今日我與你說的這般明白清楚,就是願意剖開我的一顆真心給你看,你可要仔仔細細看清楚了,咱們來日方長。”
聞言,寧懷昭的眸子裏匿的那幾分倉皇如數鑽了出來,握著的手勁不由得鬆了鬆,薄抿了又抿。
果然全都知道,他此前的為難猜忌,百般試探,全都知道。
縱然知曉他那卑劣的心思,依然照單全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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