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，寧懷昭驟然抬眼，手住遲挽月的下，眸間厲，混合了幾分惱意：“遲挽月，你是不是瘋了？”

    遲挽月看著他，眼睛一眨不眨，聲音輕輕的，卻帶著執拗：“就是瘋了，若嫁的不是阿昭，那嫁給誰都一樣。”

    這說辭，與在皇後麵前說的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寧懷昭看如此，心裏又惱又怒，伴隨的還有一陣無力，手指越發用力，音重，帶著沉怒。

    “遲挽月，本王的事自己會解決，不需要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犧牲自己為我鋪路。”

    聽見“毫不相幹”四個字，遲挽月也有些惱，直直的看進他的眼睛裏，仰著小臉，倔強的開口：“既然阿昭都說了毫不相幹，那我做什麽與阿昭有何幹係？”

    “遲挽月你……”

    寧懷昭氣的話都說不出來，眉眼間一片墨黑，湖藍的眼睛像是結了一層薄冰。

    遲挽月的小臉又揚高了幾分，倔強的看著他，一點都不肯示弱。

    外麵的車夫也察覺到了車氛圍不對，但是這馬車在侯府門口停了好一會兒了，這過路的人來來往往的不說，門房還過來詢問。

    車夫頂著巨大的心理力，小心翼翼的朝著馬車裏開口：“王爺，侯府到了。”

    寧懷昭沒什麽靜，還是盯著遲挽月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    遲挽月也生氣，就因為他那個毫不相幹。

    抬手打落寧懷昭的手，彎從馬車裏鑽出去，大概是因為生氣，用力過猛，沒站住腳，從馬車上踩空，朝著地麵跌了過去。

    遲挽月嚇得瞳孔放大，連忙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腦袋，想著就算掉下去，也不能磕到腦子和臉。

    “郡主！”

    雲雀反應過來的時候，連忙手想抓住的服，但是慢了一步，遲挽月落在了一個懷抱裏。

    清淡的檀木香拂過鼻尖，這種味道，隻在一個上聞到過。

    抬眼看過去，遲挽月的視線中便出現了沐辰的臉。

    年眉目寡淡，約帶了幾分擔憂：“郡主可有傷到？”

    遲挽月晃了晃，想從他懷裏下來，皺著眉頭開口道：“我沒事，你先放我下來吧。”

    沐辰看心不佳，也沒說別的什麽，微微彎把人放了下去。

    遲挽月還沒站穩腳跟，手臂被人從後拉了一把，子直接向後跌進了寧懷昭的懷裏。

    抬眼看見是他，遲挽月還有些生氣，揚了揚手臂，想躲開他的。

    寧懷昭順勢鬆開的胳膊，卻攬住了的腰，往自己懷裏箍了箍，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，與沐辰拉開了更遠的距離。

    遲挽月想掙，卻沒掙開，目對上寧懷昭那雙眼睛。

    一個氣鼓鼓，另一個也是滿眼戾氣，誰也不讓誰，覺再對視一會兒，都能打起來。

    氣氛靜默，沐辰的聲音響起，有些突兀，卻也打破了麵前這劍拔弩張的狀態。

    “在下今日來是特地謝小郡主，我與程婉的婚約已經解除了。”

    遲挽月看向他，開口道：“各取所需，不用謝我，這是你自己換來的前程。”

    話音剛落，寧懷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，語氣頗為不善：“解除便解除了，難不還要到宣揚？”

    沐辰的神倒是沒什麽波，微微點頭，恭敬有禮：“畢竟了郡主恩惠，來道謝是應該的。”

    寧懷昭本就沒等他說完，抬手抱起遲挽月就上了馬車。

    “寧懷昭你做什麽？”

    遲挽月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，沒聽見寧懷昭的回答，馬車便行遠了。

    被丟下的雲雀一臉懵，轉頭看了看自家侯府的牌匾。

    侯府不在眼前呢嗎？王爺帶他們郡主去哪兒了？竟還把丟下了。

    抬眼，正撞上沐辰過來的目。

    兩人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馬車裏。

    寧懷昭坐在主位，遲挽月便挪到了距離他最遠的馬車口的位置，背對著他，也不說話。

    看著的背影，寧懷昭抿了抿邊，開口喊道：“遲挽月。”

    遲挽月沒說話。

    寧懷昭再想開口的時候，便聽見遲挽月的聲音響在車廂裏，有些低，乖乖的。

    “我能覺出來阿昭不討厭我，卻一直把我往外推。”

    說著話，用力撐大眼睛，直到酸，出現了淚花，才轉看向寧懷昭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再問你一次，往後都不會再問了。”

    吸了吸鼻子，遲挽月的聲音細糯，約帶了幾分：“阿昭真的希我嫁給別人嗎？”

    寧懷昭看著遲挽月，小姑娘的眼睛紅彤彤的，連眼尾都紅了，淚花閃爍，直勾勾的看著他，看起來委屈又傷心，地咬著瓣，似乎在極力忍什麽。

    寧懷昭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的握，指甲掐的手心微疼，一路蔓延至心髒，像是針紮一樣，麻麻。

    方才在侯府門口，他不過是看見沐辰同遲挽月說話，便心頭火起，生了毀了他的念頭。

    若是遲挽月當真有一天要披嫁嫁給別人，他會如何？

    寧懷昭下顎繃，一時之間竟覺得呼吸都費力了幾分，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的，有些空明朦朧。

    “若是嫁給別人，你會嫁給誰？”

    本來是想他一下，遲挽月才用了苦計的法子，沒想到寧懷昭竟然真的認認真真的考慮了這個問題。

    遲挽月口這一口氣堵的上不來下不去，眼圈更紅了，心思一點點下沉，連直的腰都塌了下去，聲音裏帶了幾分哽咽，幾分決絕。

    “現在還不知道，但我肯定不會給你喜帖的。”

    說完了以後，遲挽月便看向馬車外，想讓車夫停車。

    看起要下車，寧懷昭瞳孔放大，仿佛預見了失去的場景，連忙手去撈的子，語調跟著急促了幾分：“阿寶。”

    遲挽月被他的錮在懷裏，就連腰都被他箍的有些疼，看他的要下來。

    遲挽月眼疾手快的手捂住了他的：“寧懷昭，不要。”

    寧懷昭的心裏咯噔了一下，嚨忍不住滾，有些急促，像是他此刻的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