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運長河上,永恆天域。
敬天閣。
若素皺眉沉思。
同樣收到了來自陳璞的傳信,得知在命運彼岸,異域天族已再次重燃戰火。
陳璞在信中說,希若素早做打算,儘量提前行,安排永恆天域的修道者撤離,前往命河起源避難。
畢竟,一旦命運彼岸淪陷,異域天族大軍勢必將長驅直,席捲命運長河。
「若命運彼岸淪陷,哪怕前往命河起源避難,又有什麼意義?」
若素心中暗嘆。
想了想,決定傳信給礪心劍齋。
如今的永恆天域,礪心劍齋是名副其實的主宰勢力,哪怕蘇奕不在,宗門也有蘇奕的一眾弟子、呂紅袍、枯玄等強大人坐鎮。
發生在命運彼岸的事,也必須讓礪心劍齋知道,早做打算和安排。
「嗯?」
忽地,若素一怔,看到一道影憑空出現,一襲青袍,赫然是蘇奕。
「蘇道友?」
若素眉目間浮現驚喜之。
蘇奕笑著作揖道:「不請自來,還道友見諒。」
兩者略一寒暄,便即落座,談起正事。
蘇奕此來,是要把林景弘託付給若素照看。
畢竟,若素是方寸山傳人,是林景弘父親的師姐,有若素幫忙照看,最為穩妥。
若素自然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。
旋即,若素問起命河起源的事,蘇奕半開玩笑道:「於我而言,命河起源已經和如今這永恆天域並無不同。」
若素先是一怔,隨即明白過來,而後心中一陣翻江倒海,震撼失神。
永恆天域,是蘇奕一人一劍親自打下來,掃平憂外患,也讓蘇奕被世人尊奉為唯一的無上主宰!
而按照蘇奕話中的意思,命河起源顯然也已被蘇奕主宰!
這樣的真相,任誰聽到能不震驚?
蘇奕則自顧自道:「至於命運彼岸的事,道友無須為此勞心,即便彼岸真有淪陷的危機,在此之前,我也會把命運長河上的生靈皆收命河起源。」
這番話,倒也並非誇口。
以他的手段,把整個命運長河搬運到命河起源,絕非什麼難事。
若素深呼吸一口氣,按捺住心的震驚,道:「這才多年,不曾想道友已擁有如此就,著實令人震撼。」
蘇奕了鼻子,「什麼時候把異域天族帶來的禍患解決了,道友再誇我也不遲。」
若素不莞爾。
忽地發現,相比以往,如今已稱得上是命河起源主宰的蘇奕,上反而渾然見不到任何鋒芒了,變得謙遜、溫和、談笑可親。
與之對談,直似老友相逢,可以無所顧忌,暢所言,極為舒服。
這是一種令人從心深到安靜的力量。
若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師弟林尋。
當年只要有小師弟在,方寸山上下,都有一種哪怕天塌地陷,也無所顧忌的底氣和從容。
眼前的蘇奕,如今就帶給相似的覺!
想到這,若素心中一,下意識道,「道友莫不是已踏足生命道途?」
蘇奕笑著點頭。
其實,他不止已踏足生命道途,並且他的本尊,如今還在封天臺推演涅槃混沌的諸般奧!
若素眸泛異彩,掰著手指算道,「在我記憶中,加上道友在,整個涅槃混沌中,踏足生命道途的只有三人。」
蘇奕點頭道:「道生一,一生二,三生萬,此為定數。」
若素一愣,覺蘇奕說出的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,忍不住道,「此話怎講?」
蘇奕倒也沒有瞞,「整個涅槃混沌的生命本源,只能容得下三人證道生命道途。陳汐、蘇奕兩位道友已先我一步踏上,而這僅剩下的一個機會,也已被我所得。」
若素不由震驚,「這豈不是意味著,以後這涅槃混沌,將再無人能踏足生命道途?」
蘇奕點了點頭,旋即又搖頭道:「所謂三生萬,便意味著只要開闢出一條通往涅槃混沌之外的道途,這世間修道者自然都有機會去生命之。」
若素再次震驚。
開闢一條通往涅槃混沌之外的道途?
這該有多高的道行,多大的氣魄,才能做到?
起碼據若素所知,當初陳汐和林尋一起離開涅槃混沌時,僅僅只是去求索未知之路,尚無法像蘇奕所說這般,去為這世間修道者,開闢一條足以走出涅槃混沌的道途!
「當然,我現在也做不到。」
蘇奕喝了一口酒,「但我已經推演出,這個辦法可行,其實,早在先天混沌時代,這條路其實已經有跡可循。」
若素不好奇,「還請道友賜教。」
蘇奕道:「那一條早已斷掉的古仙路,原本就有這樣的潛力!」
古仙路?
若素心中一震,這個答案,完全出乎意料。
「仙道之盡,直指生命本質,可惜,這條道途制於涅槃混沌的本源力量,斷在了鴻蒙道山的封天臺前。」
蘇奕嘆了一聲。
人登山為仙。
那古仙路上,要登的山就是鴻蒙道山,如此才能去求索仙道之盡的。
可一座封天臺,讓古仙路就此沒落。
畢竟,連那些個鴻蒙主宰都沒機會登上鴻蒙道山,古仙路豈有不沒落的道理?
可不管如何,古仙路的存在,代表著一種足以讓世間一切修道者踏上求索生命道途的可能!
在蘇奕看來,只要能打通一條通往涅槃混沌之外的道途,世間修道者自然可以依照古仙路的修行之,沿著這條道途去尋覓生命之!
若素沉思了半晌,道,「以後即便有這樣的機會,可真正能生命之道的角,也註定寥寥無幾。」
蘇奕道:「只要有希,就夠了。」
萬古以來的歲月中,鴻蒙域蟄伏了不知多老怪,有封天之尊、有鴻蒙主宰。
這世界踏足始祖境的角,也不在數。
可全都被困在了生命道途之下,無法邁出最後一步。
是他們不夠厲害?
不。
但凡能踏足終極境的角,哪個不是底蘊、才、天資無比卓絕的絕代人?
他們所缺的,無非是一個機會罷了!
以蘇奕如今的眼看去,既然這涅槃混沌,已不可能出現第四個踏足生命道途的機會,那自然要去涅槃混沌之外證道!
並且,他無比確信,涅槃混沌外同樣有生命道途!
「道友好氣魄!」
若素油然慨。
發現,如今蘇奕的心和視野,早已不在涅槃混沌,而是放在了涅槃混沌外!
所思所想,是天下眾生、是諸天萬道、是古今一切修行道途的延續和傳承。
更是在為整個涅槃混沌謀劃一條未曾有過的道途!
這條道途,便是古仙路。
一旦了。
蘇奕便是開闢出這條道途的第一人!
這註定是一樁從未有過的壯舉,一個足以改寫整個涅槃混沌命運的大手筆!
到那時,古仙道自然是最為至高的一條道途。
到那時,蘇奕自然可以稱得上是古仙道的締造者,真正的劍道第一仙!
一時間,若素心緒起伏,想到了很多很多。
蘇奕笑道:「眼下只是一個想法,若要實現,首先要解決異域天族的威脅才行。」
說著,蘇奕忽地起,遙遙向遠,目仿佛一下子穿永恆天域、掠過浩浩的命運長河、看到了彼岸三大道墟深。
他那神間的笑意,也在此刻悄然消失。
若素心中一凜,道:「道友莫不是知到了什麼?」
蘇奕點了點頭。
他仰頭飲盡壺中酒,道:「看來,我得提前去命運彼岸走一遭了。」
雖未解釋什麼,可卻讓若素頓時明白,必然是命運彼岸的那一場大戰,不容樂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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