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第四章：四壁

我覺得我生來就是勞碌命。剛剛在港口斬殺了河中雅人，就又跑去和各個海島上的商人談判。

幸好大多數的海島商人們都把自己的店舖安置在歸慕大道，不然一家家的去找，不花個一、兩天時間肯定找不完全！

我第一個找到的，是唐慶推薦的羅曼島商人。

羅曼島店面的佈置和迦南島的差不多，都是一半門面拿來出售自己的土特產品，另一半拿來做生意！

現在我才知道江南的商人有多麼毒辣，他們早在這些海島商人踏上江南的土地之前，就買下他們絕大部分的上特產品，販賣到大陸或者海島各。留給這些海島商人的，僅是一小部分商品，夠他們在江南周圍販賣。

當然，這些海島商人也不會甘於被江南商人控制，自己也有賣到其他地方、擴展商業夥伴的願，可是江南總商會的實力並不是他們能比擬的，所以他們對外出售自己海島上出產的商品，還不如江南總商會的多！

不是你賣不賣的問題，江南總商會的人總有許多法子得到最大的利益，這就是他們經商數百年以來的能耐！

我開門見山找他們這裡的負責人，據唐慶說是一位迪澤的中年人，他是羅曼島皇族員之一，在羅曼島勢力龐大，號稱沒有他拿不到的東西。

通常江南總商會的商人們無法買到的極品香米，都會找迪澤去買，他總能替江南各大顯赫家族乃至京城裡的皇族，拿到幾千斤或幾萬斤的羅曼島極品香米。

要知道，就算整個羅曼島一年出產的香米雖然多，但能為「吃進裡，每一顆米都散發著甘甜芬芳」的極品香米，也不過一、兩百萬斤，從他手中就能拿出十分之一，這不是大能耐又是什麼？

可是今天，這位恰好在店中的迪澤大人聽到我的要求後，還是為難的搖了搖頭：「對不起，柳生公子，我們羅曼島的糧食早已被江南總商會預訂走，除了小量的供應之外，我無法答應你那麼大量的需求。」

我失的道：「十億斤糧食都不行？」

迪澤笑了笑道：「別說是十億斤，就是一億斤我也拿不出來啊，您還是另外找人吧，我莫能助了。」

「啊，柳生公子啊，買東西？好說好說……呃？十億斤糧食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」

「哎喲……我的肚子疼，阿才，你來代替我跟柳生公子談……」

「天哪，十億斤糧食？一枚金幣三十斤……我的媽呀，這真是一筆大單子啊……可惜我手上沒有糧食，要不您等下一季的？」

一直到了中午時分，我一連拜訪了十八個海島商人，把唐慶給的名單上的人都見完了，卻仍舊是一無所獲。

他們比起唐慶都不如，唐慶至還能給我十億斤的糧食，這些人是兩、三千萬斤好說，價格也不貴，但超過五千萬斤就不行了——哇靠，我要這麼的糧食幹什麼？我要這麼便宜又這麼的糧食幹什麼？

價錢不是問題，關鍵是我要糧食！

可惜啊，就算這麼豪氣的、注定要被當大羊來宰的話拋出去後，一個個的商也只是出流口水的樣子，毫不敢接招。

從最後一家海島商人店舖中走出來的霎那，我有立刻衝到江南總商會幾家大米糧行去搶劫他們所有糧食的衝……嗯，前提是我能抱得那麼多的糧食。

不是我劉日太過弱，事實上經歷了這麼多的事，我早已知道，這個世界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筒單。有些事如果不遵循規則，到頭來只會更加麻煩。

比如說，為什麼不直接衝上門去強迫米糧行白送糧食給我——如果這樣做的話，以後包括流風國，再也沒有人願意跟我做生意，因為如果他們屈服的話，那麼大家都不要做生意了，去搶劫還來得快一點。

別的不講，這些商人們肯定會集籌錢請殺手，將我這個和天下所有商人為敵的人送進地獄。

這絕對不是誇張，小打小鬧也就罷了，我這種一口氣搶劫兩百億斤糧食的人，足以為天下公敵！

況且一個人的信譽敗壞並不僅僅限於商業這一項，比如場上的那些人還有平日結的朋友們，都會因此而和我疏遠。甚至防範……換作是你，你也不會和這種買不到東西就開搶的人做朋友吧？這樣是不是我比你有錢，你就會搶我呢？是不是我的老婆漂亮，你也會這樣做呢？

說到底，除非我有一個人對抗全天下人的本事，那麼大方向上，還是只有遵循世間的原則。

別說是我了，就是康宗、大元國皇帝、花雲國皇帝他們，也無法隨心所的做事。

要不然，康宗早就剷除了明顯有異心的鎮南王和唐王，大元國皇帝早就將江南富饒之地完全掌控手中，花雲國皇帝也早就將草原上所有奉違的部落首領抓起來殺了。

可是現實呢？

一想起這個，我頓時覺得心境平和了許多！

不知不覺間，我已經又走到了「倚紅樓」前，想起昨天遇到的舞孃娜，我走進了門裡。

「啊……」

我才奇怪為什麼沒有人在外面迎接，連一樓大廳都沒有人在，一聲尖過，一個被人從二樓扔了下來。

眉頭一皺，我單手一吸一抓，尖著的就落人了我的懷中。

抬目一瞧之下，我霍然發現，這個呈小麥的竟然是那個名沙芳的小孩！

察覺出了自己被人接住，驚魂未定的沙芳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，等看清楚是我時，眼睛不覺睜得老大：「怎麼是你，你不是死了嗎？」

我又好氣又好笑，將放在地上：「小丫頭，我好好的，你咒我幹什麼？」

「你沒死啊……」沙芳到我的溫，等我放下後，還了我的大手，發現和溫一樣後，才鬆了一口氣，「哦，原來你真的還活著……」

我也不去和計較，指了指樓上道：「小丫頭，這裡出事了嗎？為什麼你會被丟下來？」

「喔！」沙芳立刻慘了一聲，拉著我說：「快點，大哥哥，昨天的壞人們又來了，他們要捉姐姐去當奴隸抵債……」

「奴隸？」我還沒有聽明白，沙芳就登登登的拉著我往樓上跑。

或許是聽到了上樓的聲音，一個兇神惡煞的東瀛男子側從一個房間探出頭來，向樓梯這邊。

很難形容他看到我時臉上是什麼表，有愣然、驚愕、不敢相信、駭然……各種緒不一而足。

但唯一清楚的，是他嘶啞得如同鴨子的淒厲嗓音：「啊……主人，快跑，煞星……煞星沒死啊。」

「呃。」

房屋裡面傳出一陣整齊的倒吸氣的聲音，可還沒等他們有什麼反應，我已經飛躍上了二樓，手在東瀛男子的上一按，他立刻就被真氣震得倒飛回去，稀哩嘩啦之下砸倒了一群人和，也讓整個屋子出現了一道偌大的口子。

這時，我才看清楚了裡面的形！

房間裡兩群人互相對峙，一群人是拿著各種樂、板凳之類品的海島人，另一群則是不屑拔刀的扶桑人。

很不巧的，這群扶桑人中，為首的就是扶桑島大豪商宇門吉多目大人；海島人中為首的正是人兒舞孃娜，都是人。

大家看到我都是瞠目結舌，毫沒有彈，直到沙芳跑到了娜跟前，拉了拉的袖，這位人兒舞孃才清醒過來。

「哦……老公……你怎麼才來啊……」娜三兩步就跑到了我的跟前，在經過東瀛人旁時，沒有人敢，因為的喊實在是太驚人了。

老公？

什麼時候這兩人勾搭了？

東瀛人看著娜淚眼汪汪的扯著我的服，心都涼了。

娜的表演也堪稱彩：「老公……他們說要把我搶回去，做很多人的奴……他們要你戴上大大的綠帽子呢……」

我微微一笑，向宇門吉多目的眼神宛如刀一樣，只是一個眼神，就讓他如同掉進了冰窖，渾發冷不已！

「小妮子，你想要我幫你？」低下頭，我悄悄的在娜的耳邊道。

「嗯……」娜對於和我這麼親熱有些不習慣，但這麼多人看著，覺得自己不能餡，只能忍住耳邊傳來的麻，道：「他們一直這麼糾纏我也不是辦法，你幫我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吧！」

「我有什麼好？」

「你這個大壞蛋還要什麼好？最多……最多人家跳舞給你看囉……」娜臉帶的道。不過也馬上補充道：「你不要多想哦，舞只是一種熱的舞蹈，可不是那種下流的東西。」

我說嘛，這個一見面就差點暴打我一頓的小辣椒，怎麼會主說跳舞。想來所說的舞，和那些青樓子們以了服為目的不同，和那些肚皮舞、桑舞差不多，只是熱洋溢罷了。

點了點頭，我拍了拍的翹：「在一旁看著吧！」

「咳咳……」

雖然有點佔便宜的嫌疑，不過我被人兒舞孃瞪了一眼也不以為忤，那彈十足的翹乃是海島長年累月跳舞練的，不趁機多佔佔便宜才不好。

調戲一下小人兒，爺我的心大好啊！

此刻我當然沒有顯示出心中的笑意，轉頭過來，反而是越加的冰冷。

「剛才是誰將小孩子扔到樓下的？」我著一群東瀛人道。

他們都是昨天被我痛打一頓的人，此刻當然沒有興趣再來找，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神，連同宇門吉多目一起，把眼神向了一個小個子東瀛武士。

小個子東瀛武士臉瞬間變得慘白，不用我轉移眼神向他，「颶」的一下就往外竄去。

我冷哼一聲，右手一翻一，正跑著的小個子東瀛武士像是被大鎯頭砸中一般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。

「砰。」

門上直接留下了一個人形痕跡，隨著慘聲，傳來軀落在地板上的聲音。

只是聽這短促而又戛然而止的慘，宇門吉多目的心就好像也被從高空拋下一樣，幾乎停止了跳。

說起來，宇門吉多目也算倒霉。

他得到消息，知道龍藏樹五郎的徒弟今天就要抵達蘇州，目的是要來追殺柳生摘星，出於扶桑人對龍藏樹五郎的天生崇拜，宇門吉多目想也沒有想，立刻就斷定我必死無疑。

所以，宇門吉多目才第一時間來到「倚紅樓」，先搶這個昨天害得他丟臉的人，出一口惡氣再說。

沒想到他剛剛才來這裡不久，還沒有怎麼從神上凌仇人的快，就再次看到了我。

幾乎是下意識的，宇門吉多目立刻明白，或許是武神的弟子敗了……沒有證據，但他有著自己敏銳的直覺。宇門吉多目不由有些後悔沒有聽進兵衛的話，再次招惹上這個恐怖的敵人。

理完那個小嘍囉，我看都不看宇門吉多目，只是對著他的手下道：「你們，現在一個個從窗口跳下去，不許使用武功，沒聽到慘聲不算，否則後果你們應該都知道。」

宇門吉多目的家僕們本來就難看的臉龐，現在更難看了，他們紛紛向了自己的主人，希他給個提示，到底要不要按照這個兇神的話做。

「跳啊！你們看著我幹什麼？」宇門吉多目畢竟是歷練過的商人，立刻有了決定：「柳生殿下的吩咐就是我的意思，快點照做，給娜姑娘賠罪。」

主人都這麼說了，下人們還敢說什麼？

只有跳唄！

「咚咚咚。」

「哎喲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