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第二章：奼明心指

「媽的，這個人究竟是誰？」坐在一個偏靜的閣樓橫樑上，我心裡納悶不已。

這個絕婦不但功力深厚，而且使用的正是我魔教天魔道的不傳之——「奼明心指」，難道是我天魔道長老一級的人？

可是不對啊？天魔道隨著師父隕落，在大元國早已淪為微末，三位老師侄已經是除我之外天魔道最強的高手了，而且年齡夠大，如果知道天魔道還有這麼一位高手的話，肯定會告訴我……但他們從沒說過。

等一等，江南很可能沒有天魔道的高手，但卻有天魔道道尊的老婆啊！莫非絕婦就是我未曾謀面的師母？

我眼中閃出一陣芒，可旋即的就笑了笑，否認了這個想法。就算師母懂得駐，但四十多歲的人保養得跟小姑娘一樣，還是不大可能吧？

或者說，是我的親親師姐？

但是好像也不對啊，親親師姐東方敏敏，號稱「最有剛之的」，和剛才的婦的清冷簡直是兩個極端呢！

想不通就不想了！

我了懶腰，看了看外面不斷經過的上家族武士們，就剛才半個時辰的工夫，他們已經進來搜索兩次了，要不是我學了一點孿生小公主們的匿忍，早已被他們查了出來。

等他們收工，我也該回家了。經過這麼一的折騰，藏寶一定是戒備森嚴，哪裡還能盜取寶？真是不順！

明明我已經將氣息蔽到最小的程度，沒想到遇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同門，讓絕婦察覺，破壞了我的計劃。

心中仍舊揣測著絕婦份的我，倏的神識湧起一陣不安的覺！

我定神展開神識，發現周圍沒有一點的聲響，但這種安靜，好像安靜得有些不大正常。

「砰，砰！」

毫無徵兆的，這閣樓的門口傳來了兩聲敲門的聲響，著實讓我心中一驚。

「施主，請出來一敘！」一個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，彷彿是在我耳邊說話一樣，並不大聲，但卻響徹房間的每一個角落。

他娘的！

我苦笑一聲，今天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歷？

剛才行進之間被同門發現也就罷了，如今又被一個和尚查出了行蹤，而且是在我靜止不的刻意藏之際！

不過我不怕什麼，爺我好歹是天魔功八層的傲世高手，雖然跟老牌的傲世高手不能比，但如果我一意要想逃命，任憑誰都攔不住！

扯了一塊蒙巾將臉蒙上，我腳尖一點，整個人朝屋樑頂上飛去。

「砰……」閣樓屋頂磚瓦和木塊紛飛過，我站在最高的一點，往下俯視著掌著火把的上家族眾人。

此樓閣不算高，我也不算高大，可下面的上家族的人們著我，就像著一個巨人般，因為那仿然孤傲的霸氣，就算是很多不會武學的人都能到。

「大膽賊子，給我下來！」一個年輕人大喝著飛了上來，伴隨著他雙拳朝我頭頂落下的，還有幾聲「不可」的呼喚。

說時遲那時快，幾條淡淡的影早已尾隨他而來，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般，頗有圍攻我的架勢。

我是來求財，並不是和上家族結怨的，一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初出茅廬之人，我也不想和他計較，待他到了跟前，手一擋一甩，在他的慘聲中，年輕人已經飛落到了地上。

等到他穩穩落在地上，慘聲還沒有停止，直到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，上前來推了他一把：「小五，別了，你看一看自己，本沒傷。」

「呃！」年輕人的慘戛然而止，他連忙了自己的上，發現確實連一疼痛都沒有，才曉得敵人只是用巧勁把自己甩了下來。

我的勁作並沒有隨著他的下去而停止，事實上，看到我用巧勁拋開了年輕人，一個乾瘦的僧人輕飄飄的落在了屋簷邊緣，垂手而立；但一位滿是落腮鬍的中年人，卻仍舊大喝一聲，手中大刀劈出一道耀眼的白芒，在空中畫出一道匹練，斬向了我。

媽的，老虎不發威，你當爺是招財貓？

比聲音大是不是？

「呔！」我一張，喊出一聲春雷般的大喝，頓時震得落腮鬍子軀一顛。

然後我不躲不閃，右手握拳頭，化作一道黑的芒，驀地撞上了大刀。

「砰砰砰……」黑白芒閃過，一陣竹般的巨響隨之響起，鋼煉製的大刀在空中變了灰燼，落腮鬍子又是一聲慘過後，倒飛向遠的小湖。

同時他的上居然響起了劈哩啪啦的響聲，雖然沒有吐三升，但落腮鬍子也是臉慘白，痛楚不堪。

乾瘦的僧人眉頭一皺，形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，一轉一回，幾乎是眨眼之間，就又回到了遠，要不是他手上抓著落腮鬍子，旁人還以為他沒有過。

僧人將自己同樣乾瘦的手掌按在了落腮鬍子後，一淡淡的瑩在他們的周圍閃爍了起來，原本痛得直哆嗦的落腮鬍子慢慢的不再抖了，閉的雙眼也舒展了開來。

聖門之中，尤其以僧人一派最擅長療傷，現在看來，果然是名不虛傳，只是這麼幾次呼吸的時間，落腮鬍子略微破碎的五臟六腑就已經癒合了。

只不過，他畢竟創頗重，下一刻，自有上家族的人飛掠上來，從乾瘦僧人手中將他攙扶下去休息。

屋樑上面，如今只剩下我和乾瘦僧人兩人。

著這個年齡約莫是六十多歲的乾瘦老僧人，我心中一陣驚疑。

並不是說我怕了他，而是我認識這位乾瘦老僧人，他不是那位曾經在南宮府邸為我說過好話的三人之一嗎？

南宮江稱呼他為苦葉大師，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書生和一個道士，正是他們三人不知道對南宮江說了什麼，才讓南宮江沒有群集南宮家族的高手留下我。

遇到敵人我不怕，但遇到個對我有恩的人，還真不好辦吶！

蒙面的我如何思索，苦葉大師並沒有看出來，但是他也清楚，面前的蒙面人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。

然而他並不是很擔心，一來憑著他的武功，想要殺掉我或許有困難，但想要阻止我大開殺戒，那是肯定沒問題的事；二來，我剛才對落腮鬍子並沒有下殺手，那就證明我沒有殺心。故而，苦葉大師並沒有主出手和我拚殺一番，他也不想因此激怒我，所以只選擇了對峙。

上家族的人都是聰明的商人，一看苦葉大師不手，再聯想到我剛才一擊就把蘇州城赫赫有名的高手打得重傷，他們都明白了我的厲害。

「這位小兄弟，深夜到訪上府，請問有何貴幹呢？」一位四十多歲的錦袍中年人，轉眼掠上了屋頂，站在了苦葉大師的旁，朗聲的道：「在下上家族族長上龍，要是小兄弟有什麼不湊手的地方，或者需要什麼東西，一切都好說。」

上龍長得濃眉大眼，氣度不凡，單看相貌以為他才四十多歲，但實際上他已年過六十，已經在江南總商會以及商場上縱橫多年。

而且他的眼很準，一看就知道我的年齡不大。

比起兒的狠毒，上龍的名聲倒是不錯，可也沒有到隨意給強盜金錢的地步，但形勢比人強，多一事不如一事，像是他這樣家大業大的商人，不到萬不得已，是不想得罪這種超級高手的。

我聽得一陣鬱悶，爺是想劫富濟貧，又不是來當強盜，上龍這麼一說，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要求了。

難道跟他說，把你家的藏寶庫打開，讓我背幾包裹的金票走啊？

不說別的，旁邊的苦葉大師肯定就會阻攔；還有那位神的魔教高手，他們兩人聯手之下，爺我可顧不得丟人，只能溜之大吉。

算了，我只是求財，並不是來打架的。既然上家族有高手護衛，那就走吧！

想到此，我長嘯一聲，形一掠，在夜空中化作一道影子，轉眼就消失在人們的眼睛中。

上龍和一群上家族的高手們，看得眼睛都睜大了。

這是什麼輕功？

怕是以輕功擅長的神門門主，也沒有這麼神出鬼沒的輕功吧？

這一刻，上宮龍總算是明白，為什麼在今晚戒備這麼森嚴的上家族府邸裡，會被人溜進來了。

暗影之，絕婦和上小憐看到了況進展的經過，「毒蠍妖姬」好看之極的黛眉，輕輕蹙起：「姐姐，他到底是誰？」

同樣的話語，上小憐今晚已經是第二次問絕婦了，絕婦眼中閃過一茫然和幽怨，還有著一歎，雖然只是一閃而過，可也被上小憐看得清楚。

幽幽一歎，絕婦輕的道：「我也不知道，或許你可以去問一問苦葉大師……另外，小憐，以後你如果再見到他，一定不要試圖挑釁或者反抗，要用你的聰慧來對付他。因為就算你的師傅在，在他的手下也只有敗亡一途。」

如果說剛才看到我被絕婦打下屋頂，上小憐還覺得我不算多厲害的話，那麼當看到同為江南十大高手的「霸刀」展衛，在使出自己最巔峰狀態的一刀時，居然被此人用拳頭生生的打飛後，上小憐的心中終於開始重視起我來。

「大師，他是誰？」這邊的上龍和苦葉大師落在地上後，也是第一個就問出了這個問題！

怪不得他如此的擔心，被這麼一個超級高手盯上，任憑誰心中都會不安吧？

苦葉大師沉了一下，道：「上施主不用擔心，我觀此人雖然武功高強，但並沒有惡意，應當無大礙。」

上龍苦笑了起來，「大師，不是有句俗話嗎，『不怕賊，就伯賊惦記』，他要是直說想要什麼那就好辦了。問題是他今天明顯是因為您才退走，要是您不在，他恐怕就沒那麼好說話了。」

頓了頓，他低了聲音：「更何況，我擔心他是那邊的人。」

「不會。」苦葉大師笑道，「雖然南宮遠月和流風國的蘭亭公大戰之後，領悟了『大羅法』的第九層巔峰，功力和老夫相差不遠，但今天這個人比他毫不差，而且路數也不是南宮家族的。我想，南宮家族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供奉一位不屬於自己家族的傲世高手吧！」

「這倒也是。」上龍想想就笑了：「有南宮江和南宮遠月兩人，他們已經是祖宗顯靈了，哪裡還能有第三個傲世高手？不然豈不是套了嗎？」

「老衲想，這位年輕人應該不屬於南宮一系，如果上家主可以招攬到他，或許是一件好事。」苦葉大師微微一頜首：「老衲還有要事在，就此別過了。」

「大師慢走。」上龍拱手行禮道。

等他抬起頭，苦葉大師已經消失在面前。

上龍的眼中閃過了一羨慕，旋即又搖了搖頭，揮手對旁邊站立的家族高手們道：「你們都下去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一群人緩緩退去，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幕，不只打擊了上龍，還打擊了他們這些自認為是高手的人，原本他們以為南宮遠月年紀輕輕，再厲害也有限，江南也有十大高手在呢。

哪裡想到今天來了一位同樣年輕的高手，卻是一拳將十大高手之一的「霸刀」打飛——還是在「霸刀」使出最強勁一刀的況下。

這位無名的年輕人都如此厲害了，那麼盛名在外的南宮遠月能差得了嗎？

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，眾人散開了去。

他們當然沒有想過投降之類的想法，大元國和流風國一樣，宗族的觀念深人心，如果背叛自己的宗族，是會被人看不起的，到哪兒也都不會有好下場。

等到族人們都離開，上小憐從暗走了出來。

看著這個最爭氣的兒，上龍和聲一笑，「你怎麼還在這裡？快回去吧，不然宴客廳裡面的那些年輕才俊們又要糾纏住你不放了。」

「他們也算年輕才俊？」上小憐不屑的笑了：「他們連任蘭亭、陳伏月、南宮遠月、獨孤傷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，好高騖遠，有什麼出息？」

「乖兒，話也不是這麼說……」上龍有些尷尬的道：「我們江南的下一輩，在你眼中怎麼就像廢一樣。」

「不是廢是什麼？」「毒蠍妖姬」在自己的父親面前，言語很是毒辣：「如果他們有能耐，得到我和慕容蕊出頭嗎？」

「好了好了，我們不說這些，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，有什麼想法？」上龍連忙轉移了話題，兒的婚事一直是他頭疼的事，一有空他就要嘮叨幾句，結果每次兒都是把自己說得啞口無言。

「苦葉大師說的很有道理，這個人如果再來的話，我們就想辦法招攬他。」上宮小憐眼中閃爍著耀眼的芒：「讓我來和他談判。」

「好吧！」深知兒能耐的上龍，放心的笑了。

兒不但商業上智謀過人，談判桌上更是百戰百勝，在這個世界上能逃自己兒魅力的男人還不多呢！